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我們這一大堆人大老遠地從餘杭趕過來,難道就因爲你一句話而放棄?”
杜曦山尚未開口,他身後一個身穿西裝、面色俊白的男子對你怒目而視。
“一個連專業學科都沒上三天的菜鳥,居然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可笑。”
“估計是盜墓小說看多了,人都有點傻了。”
“這年頭啊,自以爲是的小孩實在太多了。”
你這一開口,四周衆人紛紛將炮口對準你,各種狂轟濫炸。
杜曦山揚起手,衆人這才安靜下來,他走到你跟前,正色問道:“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這個古墓有人佈置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墓穴大致是五槨一棺,五邊形的墓葬。”說着,你伸手指向四周五個方向點,對着杜曦山道,“您應該看出這五棵樹品種了吧?”
杜曦山點點頭:“這五棵陰木都有千年的樹齡,如此規整地矗立在這個地方,的確有些蹊蹺。”
“可是杜教授,我們不能因爲這幾棵樹就被嚇到了吧?”那西裝小白臉走了過來,這丫比你矮了半個頭,不敢過於接近你,省得自己的個頭被你比下去。
杜曦山想了想,對着你道:“你也知道,我們是受邀而來,而且上面也批了文書,不可能說退就退。”
你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道:“反正我只是一個書記員,不負責下墓。”
杜曦山笑着拍了拍你的肩膀,問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告訴墓穴的入口吧?”
你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千年桃樹:“古墓的入口應該在那桃樹下端,想要進入墓穴,就必須在桃樹的低端挖個洞,不過那是墓穴的地眼,墓葬之中所有陰靈之氣都被這棵千年桃樹所鎮。一旦桃樹低端開了一個洞,到時候,可就好玩咯。”
“哼,危言聳聽。不好好學習,成天就知道整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一個年紀和杜曦山相差不大的中年男人從人羣裡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楊教授嘛,什麼風把您也給吹來了?”
中年男人帶着十幾個專業人員出現,站在了杜曦山團隊的另外一邊,從現場的氣氛上不難看出,這兩個人似乎並不對付。
“我說杜教授,你帶着這麼一大幫人,都杵在這裡幹什麼,看風景嗎?”
楊教授這話裡帶刺,臉上更是很不客氣地流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杜曦山也不生氣,微微一笑,對着那楊教授說:“還真被你給說中了,我們就是來看風景的。”
說着,杜曦山對着你和高樹眨了眨眼睛,你們心領神會地後退了幾步,讓楊教授和他的人走上前來。
杜曦山指着身前那被村民挖開的幽深洞穴道:“楊教授,這就是村民挖開的墓穴入口,今天我們這些人就當是來觀摩好了,來來,讓我們看看你是怎麼作業的吧。”
那楊教授也是個人精,他多看了杜曦山幾眼,暗歎自己從認識杜曦山到現在,從來沒有在他的手裡佔過便宜,當下心裡也有些犯嘀咕。
見楊教授也愣着不動身,杜曦山不由笑着說:“楊教授,怎麼不動手啊?”
“我……”
“看來咱們楊教授沒把握呢,既然這樣,那麻煩你靠邊,讓我們來。”
“用不着!”讓杜曦山這麼一激,楊教授一揚手,他身後當即站出兩個年輕男子,三人小聲低語了片刻,那兩個年輕男子立即轉身讓衆人開始架器材。
你們這一行共有十二人,而楊教授的人多一些,有十八人。
和杜曦山不同,楊教授更仰仗先進的儀器設備,其中甚至還有國內極爲難得的分子共振成像儀。
兩個人將分子共振成像儀擡到洞穴前,隨後放了一根很長的導管下去,同時在墓穴的四周也部下其他導管,場面佈置得很大。
“大家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今天就當是出來野外觀摩了。”
杜曦山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滿臉的鬍子拉渣、衣着也不講究,若是不清楚他底細的人,還以爲是哪個出來採風的攝影師,找不到半點大教授的儀態。
“牧雲,你過來。”
杜曦山把正和高樹閒聊的你叫了過來。
“杜教授,找我有什麼事?”你十分乾脆地坐在杜曦山的身邊。
他看了你一眼,笑着問道:“有把握嗎?”
“啥把握?”
你反問了一句。
“嘖,你這小子!”
見杜曦山擡手就要打人,你急忙避開,原本嬉笑的表情也逐漸嚴肅了下來,沉聲說:“單從地形和五行佈置上看,這個地方絕對有問題。我勸你還是讓這些所謂的專家教授先撤離比較好,我們現在根本不清楚下面究竟是什麼狀況,萬一破壞了地下的平衡,到那個時候,可就有大麻煩了。”
看着不遠處看似指揮衆人井井有條作業的楊教授,杜曦山笑着說:“這老楊啊,是喝洋墨水長大的,人平時雖然傲了一點,但他並傻,幹這一行也有二十來年了,不是個雛,放心,他捅不出大婁子。”
說着,杜曦山一把攬過你的肩膀,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到一個不破壞墓葬的方法,然後咱們帶幾個人下去看看。”
聽到這話,你的眼角不由抽了抽,早知道這杜曦山沒安好心,當即猛搖頭:“我不幹,堅決不幹!開什麼國際玩笑,這墳頭的桃樹都有上千年,下面的那些玩意兒估計個個都成了精,萬一真有幾個活得,那我這一輩子不交待在這裡了,哥還是處的呢!”
好吧,你承認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
杜曦山對着挑了挑眉毛,偷偷指着不遠處正被兩個年輕男子大獻殷勤的繁漪道:“如果這事成了,我讓繁漪當你的女朋友怎麼樣?告訴你,小漪看似纖細,她那幾個部位還是相當豐滿的,將來保準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直接給了這爲老不尊的老貨一個衛生眼:“她又不是你閨女,憑什麼聽你的?再說了,哥這趟下去連命都沒了,要女朋友幹嘛?”
“你這孩子,說什麼喪氣話。”此時的杜曦山就好似那勸良家進勾欄裡賣身的老-鴇,嘴皮子利索得很,句句直扣人內心,“吶,我們現在立一個小小的口頭協議,下了墓之後,除了文物,其他金銀珠寶什麼的,我允許你拿一樣。”
我擦!
你一擰頭,直勾勾地盯着杜曦山,這老貨還是堂堂大學教授嗎?
不過,說真的,你的確是動心了!
“兩樣。”你當即豎起兩根手指頭。
杜曦山揚了揚眉毛,笑着說:“好,兩樣就兩樣!”
正說話間,前面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驚呼:“教授,有發現!”
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那成像儀的液晶顯示器上。
液晶顯示器所呈現出來的是一條通道,通道看起來半人高,隨着導管的前行,有一個人影呈現在液晶顯示器上面。
“這……這是什麼東西?”
楊教授剛開口,衆人只見那液晶顯示器的四個邊框竟然冒出了新鮮的血液!
“哪來的血?是誰在惡作劇?”
楊教授身邊的一個男子就要伸手去觸碰那血液,你見了急忙大喝:“別碰!”
男子身體突然一頓,轉頭詫異地看向你。
“這血有問題!”
果如你所說,這些從顯示器裡滲透出來的血液竟然在顯示器表面凝聚成了幾個血色大字:“擅入者,死!”
隨即那顯示器就冒出了黑煙,只聽“砰!”的一聲,顯示器直接爆了,同時楊教授那一套價值幾百萬的儀器通通冒了黑煙。
你轉頭看向杜曦山,拍着他的肩膀說:“老杜啊,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下面邪乎的很吶。”
“哼哼,有你在,怕什麼?”
見過無恥的,卻從沒見過無恥得這麼徹底的!
“喂,老杜,我只是懂一點點的陰陽之道,不是茅山道士!”
杜曦山看着你,笑得很猥瑣,只是他的雙眸之中閃爍着一種你看不懂的光芒,好像這老貨知道一些你至今仍矇在鼓裡的秘辛一樣。
“放心吧,你媽可是賽半仙啊,身爲她的兒子,肯定也弱不到哪去。”說着,杜曦山又偷偷對你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你捂着額頭,在心中感嘆:“這人一旦窮了,志氣果然是長不了啊。”
設備儀器一下子全部成了廢鐵,原本趾高氣昂的楊教授灰溜溜地回去了;不僅如此,就連之前跟你們過來的那幾個領導也是第一時間就閃人了。
山風吹來,每個人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不由得縮了縮。
“杜教授,他們都回去了,咱們是不是差不多該走了?”
那一直對着繁漪大獻殷勤的西裝男子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面對那黑幽幽的洞穴。
杜曦山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對着你問道:“牧雲吶,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說這個洞是怎麼形成的?看上去有點像是盜洞。”
“不是盜洞,盜墓的人大多都懂陰陽五行,沒有哪個神經病會直接對着陰氣最濃郁的位置打洞,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如果要尋死,直接找棵樹,往脖子一纏、一跳就了事,挖這麼深的洞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