“蘇言這樣做,只不過是爲了要讓我死心罷了。”
王盼盼低頭喝了口水,卻不小心碰到傷口,表情略顯僵硬。
“算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念隱還算明事理,我一邊還債,一邊賺錢,兩不誤!而且,昨天我趁機向他請了一週的假期,他答應了,並讓我好好休息。”
林妙神色複雜的望着她,心裡有太多疑問,但事已至此,似乎再多問什麼也沒意義了。
哎,就讓那個蘇言成爲過去式吧!
想到這裡,林妙不禁露出八卦的笑容,衝眼前人嘿嘿一笑,“咱們不說蘇言了,嗯哼,今天索迦吻你了?”說到這裡,她極爲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伸出手指在半空比劃了幾下,“咬在這麼明顯的位置上,那傢伙太壞心眼了吧!這簡直就是唯恐大家看不見啊,嘖嘖,索迦這傢伙跟蘇言可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一個看上去優雅高貴,實際卻是青澀悶騷;另一個外表冰冷淡漠,實際卻是狂野激情。
嘖嘖,這還真是難辦了呢。
“老實說,我覺得索迦那種類型,不太適合我。”王盼盼低頭望着水杯,琥珀色的眼眸複雜難辨,“他太過強勢霸道了,跟他在一起,常會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懼。我不喜歡太過咄咄逼人,以自我爲中心的男人,而索迦恰好就是屬於這一類。”
這時,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股燒焦的味道。
“糟糕,光顧着跟你說話去了,忘了鍋裡還炒着菜呢!”說完,林妙便驚慌失措的衝進了廚房。
王盼盼:“……”
晚飯後,王盼盼搬了個椅子坐在窗邊,小區路道的燈亮着,在黑夜中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淡淡的,一圈一圈。
忽然,窗外起風了,隱約的風中似乎夾帶着綿綿細雨,豆大的雨珠順着玻璃緩緩下落。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打溼了地面,小道路旁的草坪享受着難得的雨水灌溉,陰鬱的夜晚,這場瓢潑大雨一直持續下着不停。
UKS公司後門有一處場地寬闊的空地,通常是用來存放一些雜物之類的,極少有人踏進這裡。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地面上的瞬間,激起了水花,彷彿曇花一現。天空烏雲密佈。
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了這片寬闊的場地,同時也讓兩個挺拔修長的身影暴露於光下。
當週圍再次陷入黑暗中的時候,隨着一聲拳擊中重物的撞擊聲,一個不明物體旋轉着衝向空中,劃了一個弧度,
最後直直掉落在地。
空中一陣轟轟的悶雷聲,彷彿是在預示着這場雷雨不會輕易結束。
耳邊盡是嘩啦啦的雨聲,全身的衣服浸溼徹底,自臉頰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而這卻遠遠比不上心中的痛楚。
幾道閃電而過,突如其來的光亮令念隱不自覺眯起了雙眼,他用手抹去脣邊的鮮血,感覺到臉上的面具已被一拳打飛,不由得輕聲笑了笑,說:
“其實,你打電話叫我下來,我就知道你忍無可忍了。”
索迦亦是被大雨沖洗的全身溼透,五官彷彿是精心雕刻出來的完美作品,面容冷漠。
在聽到念隱的話後,他的眼中殺過一抹陰暗,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拳,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咬斷敵手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麼,我想你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話音剛落,他便猛地衝上前去,一拳砸中了對方的腹部,“不還手,是麼?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放棄了替自己辯解的權利?”
念隱悶哼一聲,身體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勉強穩住腳,“索迦,我知道你內心的憤怒……事實上,我跟你一樣,爲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憤怒。我不需要辯解什麼,一個罪人,只需要靜等懲罰就好,不是嗎?”
事到如今,還能表現的這樣淡然,這不禁令索迦感到惱火,他像是發泄心中怒火般,將眼前人當成了沙袋,拼盡全力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念隱的身上。
很快,眼前這被世人稱爲“天人”便傷痕累累,他額前的墨染髮絲早已被雨水打溼,在時而黑暗時而白晝般的光線下,那雙幽綠色的眼眸更顯深邃詭譎,脣角沾染着血跡。
沒有了面具的遮擋,暴露於空氣之下的英俊容顏,頹靡中帶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念隱身上的襯衣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那引人遐想的完美身材。
在經受了那幾乎毫無喘氣機會的攻擊之後,他也只是半彎着身子,低聲喘息,彷彿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創傷。
相比較之下,索迦的呼吸到顯得紊亂,他半低着頭,任憑雨水不斷打在臉上,聲音中透出一種諷刺和無奈。
“……隱式到你這一代,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簡直比沙袋還要抗打。”
聞言,念隱的動作一滯,下一秒,人就以極限的速度閃現在索迦的面前,還未等對方做出反應,便擡腿將其一腳踹飛了出去!
他的整套動作下來,形如流水般流暢,速度快
的驚人,幾乎就在呼吸的一瞬間完成了戰鬥的逆襲。
索迦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飛去。
在被念隱擊中的一瞬間,索迦有些不可思議的注視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暗暗心驚於對方出手的速度。
果然,從小接受訓練的跟他這“半路出家”的就是不一樣。
倒在溼冷的地面上,他仰起頭,感受着迎面而來的雨珠,不禁慢慢閉上了雙眼。
“其實,剛纔在揍你的過程中,我腦中不停閃現的,並不是你如何傷害了她,而是她竟然會喜歡你。也許,就是因爲這一點,我心中的怒火纔會熊熊燃燒,覺得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索迦就這樣躺在地上,雙手交叉墊着後腦勺,望着雷電交加的夜空,低聲道:
“你知道麼,當親耳聽到她說喜歡的人是蘇言,那一刻,我竟替那個人感到不值。”
一個深陷於回憶中難以自拔的男人,不肯面對現實,不肯向現在低頭的結果,就是被逐漸遺忘。
“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陌笙一直很敬重你,若不是那日你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僵。趁媒體還沒聽到什麼風聲,趕快讓他回來吧,公司少了他,感覺真是不習慣呢。”
索迦從地上坐起,用手捋了捋額前的髮絲,用深沉的目光審視着遠處的人,大聲說道:
”如果你能跟陌笙冰釋前嫌,那麼,‘蘇言’這件事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你看怎麼樣?”
念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走了幾步,彎腰將地上的面具撿了起來。
低頭盯着有些變形的面具,他不自覺上揚起脣角,笑道:
“好,那就由你去通知陌笙吧。”
他將面具重新戴在臉上,慢慢走到索迦的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家族特質的面具都被弄壞了,看來你平時沒少加強身體的訓練啊,改天讓鄭浩跟你切磋一下。”
“你這是在譏諷我麼?”雖然話是這樣說,但索迦還是握住了對方的手,借力從地上站了起來,“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們這羣‘超人’相處久了,愈發覺得自己只是一名平凡的演員。”
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矛盾不滿與憤怒彷彿都被大雨沖洗乾淨,剩下的只有坦蕩與堅持。
“總之……”索迦做了最後的發言總結,沉聲道:“王胖胖,我是要定了。”
念隱不可置否的輕笑出聲,一字一句道:
“這正是我想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