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山伢接受了一系列強化的正規訓練,內容很多,從着裝儀表,說話談吐,到酒桌禁忌,待人接物,包括察言觀色,投其所好。都是小楊親自以身示範,嚴格施教,把生意場上形形**的事不分大小,仔細認真的告訴他,講得很周全。
憑山伢天生聰明,學的得心應手。
比如一桌子人,你得先從哪個人開始倒酒,站在他的左邊還是右邊,身子傾斜的角度,敬酒時應該單手端杯還是雙手,碰杯時杯子的高度等等,以前山伢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事情,小楊都不厭其煩事無鉅細的多次示範講解。
再比如,吃完飯還有很多其他的娛樂活動,唱歌跳舞什麼的,山伢都要涉獵,這可就讓他爲難了。
山伢的音質沒問題,就是口音不容易改,雖然有武功基礎,可和跳舞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小楊想了個高招,去找了幾個繞口令,讓山伢慢慢的朗讀,從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開始,到十是十,四是四,十四是十四,最後再到黑化肥會揮發,灰化肥會發黑,逐漸的加快讀出的速度,十幾天後,口音問題就解決了。
跳舞更簡單,小楊拉着山伢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自己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隻手相互握着,隨着她的節拍,邁出步子。
山伢緊張的挺直腰板,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兩眼四處亂飛,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小楊,可是這樣一來,腳下就亂了套,稍不注意,不是邁錯了腳,就是踩在了小楊的腳面上。
山伢尷尬死了,恨不得有個地縫自己馬上鑽進去。
“注意力集中,眼睛不要亂瞄,你稍微往下看,看我的腳步是怎麼走的,看到了沒有?”
“沒有。”
“認真點,怎麼看不到呢?”
“擋到了,”
小楊……
說實在的,小楊身材雖然苗條,胸部不算大,但也絕對不算小,薄薄的上衣被撐起個誘人的弧度,透過衣服敞開的部分,還能隱隱看見雪白的一片。
這時的山伢和小楊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一切的美好看得是清清楚楚,不禁心裡有些心猿意馬,把持不住,二十多年過去,除了小的時候和蘭花牽過手以外,還真沒有象今天這樣,和一位異性這麼親密的接觸。
山伢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讓他血脈噴張,呼吸急促,身體的某個部分被喚醒,驕傲的擡了起來。
山伢的心亂了,整個世界都亂了。
小楊的臉紅了,她察覺到了山伢的反應。
這時就顯現了小楊的職業素養,她穩住身形,不爲山伢所動,她的左手搭緊他的手掌,右手在他的肩膀上使勁一拍,嘴裡的節拍清晰的發出,帶動着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山伢被小楊拍的一驚,打起精神不讓自己失態,同時使勁的做了幾次深呼吸,壓制住了蠢蠢的欲動。
山伢額頭細微汗粒冒出,他不知道剛纔的自己,會在小楊心裡留下怎樣的印象,他偷偷看了下她。
小楊還是一本正經的教着他,好像對剛纔置若罔聞。
兩個月過去,在小楊嚴格要求下,山伢現在唱歌可以字正腔圓,跳舞也是有模有樣了。
山伢對小楊的多才多藝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小楊卻莞爾一笑,說:“沒有什麼,一個人在外闖蕩,沒有點本領,是不行的。”
山伢點點頭。
經過這兩個月的言傳身教,山伢和小楊之間的關係發展的很快,兩人經常單獨泡在一起,偶爾相互間開個玩笑,有時甚至肌膚相親,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比較尷尬,漸漸的就無所謂了。
畢竟兩人都很年輕,適應力強。
小楊臉上的笑容,花一樣堆着常開不謝。每天對山伢的恭維話,多得用車拉都拉不完。
山伢心裡那個美呀,真有點想入非非。
山伢和小楊雖然經常開些玩笑,不過主要以工作上的事,很少涉及到私事,偶爾打下擦邊球。
慢慢的彼此都有了好感,人也隨便起來。
山伢發現小楊人很好,尤其對他,溫柔體貼,知寒問暖的。
一個人在外,就怕的是有人對你好,有時候讓山伢產生種錯覺,以爲認識了小楊很久很久,心裡也有了些暖暖的東西在漸漸滋長。
這其中山伢也參加了幾次實戰酒宴,憑着自己的能耐,把小楊教他的全發揮了出來,沒有給公司丟臉,沒有讓李總失望,沒有對不起自己每月的六千塊錢。
最主要的還是山伢真的能喝!經常是喝到最後,客戶不是都趴下了,就是一股勁的告饒,說不能再喝了。
山伢慢慢適應新的工作,逐漸進入新的角色。山伢在呼吃喊喝中面不改色,遊刃有餘。每每在順利地完成任務的同時,回頭看到李總的肥頭大耳,和笑時張嘴露出的口條,還有就是小楊含情的雙目。
每次有飯局,他們都會提前通知山伢,讓他準備好。也有兩次是臨時通知的,讓他火速趕到。
因爲現在找人太簡單了,科技的進步給人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也同時讓人無處可躲,隨便一個電話,就能讓你現了原形,不管你在那個犄角旮旯。
這天,李總非常嚴肅地告訴山伢:今晚有個很重要的飯局,讓他好好準備一下。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看到李總的表情,山伢猜想今晚的事可能不好辦。不過他不怕,因爲他的任務只是吃飯喝酒,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誤過事。
一路上李總不放心地千叮嚀萬囑咐山伢注意事項,說今天是個帶刺的主,油鹽不進,要小心對付。
嘿嘿,帶刺的那是刺蝟,油鹽不進的那是四季豆。
別說,山伢的待遇還很高,和李總同坐一輛車,其他幾個公司別的部門的真經理,只能在後面車裡跟着。
“小常啊,今晚這是個大主顧,我們幾次交鋒都沒有拿下,錢也花了不少,這次就看你的了。”李總語重心長。
山伢不解,問:“爲什麼?”
“這怎麼說呢?他是上海最大商貿集團的老總,如果他們用的貨能讓我們公司插上手,那可是每年好幾百萬的利潤。我們下了不少功夫,可那個朱總就是不點頭不簽字。總的來說,主要是酒桌上沒陪好。”
李總見山伢不明就裡地看着他,解釋道:“據我們調查和接觸,這個朱總還算是個好官,對別的沒有特別興趣,金錢美色什麼的不沾,就是愛喝酒、能喝酒,鮮有對手。在飯桌上那是手一擡就喝,杯一碰就幹。每次喝不了多久,我們這邊就算輪番進攻也頂不住。他就不高興,說做生意就跟喝酒一樣,人的品性怎樣看酒喝得怎樣。這生意就僵到這份上了,今天看你的,他是個碉堡你給我炸了,他是顆**你給我挖了。”
山伢笑下,他不會挖地 雷,挖地 雷的那是工兵。他只會埋地 雷,小時候埋過,還沒埋好,讓人山呼海嘯般撅了幾天。
“好,今天你讓我用胸脯堵槍眼我不用背,你讓我用左手舉**包我不用右手,腦袋掉下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山伢豪言壯語說的哪跟哪呀。“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用我必勝,好!小夥子,豪氣,我就是看上你這點,今天,你就是我的拆彈專家,讓這個大炸 彈給我啞了。”
山伢有些懵,這一會碉堡,一會**,說話功夫又變成了炸 彈,能不能有點好的?他心裡默默的勾勒着即將要面對的對手畫像。
“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事成之後,我給你利潤的1%提成,那可是最少這麼多萬以上的數啊!”李總伸出五根白而短粗的手指,每個都白白嫩嫩象女人的手指。
“多少?”山伢眼有點直,頭腦一片短暫空白,那五根手指晃動着象動畫片裡的人蔘娃娃一樣可愛,還是五個,狠不得一個咬上一口。又象真有五萬塊錢在山伢眼前飛舞,它可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咚”,山伢感覺有東西砸在他頭上。他擡頭,一個碩大的餡餅。
咦?什麼時候轎車頂上也開始掉餡餅了,而且正好落在山伢頭上,看樣子今天是不揀都不行了。
不過,這是山伢最後一次因爲錢而失態,從這次起,他學會了控制住自己,學會了榮辱不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了好了,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呢!還沒完沒了了。你以爲你是誰,別裝崇高,還是先把今晚的事擺平,否則一切都白搭。
“五萬。”李總緩慢地念出,好讓它更有一種吸引力。“只多不少,它就是你的了。只要朱總簽字,立馬錢就姓常,任由你支配。那時,你想要什麼?何止女人……”李總瞟了眼前排的楊秘書,哈哈地浪笑起來。
山伢也呵呵地跟着笑,傻傻地。
其實他心裡正用雙手緊緊的掐住李總的肥脖,大罵出三個字:你個大色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