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天#黃裙紫衣
夏日的清晨,朝陽從東方升起,嫵媚霞光遍佈東西走向的長江路大道,車窗外一派燦爛,綠化植物生機勃勃,妙齡少女花枝招展,步行的悠然自得,騎車的迎風舞動,車內的寧靜優雅,我也賞心悅目。
下了公交車,剛邁出幾步,便有一個人從我的身後拍了一下我,我猛地轉過頭去,卻只看到一個暫留的影,身影卻悄悄飄然到我的並肩處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致苗條帶着點兒瀟灑的身姿。
鬢髮如絲,馬尾垂肩,鼻樑精緻,紅脣溢彩,一件鮮豔的紫紅色上衣,短袖,領口、袖口均有花邊,一件純黃色中長裙,剛好微掩住雙膝,白色長襪和白色系帶布鞋,手腿均顯得細長,露出的皮膚白淨無暇,背後一個雙肩粉色書包,宛如現代裝扮的仙子,既有優雅之態,又有瀟灑之風,步伐輕盈,垂絲飄舞,我當真是看得有些兒醉了。
這樣的人兒,在九中裡便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她挺胸直立,自信油然而生。目光直視前方,絲毫沒有一點兒向我斜的意思,我在一旁只得瞧見她側臉,不得見她的面容如何,但定是在閉口而笑沒錯了。
她雖是目視前方,絲毫沒有斜視我,卻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在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因此不一時,她微轉臉面,嘴角微翹,動着清眸,微眨眼皮,修長上翹的睫毛漂亮極了,她說:“不是你家QC呢!你也能這般瞧着看?”
我被她直接了當地說中了心思,立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趕忙不敢再直視着她,“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敢說你沒那個意思?”
“好吧,好吧,你這一眼便看穿了我。”
她笑而不露齒,又說:“你怎得不在車站等着QC呢?她平日裡這時候還沒來呢!”
“額……上學的時間裡,我是不在車站等候的。”
“這可倒是怪了,上學時,她一個人,你正該等着,放學時,她有龍妹和瑤陪着,你可不必送,如今卻是反了。”
“上學等着她,那不是每天都和她一起上學來了?這樣的話,那不是班裡面所有的人會知道了?”
她又是抿嘴而笑,笑不開口,也不掩面,直說:“你們現在都已經是滿城風雨了,還怕這個?”
“大家雖然知道我喜歡QC,但不知道我們是在一起的,要是每天都在一起,誰還看不出來那是真的呢?”
“以你的意思,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額……這個……我說了嗎?”
“恩……你說沒說自己清楚,我聽沒聽見我自己也清楚。”
她這話裡有話,我自然聽得明白,也不必再特意問之,只是被她這麼一說,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邁入校園,她又問:“你家住在什麼地方?”
“我家在長江路最西邊的位置,大蜀山北腳下,但實際上,那仍然不是我家,還得繼續往北到達蜀山湖邊上纔是我家。”
“蜀山湖邊上?那你家應該是住在農村了吧?”
我倒是好奇她對合肥的地理很清楚,知道蜀山湖邊上已經農村了,在我沒上高中之前,就曾聽得有人說城裡的學校和郊區的學校不一樣,城裡的學生清高,瞧不起農村的,但是我自從在九中讀書,卻不曾感覺得到。“是的。”我回答她。
“那應當是很好玩的吧?小時候的樂趣肯定很多的。”
我倒是想不到她會這麼說,我從農村來,住在大蜀山邊上的城鎮郊區,而她,從第一眼便瞧出她不能是從農村裡出來的孩子,農村無法出這般優雅又略帶瀟灑般氣質的美人兒。卻也不知道她喜歡農村裡的童年生活,我也不是迎合她,只是照實說:“恩,在農村,倒的確是有許多樂趣的,不像城市,只能去遊樂園玩。”
她宛然一笑,依舊笑不開口,“我從沒去過農村,總是覺得很好玩。”說着瞧了瞧我,然後接着說,“你既然住在蜀山湖邊上,是不是個漁村呢?”
“並不是,通常都是種地的,但我們村裡也有許多會下湖打魚的,不過如今這兩樣都不做了。”
“兩個都不做了,也還是農村了麼?”
“自然是啊,生在農村的地方,不因爲你到底做什麼而改變了本質了,不然怎得會有農村和城市戶口之分呢?”
“我覺得你不像是從農村裡出來的孩子呢!”
“你爲什麼這麼覺得呢?”
“我聽說農村裡出來的孩子,小時候就要下田忙農活,常被太陽曬,所以皮膚較黑,同時農村裡不怎麼講普通話,所以合肥的方言很重呢,可這兩點你都沒有。你不但人長得白淨,普通話說得很好呢!”
我聽了不覺得有些高興,“見笑了,你看我這瘦弱的身板,小時候更是又小又瘦了,哪裡能下得了田地?”
她這回半露皓齒,微開了紅脣,說:“所以你就藏在家裡養得白白淨淨的是麼?可你爲什麼不長肉呢?看起來和我一般苗條了呢!”
她自是在取笑我呢!要是男孩子這般取笑我,我可是要急的,但這樣的女孩兒對我說笑,我豈能生氣呢?於是迎合着笑道:“這個’白白淨淨’和’苗條’兩個詞恐是不恰當呢!被你這麼說我都成了女孩子了啦!還真羞人呢!”
她越是笑得歡樂了,又問道:“你說兩句合肥的地道方言給我聽可好?”
“好是好,只是憑空怎麼說?你出個題。”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說:“膝蓋怎麼說?”
我登時心想:“她倒是會選擇好詞,一說就說出了一個典型的。”我瞅着她說:“這個叫’克勞球的’!”
她聽了立即笑開了嘴,露出了上下兩排如白玉一般光潔的牙齒,“這個說的也還真是奇怪呢!不過挺好玩的,那脖子又怎麼說?”
“這個叫’老緊壩子’!”
她聽了又是笑開了嘴,別提有多高興了,但是即便再是笑,嘴巴兒也只是微微張開,皓齒兒也只是微微露出,頭兒也只是微微傾斜,玉臂兒也只是微微擺動,柳腰兒總是筆直的呢!
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便到了教室外,她說:“是你先進去,還是我先進去?”
“有什麼區別呢?”
“倘若我們一起進去,惹出流言蜚語來,影響了你和QC的感情,我可不敢擔當。”
“你這話說得好嚴重,不會有人說的,一起進去吧。”
“那萬一今天QC來得早,瞧見我們一起來了呢?”
“她就更不會介意這種事了。”
她點點頭,先進了教室,我隨後跟着,在教室的衆人,不論男女見了她這般輕盈漫步地走來,裙襬飄動,體態優雅,閉口含笑,都將目光移動到她的身上,有些男孩子埋頭沒看見,還被旁邊的人提醒,一直到她坐下來,她都沒有向任何人正視過,也沒有任何人會移開視線。
QC如往日裡一樣,我來的時候並沒來,的確不趕早。我到了座位上,聽到右邊的帆登時來出一句:“又穿了裙子!怎生得了啊!”
第一百二十八天#百花長裙
從閱覽室歸來,剛到三樓的樓梯口,便聽到有人呼喊:“嗨!王東、QC!”聲音清脆。
我們轉過頭去,見到一個女孩穿着一襲長裙,長裙觸及腳踝,裙子是很薄很軟的那種布料,白色爲底,上面遍佈紅、紫、粉三色大型花朵圖案,花式又有牡丹、玫瑰等樣式,上身一件淡青色短袖襯衣,短髮垂腮,戴着兩個花飾髮卡,紅、粉、綠三色,戴一副眼鏡,笑意盈盈地朝我們走來。
她不是別人,正是小巴,我的第一眼便是呆掉了,心中不禁感嘆:“哇哦!原來小巴穿起裙子來也是這般得漂亮,那日讚歎她是像花一樣的女孩真不爲過。”轉念又想到QC,“要是她也能穿這般好看的裙子也當是十分美麗的,可她卻說不喜歡,不免有些失落了。”
QC首先上前迎着招呼道:“哇哦!小巴,你可真是漂亮呢!”說着已經拉起了她的手。
小巴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待她近身,我說:“小巴,你中午回家怎得換了這麼一件漂亮的裙子來了?你看看,這百花長裙裝飾得你如同仙子一般,又或者是精靈一般。”
“哎呦!QC,你家王東真是越來越會稱讚人了呢!”
QC靦腆一笑,“他就是喜歡讚美人家女孩子,姍姍穿了好幾次裙子了,他恐怕早已經在心中不知道讚歎了多少回呢!”
“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那你敢說你沒讚歎過?”
“好吧,我是讚歎過。”
像姍姍和小巴這般穿這種鮮豔的長裙在學校裡是比較少見的,中學生一般都是穿中長裙,因此她們穿了,不論走到哪裡總是要吸引眼球的,一路從一班門口走到四班門口,但凡是認識的都要說出一句讚歎的話來。
到了教室門口,忽的,快樂轉出門來,打眼一看小巴,“哇塞!你這裙子也忒閃了!簡直亮瞎了我的眼!”
“哪裡有這麼誇張,你的反應也太大了!”
“不是我反應大,是真的太靚了!我不能再看了,再看眼睛就瞎了。”說着,趕忙就走了。
我們三人均是相對一笑,進了教室。小巴的成績屬於中等,但還不足以坐到中間三排,這一次期中考試她其實考了第二十四名,如果如實地按照前二十四名坐中間三排,她應當坐在中間的,但是班級裡有一個特殊角色便是QC之前的同桌,她是我們學校裡一個老師的女兒,因此具有了特權地位,而且汪老大似乎特別喜歡把她們兩個安排在一起,因此,QC除了和業蘭坐過一次同桌外,其餘的同桌都是她。如此小巴便被排除在外了,這件事我還曾和她討論過,她說出了這一原因,心理上總是有一絲不愉快的。
小巴坐在後排,因此有了更多的時間讓同學們盯着看,但小巴個子不如姍姍高,身材卻比姍姍豐腴,因此與姍姍這件中長裙的裝扮相比,雖各有特色,但依然是姍姍更能吸引眼球,興許是露出了腿,在夏天更加性感,我猜測。
帆在埋頭寫字,我走近他,忙將他的視線指引到講臺上的小巴,他瞪大了眼睛看,不禁感嘆:“又一個穿裙子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話傳到一旁的姍姍耳朵裡,她才瞟了一眼帆,然後才瞟了一眼小巴,她原本坐立身姿看書,現在兩眼瞟過之後,繼續看書,不動聲色,依然是獨立成景的典範。
“好不好看?”我問帆。
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簡直美翻了,像花一樣就飄了進來了。”
“恩,我也是這般認爲的。”
坐到座位上,我問QC:“你覺得小巴漂不漂亮?”
她說:“漂亮啊!”
“她的裙子漂不漂亮?”
“你又是在勸我穿裙子了?”
“不是,不是,你既然說你不喜歡穿裙子,我又怎會讓你去穿?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
“你知道便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