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瓔叱喝一聲,緩緩舉起了刀。
五刀合一,直到又變成六把七把,十把。
衆人駭然,可見朱瓔的功力已經發揮到了極致。
十把刀排成矩陣,迎面向宋大猛身前斬去。
宋大猛微微一笑,手中神樹陡地拔高。
從2米變成2.5米。
神樹散發出熠熠光澤,神光流轉。
十把尖刀突破音域,分別成扇形一樣,向着宋大猛凌空斬至。
嘯叫聲中,駭人已極。
叮叮叮一一
十把刀猶如十隻鑽人的蜜蜂。
卻全都在宋大猛身前三尺內停了下來。
不管朱瓔如何發力,如何凝聚天地元氣,卻是難以寸進分毫。
只見宋大猛的身前,升起一個巨大的光罩,猶如一個大型的水泡一樣輕柔透明,十把刀看似鋒利,卻始終突破不了這個汽泡的防禦範圍。
兩人僵持了不到十秒,的確,就是不到十秒。
宋大猛右手袍袖一拂,一股巨大的天元之力,自光波中竄出。
天元之力甫一衝出,便裹挾着朱瓔的那十柄刀。
那十柄刀在天元之力的裹挾下,反向向釋放此刀的主人一一朱瓔劈去。
且速度之快,刀勢之兇猛沉雄,竟然比之朱瓔操控之時,還要更快更猛的多。
朱瓔大驚之下,刀已不受其控,反被對方控制,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展開身法。
向後猛退,一連翻了十幾個跟頭。
但是她快,那刀在宋大猛的操控下,更快。
而且像長了眼似的,無論朱瓔的身子避到哪裡,這刀如影隨形的,便跟到了哪裡。
朱瓔試圖變換了十幾次身法,卻始終擺脫不了十把刀的追擊。
一時間,只把朱瓔嚇得,累得香汗淋漓。
這是她十六年來,頭一次被逼得,這麼清晰的接近死亡。
估計這還是宋大猛並未想要下死手,否則,十把刀早已洞穿了她整個身體。
宋大猛袍袖一展,十刀加速。
宋大猛:“朱小姐,認栽吧。”
十把刀風馳電掣,凌空斬至。
眼見朱瓔,若無異外,便會身首異處。
這時,從外面陡然飄進一個人來。
此人躺臥在一柄巨劍上。
懶洋洋的,只見她隨手隨隨便便一招。
那看似十分凌厲的十把刀,頃刻卻乖乖的落入其掌中。
十存其一,十把刀很快回歸變成了一把刀。
刀身很短很小,也就一尺左右。
來人坐在劍上,也不作勢,淡淡道:“我的徒弟你也敢欺負?”
朱瓔欣喜的叫:“師傅。”
宋大猛一見,早沒了來時的囂張氣焰:“師伯。”
來人正是吳美玉。
吳美玉:“若論年紀,你師父都得叫我師叔祖,你師傅88歲,我一180歲,我比他差不多大一100歲,
但是修者不論年紀,只論功力,你師傅現在身份基本與我持平,所以你叫一聲師伯,也無可厚非,但是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的確讓樂意門新來的弟子寒心。”
吳美玉厲叱一聲:“跪下。”
宋大猛滿臉汗珠,竭力抗拒:“師伯。”
吳美玉雙目一凝,寒氣逼人:“我叫你跪下,你沒聽到?”
宋大猛不卑不亢,始終不肯動作。
吳美玉沉喝一聲:“既然你不肯跪,那我就成全你,我來幫你跪。”
右手一揮,一股大力襲來。
空氣中頓時滿布威壓。
衆人被這威壓逼得,有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感覺。
“咚”地一聲。
宋大猛被這股大力壓得,頓時一軟。
雙膝跪地。
“把你們剛纔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我說個清楚。”
一個弟子戰戰兢兢:“師,師伯,事情是這樣的…”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原來是這樣,”吳美玉好像恍然大悟,“的確是雞毛當令箭,小題大做,那個假扮朱瓔的人呢。”
“回,回師伯,”宋大猛低眉垂目,“我知道她是誰。”
“她是誰,她人呢?”
“她叫陸小祺,是大師兄的貼身劍婢,平時最大的愛好是,利用千面術捉弄別人。”
大師兄?陸圈聽得一臉懵,他不就是大師兄嗎,上面怎麼還有一個大師兄?
不過陸圈不知道的是,在樂意門,九個山頭上,都有一個首席弟子,弟子之下,都把這個首席弟子稱作爲大師兄。
而在這些大師兄中,還有一個大師兄,那就是掌門人的親兒子,宋臨風。
據說此人風流倜儻,是所有人的大師兄。
陸圈一來,便只顧着練功去了,卻對樂意門的一些人和事,都不太瞭解。
“千面術,捉弄別人,這小妮子現在是越玩越瘋了她,她人呢?”
“宋小侄也不管管這兩人。”
“早跑了。”
“早跑了?宋大猛,看來你是什麼都知道啊,難怪陸圈說你們這幫人,都是小題大作,欺詐剛入門的學弟學妹,是有道理的。”
“回師伯,規矩不可廢。”
“規矩,你哪門子立的規矩?樂意門立的嗎,還是這麼多年來,你私自立的規矩?”
“一家獨大,一言堂,反了你了宋大猛。”
“師伯,明明是陸圈那小兔崽子插隊,不服管理在先…”
“住口,我的話你沒聽到是嗎,真以爲我不是你師傅就治不了你是吧?”
吳美玉那是怒氣勃發,幾乎連整張臉都氣綠了。
這傢伙竟敢當着她的面,還在敢打馬虎眼。
真是反了天了。
“宋大猛,代班弟子只是一種職稱,那是因爲怕你們師傅忙不過來,才臨時安排的,可不是你們藉此,公開斂財的工具。”
“來人,把宋大猛帶入落日峰,面壁思過。”
突然,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看起來似乎只有四、五十歲,實際年齡已經有了88歲。
謝允。
謝允笑眯眯:“美玉,你不能這樣吧。”
“我怎樣,謝允,你看你把你的徒弟,教成什麼樣了。”
“怎麼樣,小孩子們,過家家,鬧着玩而已。”
“什麼,小孩子們過家家,鬧着玩而已,都快要出人命了,在你這,竟然是過家家鬧着玩而已,謝充,你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沒有這麼嚴重師姐,你也知道,宗門裡資源只有那麼多,修者必爭,要知道當年,你我也是這麼爭上來的。”
“爭上來,那也不是他們以此來胡作非爲的理由吧。”
“師姐。”
“小孩子們這麼辛苦,還耽誤了自己的修煉來教他們,收點管理費,那也是應該的。”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
“那要不然呢?”
“怪不得樂意門風評這麼差,而這些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胡來,原來一直是你這個老傢伙在背後搗鬼啊。”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師姐,小孩子們都在聽着呢。”
謝允一味把賠笑。
“難聽,你縱容他們胡來你不嫌難聽,我告訴你謝允,別以爲我不知道,他們這些人來代班,並不是無償的,
宗門裡給他們,都是有發福利的,有丹藥有靈石,還有功勳,這些都是可以換錢換物的。”
“那些都太少了。”
“還少?”吳美玉嗤笑,“嫌少可以退出,沒人逼着非要他們幹,他們都是自願的。”
“師姐,你這麼說就太沒意思了。”
“沒意思,那要怎樣纔有意思,好了好了,別跟我說了,就是這樣,宋大猛押去思過,其他二十人名單報上來,該撤的撤,該處罰的處罰。
不願意乾的,可以自動退出。
我不想樂意門,從這麼低的層級就開始亂,這太不像話了。”
“讓他們代班,卻不想成爲了這些人斂財的工具之一,這些都是些剛入門的弟子,
有什麼油水好撈的,有本事,去鬥氣大陸,去海族天下,去將羅修場,去偷去搶去,欺負幾個新入門的弟子,算什麼本事。”
“師姐,”謝允被說的滿臉通紅。
“別叫我師姐,樂意門九大山頭,教的最差最亂的,就是你們射月峰了。”
“師姐,這你可就冤枉我了啊,”謝允急了,臉都黑了,“哪一年宗門,最差的,沒人要的弟子,不都是往我這裡塞的?”
“咋,你還不滿意了?”
“我當然不滿意,”謝允梗着脖子,“尤來都是,最不好的,數量也是最多的,十萬人修行,我射月峰就佔了3萬,
其他好一點的,被別的峰給佔去了,剩下最好的,還被師姐你佔據了呢。”
“師姐,你500弟子,卻當我3萬啊,我不服。”
“你不服,你找樂意門執事去,找宋掌門去。”
“你不服,你個放屁的東西,謝允,我告訴你,是你自己不爭氣好吧。”
吳美玉杏眼圓睜,雙目都欲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