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沅嘻嘻笑着，“嫣然姐，你能不能親暱一點叫我？比如，叫我沅，芷或者小沅沅，或者……”
“你夠了！柳芷沅!"趙嫣然無法忍受她令人作嘔的說話方式，渾身起雞皮疙瘩。
柳芷沅根本不同意：“其實我還沒說更親密的名字。我不敢說，這會讓你想吐的。”
趙嫣然受不了翻白眼，“那你最好閉嘴。”
柳芷沅沒提之前發生的事，只是用她平時嬉鬧的方式和她聊天。
突然，她尖叫一聲，捂着肚子，“啊，好痛……”
趙嫣然看上去很緊張，很快問道：“怎麼了？”
柳芷沅的小臉皺成了一個小包子，只是默默埋着頭。
趙嫣然急了，“柳芷沅，你怎麼了？你在說話！”
柳芷沅慢慢擡頭，苦着臉問：“你擔心我嗎？”
趙嫣然皺起了眉頭：“我怕你會在我的車上出事。我將承擔連帶責任。”
柳芷沅哦，又低頭捂着肚子哀嚎着。
趙嫣然直接停下車，搖了搖她的肩膀，“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柳芷沅搖搖頭，“沒事，我能承受這種痛苦。沒事的……”
趙嫣然幾乎咬緊牙關：“你怎麼了？”
柳芷沅從她在ktv的語氣中學到了精髓，回答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趙嫣然突然堵住了，很自然地回想起她之前在ktv對柳芷沅說的話。
聽到這句話，心裡有點不舒服。那麼柳芷沅剛纔的心也應該是不舒服的。
她微微吸了口氣，冷冷地說：“沒錯，不關我的事，但你很痛苦！”
柳芷沅心裡有點自豪，繼續演戲。她捂着腹部，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她看得出來，趙嫣然真的很在乎她，也很緊張她，但那貨自己卻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看她能裝多久。
趙嫣然伸出手，拿拉住柳芷沅的衣服："柳芷沅。"
柳芷沅繼續“痛苦”地哀嚎着，故意擡起眼睛，虛弱地說：“怎麼？別擔心，我沒事……”
趙嫣然煩躁地用兩個手指揉着太陽穴，其中有些咬牙切齒。
柳芷沅“疼”的肩膀在抖，身體在抖。眉毛緊繃，嘴脣顫抖。她的演技還不錯，演技也不是空穴來風。她只是回憶起生孩子時的痛苦。
她一邊演戲，一邊靜靜地觀察趙嫣然的反應。
看着趙嫣然越來越擔心的樣子，她不禁在心裡恭維了自己一句。
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也許她會進入娛樂圈，下一個奧斯卡獎得主將是她。
當趙嫣然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時，她無法平靜下來。最後她直接說：“不行，我送你去醫院！”
柳芷沅拒絕了，虛弱地說：“不，我告訴過你別煩我。你不用跟我說話。讓我痛苦地死去，你說帶我去醫院，誰知道你會帶我去哪家醫院？如果你讓我進去出不來呢？
假如在門診，遇到一個狠毒的醫生出了醫療事故，讓我死在手術檯上怎麼辦？”
趙嫣然轉頭盯着她，“閉嘴！柳芷沅，閉嘴！從現在開始聽我的，我帶你去醫院！”
柳芷沅拼命搖頭：“不去，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醫院，我能忍受痛苦。我真的可以……”
趙嫣然憤怒的肩膀在顫抖，她忍不住對她大喊，“柳芷沅，你瘋了嗎？你腦子有什麼問題？我受不了你了，我真想扇你一巴掌！你閉嘴！”
柳芷沅被她吼了一頓，然後看她轉方向向醫院開去。
趙嫣然不停地加速，當她看着柳芷沅時，突然發現她似乎並沒有受傷，還天真的眨巴眼睛看着自己。
她皺起了眉頭：“你，不疼了嗎？”
柳芷沅聳聳肩：“不疼了，好像突然不疼了。”
趙嫣然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好痛，突然又不疼了？”
柳芷沅坐在座位上，搖着身子小聲說：“嫣然姐，剛纔你是想掐死我嗎？”
趙嫣然坦白道：“是的，我剛纔真的很想掐死你！”
柳芷沅看到她慢慢上鉤，立刻振作起來，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是的，許宿對你也有這種感覺。我相信許宿和我一樣，面對你的反抗和拒絕，想弄死你無數次！”
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趙嫣然突然停下來，看了看身邊的柳芷沅。
看到她清澈的眼睛裡閃着調皮的光，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柳芷沅，你剛纔是裝的嗎？”
柳芷沅眨眨眼，點點頭：“是的。嫣然姐，我想通過剛纔發生的事情和你好好談談。咱們聊聊？”
趙嫣然有點生氣：“無聊，柳芷沅，你真的無聊又幼稚！”
柳芷沅一點都不生氣，小臉上總是掛着平靜的笑容，
“無論你說什麼，等你說完了，我還是想和你聊聊。”
趙嫣然不想和她說話。
啓動發動機時，她的手臂被柳芷沅壓住，她真誠地看着她，
“作爲人類，我們應該學會用不同的方式思考。比如剛纔我身體不舒服，你想關心我。但是我不信任你，我總是把你推開。你換位考慮一下。
遇到事情，他也想幫你分擔，但是你總是不管不顧的拒絕他，把他推開。他也會心裡不舒服。你明白嗎？”
趙嫣然深吸了一口氣，胳膊搭在窗戶上，什麼也沒說。
柳芷沅繼續說，
“我們是羣居動物，人與人之間需要互相信任，互相關心，互相溫暖。同時人也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你爸爸，後媽，妹妹對你很不友好，但他們是他們，不代表全世界。
你不能因爲別人對你不友好，就把自己關起來，切斷別人的友誼。”
趙嫣然仍然沒有說話，她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柳芷沅挨近了，她的聲音緩慢而有條理，
“我知道你很堅強，你很勇敢，你習慣了自己承受一切。你以爲自己什麼都能做，但事實並非如此。
來自印度的哲學家克里希那穆提認爲，我們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閱讀、玩耍、交友、戀愛、結婚、宗教、信仰、工作、興趣、活動、愛好、權力和金錢慾望都是爲了分散注意力。
至於分散什麼注意力，孤獨的注意力。所以我們纔有了社交需求，我們需要朋友和愛人。你要明白，你不能總是一個人封閉自己，太辛苦了。”
辛苦？趙嫣然腦子裡閃過這兩個字。她問自己是否辛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