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蹩腳的法語、房東僅限於單詞的英語,兩人以這樣的交流方式,實在無法完成交談。沒辦法的情況下,沈墨只好和蕭北攤牌,讓蕭北和房東談。
簡單和蕭北說了一下情況,用命令的語氣:“我們要儘快定下來住的地方,所以你不要那麼挑剔,ok?”
蕭北只是掃了她一眼,懶得給她任何迴應,接過他手中的電話,就給房東撥通過去。
然後……沈墨就聽到了一陣極其流利的法語交流,蕭北的發音堪比本土法國人。
很流暢的交流完之後,蕭北道:“走吧,約好了一個小時後見,我們最好快一點,不要遲到。”
“哦。”沈墨應了一聲,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上了蕭北。
之後,沈墨全程做啞巴,看着蕭北和這個很和藹的法國老婦人交涉完之後,她們便正式入住了這個臨近巴黎市中心的,很溫馨的家庭公寓。
“你在做什麼?”蕭北見沈墨趴在牀上上網,很認真的查東西,根本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在做攻略……”沈墨道,“十五天的假期很長的。”
“誰說我們要在這裡待十五天?”蕭北問道。
“姐姐說的啊……”沈墨隨口道。
但是……
猛然回頭看向蕭北:“你什麼意思?”
蕭北的意思顯然是,他們不可能在巴黎留十五天。玩兒她呢嗎?
“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蕭北道,“下一站是意大利。”
沈墨握緊了拳頭,壓抑住自己的憤怒:“蕭、北……”
“別查了,和我出去,我已經約好了時間。”蕭北拉着沈墨緊攥着的拳頭,就把沈墨拖了起來。
“約好了什麼時間……”沈墨又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到了你就知道了,哪兒來這麼多爲什麼?”蕭北道。
沈墨不再言語,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灰溜溜地跟在蕭北身後。
蕭北將沈墨塞進出租車,用法語說了一個地方,沈墨根本聽不懂。反正他是不會把自己賣了的,這一點,沈墨很放心。
車子停下,沈墨看到……這是一家婚紗店。
看了看蕭北,意思是——你確定沒有走錯地方?
然而蕭北只是淡定地付了錢,就拉她下車。
很顯然,蕭北的目的地就是這家婚紗店。
進店之後,蕭北和迎接的店員用法語交流了一番,就有店長親自來接待。由店長引路,帶他們到了一個位於一樓最深處的大櫥窗前。
櫥窗裡,是一件純手工製作的魚尾婚紗,純白得如同天上的雲朵。
店長將婚紗拿出來,遞給沈墨,用法語說了句什麼。
沈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用眼神來向蕭北詢問。
誰知道這是不是推銷啊!要是試了,要不要花錢啊,蕭北會給她付麼?要好大一筆的吧?
“她說,你穿上這件婚紗,回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蕭北翻譯了店長的話。
店長見沈墨不懂法語,又用流利了英語說了一遍。這下沈墨聽明白了,知道店長說的的確是這個意思。
“這個……呵呵……是挺好看的哈。”沈墨道。
雖說心裡已經意識到,這是蕭北送給她的婚紗。但是……誰又能確定,這的確不是蕭北的惡作劇呢?
畢竟蕭北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還難以捉摸。偶爾心血來潮弄一個惡作劇,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確定一下……”沈墨看向蕭北,“這的確是你送給我的吧?如果我試了,覺得確實很好看,真的打算買下的話,你會幫我付錢的,是吧?”
“我已經付過了。”蕭北仍舊是悶聲悶氣的,很嫌棄的樣子。
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沈墨看出了他是在故意撐面子,也就不再囉嗦什麼了。從店長的手中接了婚紗,問了下試衣間的位置,就去試婚紗了。
“真痛快……”蕭北嘟囔了一句,“連句謝謝都不會說?”
原本以爲沈墨見到這件婚紗之時的感動、羞澀、靦腆、甚至於熱淚盈眶,全部都沒有出現,一系列反應,仍舊是隻有腦子不夠用的人才能做得出來的。
沈墨很快便換好了婚紗,在裡面喊了一聲:“我出來啦?”
店長很識相地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去別處了。
然而蕭北原本以爲的,沈墨穿着這件漂亮的婚紗,款款從試衣間裡走出、面帶嬌羞微笑的樣子,仍舊沒有出現。
只見試衣間裡,出來了一隻蹦蹦跳跳的兔子……然後就見這隻兔子很煞風景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兒,問道:“怎麼樣?好不好看?”
蕭北扶額……覺得,他需要冷靜一下……
“怎麼啦?不好看嘛……我覺得還可以啊……”沈墨放棄了詢問蕭北,自己去照鏡子。
相比於蕭北的眼光,她還是更相信自己的。
看着鏡子中的美麗新娘,沈墨覺得很不錯的啊……這婚紗真的很合身,完全合乎她的尺寸,將身體包裹得就如同一個美人魚一般,凹凸有致、纖濃合宜……
“對對對……”蕭北忽然道,“對!你就這樣,就這麼站着,別動。對……就這樣……很好,和好……”
忽然而來的命令,弄得沈墨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臉詫異的看着蕭北。
然而蕭北則是忽略了她的臉,只是很認真的打量着這件婚紗。半晌,很滿意地說道:“嗯……不錯,不需要修改了。”
“所以我可以帶走它麼?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去拍婚紗照?”沈墨回身問道。
蕭北再次扶額,但是這一次,很好脾氣地給了她一個解釋:“這是一件很修身的婚紗,當穿着她的時候呢,你最好溫柔一些、淑女一些,言行舉止靦腆一些,明白麼?”
“有什麼可靦腆的啊?又不是沒結過婚……”沈墨嘟囔道。
蕭北徹底崩潰:“好了好了,你快脫下來,別耽誤時間,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哦。”沈墨應了一聲。
因爲在異國他鄉,下意識地聽話得很。
走進試衣間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捨。
又退了一步回來,在鏡子前看了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穿上它……
雖然好看,但是在家裡穿着婚紗到處走,也是很奇怪的吧……
“會去拍婚紗照的。”蕭北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沈墨這才痛快地走進試衣間,換下了這件婚紗。
蕭北從店長手中接過了一套燕尾西裝,等沈墨換好衣服出來,讓店長將婚紗包起來,帶着沈墨離開了婚紗店。
出了這家婚紗店,沈墨沒想到,他們下一個目的地,竟然是另一家婚紗店。
這一次不是是一套粉色的婚紗,裙襬很蓬,和那件白色的風格完全不同。因爲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沈墨很優雅地從試衣間中走出。
但蕭北卻說:“這種蓬蓬的款式,你可以活潑一些。”
沈墨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不然,她真的有種想要將這婚紗脫下來,砸到蕭北頭上的衝動!
蕭北看出了她的憤怒,收斂了些,說了好一番讚美的話。兩人總算還算和平地走出了這家婚紗店。
但緊接着,又進了另外一家……
沈墨已經被蕭北弄得麻木了。
只不過,看到櫥窗中的這件莊重的紅色婚紗,沈墨還是被驚豔到了。
雖說覺得貪得無厭很不好,覺得她已經收了兩件,這件如果再收下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
但……很顯然是蕭北特意爲她定製的,如果不收下,也對不起蕭北的心意不是?
結合這件婚紗的莊重風格,沈墨邁着貴婦一般的步伐、保持着貴婦一般的神態,從試衣間裡緩緩而出……
這一次,蕭北才總算沒有擺出那一副嫌棄的嘴臉。
看到蕭北很滿意,沈墨再一次確認道:“你已經送我三件婚紗了,所以是一定回去拍婚紗照的吧?不然豈不是浪費了這些婚紗?”
“當然會去。”蕭北說得很肯定。
但是沈墨沒想到,他們緊接着要去做的事,就是去拍婚紗照。而不是明天、不是後天、更不是未來中的哪一天。不過這倒也符合蕭北雷厲風行的性格,說了做什麼事情,就會立刻去做。
但很顯然,接下來的情況,讓沈墨確定了,這是一件早有預謀的事情,而不是臨時起意。因爲蕭北約了幾個景點和幾個攝影師,他們一天下來,擺姿勢擺得腰痠背痛,但是最後一個攝影師卻說,明天早晨還要拍幾張,因爲需要晨光。
於是乎,第二天一早,沈墨就拖着疲憊的身子爬起來,被蕭北拖着,塞進了出租車。一直忙活到下午,幾個攝影師和幾個景點的照片總算拍完了。
除了沈墨覺得很累之外,顯然蕭北也有些不耐煩,顯然他自己也沒料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但是爲了得到好的照片效果,他們對攝影師的要求,還是相當配合的。
帶着她心愛的三件婚紗,拖着疲憊的身體,沈墨總算躺在了公寓的牀上……
蕭北也隨着她一頭栽倒在牀上,兩人同時說了句:“累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累死了?”
“你居然敢說累?”
沈墨和蕭北又同時看向對方。
“我怎麼不敢說累啊?”沈墨道,“我就是累了,難道還不讓人說?”
“那我怎麼就不好意思說累?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沒做虧心事。”蕭北也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