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藍紫色的劍刃帶着電流砍到了有些枯黃的骨頭上,雖然沒砍斷,但電流還是將骨頭燎黑了一小塊,冒出一縷青煙。
“你骨頭真硬。”
池田看着已經成斑點狗的骷髏道。
骷髏嘴裡還叼着煙。
“外鄉人,要不要加入我們法蘭街舞隊。”
“不了,我可不想自帶水泥到村頭集合。”
說着,兩人又碰撞了一次。
“透!你的骨頭燒起來好香啊。”
池田終於忍不住了。
骷髏捏着拳頭道:“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乾脆利落些吧,回頭完事了我請你吃骨頭飯。”
池田雙手一併,劍盾化作了斧子,對着骷髏當頭劈下。
“莫要唬我,骨頭飯裡有骨頭嗎?”
骷髏欺身而上,要近身。
“沒有,但是我可以放些蘑菇進去。”
池田又將斧子化作了雙刀。
擋住骷髏的來勢。
“是那種吃了可以看見白色小人在跳舞的蘑菇嗎?”
骷髏右腿上踢,是傳說中的撩陰腿。
“是那種圓柱…”
“住嘴!”
池田抓住一個空檔一刀斬在了骷髏胸前的肋骨上。
被斬了幾次的肋骨終於支撐不住,斷了。
“你是想被禁言嗎?”
“你知道那些那些看到大鼻子都會聯想到不好的事情,身心健康就會被損害的小布丁們有多辛苦嗎?”
骷髏感覺不到疼痛,他只是淡定的看了一眼斷骨,先退後一步。
“你的這套裝備,有點意思。”
池田甩了一下,又恢復了劍盾的姿態,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這套教具還剩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畢竟他今天還拿來給學生當堂演示了。
“那當然,電烤排骨,請收好!”
池田這次重點進攻已經有一根肋骨斷掉的前胸。
骷髏連連閃躲。
“一個月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簡單。”
“被我打了幾次後你還能給我遞煙倒酒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個凡人。”
“今天你僅僅依靠這套裝備給予你的那一點可憐的能力就能傷到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個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
“告訴我,爲什麼你失去了力量!”
池田用盾將骷髏的身形砸歪。
手上的劍毫不留情的砍到骷髏身上。
“因爲我在五湖幻境中殺了一隻白色竹鼠,中了詛咒。”
“什麼?”
骷髏一時間以爲自己聽錯了。
結果被池田抓住了機會,一劍下去直接讓它胸前的肋骨斷了三根。
這下骷髏的身形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池田趁熱打鐵,劍盾變成斧子,一斧將骷髏的頭砍了下來。
重新換成劍。
骷髏沒有再說話,眼中的綠色火光閃耀。
“這一個月以來,謝謝你了,雖然你打過我很多次,但是都沒有下死手。”
“對不起了。”
長劍從骷髏頭的眼眶中插入,池田重重的一攪。
綠色的火光就飛出了骷髏。
隨後,只見這片墓園中間的那顆枯樹,轟然倒地。
一個木質的小盒子露了出來。
在枯樹旁邊,也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階梯。
那兩團綠色的火光懸浮在空中。
“恭喜你,一個月終於打過了第一層,盒子裡是你的獎品,去看看吧。”
“我還以爲你會死。”
池田看着那兩團綠火,沒有去動箱子。
“我是有罪之人,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被困在這洞穴中,想死都死不了”
“這個洞穴到底是什麼?幻境嗎?”
隨着地球靈能復甦,除了出現大批的甦醒者外,還有很多“幻境”,幻境中都是一些傳說中的怪物。
綠火閃耀。
“我只是第一層的守門人,我只知道,洞穴無所不能。”
池田收起劍盾套裝。
“無所不能,我身體的問題也能解決嗎?”
綠光在盒子上轉了轉。
“你打開盒子不就知道了?”
池田一隻手摸上盒子,眼睛看到了一旁向下的階梯。
“這下面有什麼,有多少層?”
“我不知道。”
綠光跳動。
池田深呼吸一口氣,他現在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要不是這個突然闖進他生活的地下洞穴,他這個假期就準備辭職的,希望真的如骷髏所說。
地下洞穴無所不能。
打開盒子。
一條銀色的項鍊出現在池田眼前,它的鍊墜是一個透明的蘑菇形狀水晶。
“我透!還真是蘑菇!”
將項鍊拿在手上,感覺不到有什麼異常。
“帶在脖子上。”
綠光閃爍。
池田將它帶到了脖子上。
然後就看見那兩團綠光鑽進了鍊墜中。
綠光如同爆炸的火焰一瞬間將池田吞噬。
“……我,我叫衛斯理,我是一個帝國士兵……”
池田在濃濃的綠光中“看”到了一個濃眉大眼,身上穿着厚重鎧甲的士兵。
他跪在一個類似於教堂的地方。
“這是,骷髏生前的回憶?他真的是士兵?”
“畫面”上的衛斯理開口了。
“偉大的神啊,請告訴我,爲什麼那麼強大的一個國家要來侵略我們這個弱小的國家。”
“僅僅是因爲我們弱小嗎?”
“我們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嗎?”
然而神並沒有回答他。
他失落的回到了家。
“爸爸爸爸,你見到媽媽了嗎?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媽媽現在的病好多了,不過還在隔離,所以你還不能去看哦。”
“好吧,希望媽媽能快點好起來。”
畫面轉到一片墓地。
其實,衛斯理的妻子,小女孩的媽媽,已經死了,死在了戰爭中。
她的墓碑上刻着:
“生命短暫,唯愛永恆。”
畫面又轉回衛斯理家中。
小女孩臉上帶着笑容
“爸爸,爸爸,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猜猜我要給你什麼禮物?”
“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媽媽以前和我說過啊,我都記下來了!你快猜猜我送你什麼啊。”
“哦,不論你送什麼,我都會很開心的。”
“嘿嘿,爸爸你看!”
小女孩掏出一個盒子,正是剛纔在那顆樹中的盒子。
果然,盒子中的就是那條項鍊。
“很漂亮,謝謝你,寶貝。”
“爸爸,這條項鍊我偷偷的在教堂的聖水中浸泡哦,它一定可以保佑爸爸的,我還在上面刻了爸爸的名字哦。”
“謝謝,謝謝……”
“爸爸你怎麼哭了?”
畫面再一轉,是屍橫遍野的沙場。
“衛斯理!你快逃啊!!你家裡還有女兒你忘了嗎!你快走啊!”
“衛斯理隊長!你快走吧,我們還能在阻擋一會!”
“衛斯理,快滾啊!大軍已經要衝進主城了!能活一個是一個快滾啊!”
畫面有些混亂,池田只能看到衛斯理踉踉蹌蹌的逃跑。
回到家中,卻發現自己的女兒被釘在了牆上,奄奄一息。
“珍麗!珍麗!快醒醒!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爸……爸,我……冷……”
畫面變得模糊。
只能聽到男人絕望的叫喊聲。
畫面消散。
“我叫衛斯理,一個在戰場拋棄同伴的逃兵,我的妻子和女兒都死了,我親手埋葬了她們,然後我就在他們的墓碑前,把自己吊起來,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麼請用我的靈魂來交換她們的靈魂,我可以爲神開疆拓土,可是直到我從洞穴中醒來,也有沒看見神。”
“這條項鍊是我的珍愛之物,它叫勇者之證”
“可是上面刻着的,只是一個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懦弱的男人的名字。”
“聖水給予了它神的祝福,時間帶給了它黑暗的沉澱”
“它可以淨化你的部分詛咒,給你力量,但是它需要吸收靈魂。”
“這個洞穴中,都是可憐的靈魂。”
“我本不應該醒來,但是這個洞穴喚醒了我,謝謝你這段時間和我喝酒閒聊,這對我來說,就好像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讓我的靈魂成爲你的力量,再見……”
“哦,對了,忘了說…”
“你被強化了,快去送…”
洶涌的綠光透過項鍊鑽入池田的丹田之中。
池田能感覺到讓自己從山頂跌落山谷的黑色物質,再慢慢的消散!
一瞬間池田就激動的熱淚盈眶!
池田被綠光包裹着,激動的流着淚。
他握着拳頭,心臟感覺都要飛出去一樣。
隨着黑色物質的消散,他的丹田露出了一絲絲的小口子。
一細縷靈能在寬闊的經脈中開始遊走。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五感,身體,都變得遠超從前,雖然遠不如自己巔峰期的感受,但是那種掌握力量的感覺是池田這幾年都沒有再感受到的!
綠光消散,原本透明的蘑菇掛墜變成了綠色。
興奮的池田站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身體的恢復。
他跑,原本十秒跑的距離他現在只需要六秒多。
那套劍盾在他手上也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他朝着大地猛擊一拳!
“咚”
一聲悶響,他的拳頭插進了地裡。
雖然這裡的泥土有些軟,但在他完全沒有等級的時候,他最多隻能印一個印子。
池田興奮的和打樁機一樣,對着大地一通輸出。
畢竟雖然只恢復了一點點。
一級而已。
肖曉筱都十級了。
但是!但是!
池田不知所措的渾身顫抖,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站起身有些毛手毛腳的拿起項鍊,淚水模糊了他的眼,他根本看不清掛墜上有沒有刻字。
他又放下了掛墜,看向墓碑。
卻突然發現,在他興奮的對大地輸出的時候,墓園裡面的墓碑都消失了,只剩下衛斯理家人的墓碑和那顆斷裂的樹。
接着讓池田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暗綠色的天空被陽光撕扯的粉碎,先是一道道金色“利劍”直插下來,然後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陽光灌滿了這一層墓園,墓園外是濃霧,看不見有什麼。
“這陽光從哪裡來的?”池田恢復了一級實力的興奮被震撼沖走了。
天空中只有陽光,卻看不到太陽。
這裡是地下室纔對,甚至外面有人敲門都能聽見。
池田又看向腳下的大地,還是帶着腐臭氣息的土地,和天空那燦爛溫暖的陽光格格不入。
池田想了一會實在沒什麼頭緒就暫時先放棄去弄明白爲什麼自家地下會有陽光出現。
他收好劍盾套裝,這套裝備的教學意義要大於使用意義,現在池田已經一級了,這套劍盾對他也失去了強化效果。
“骷髏兄,我還是喜歡喊你骷髏兄,你這是送給了我一個經驗條啊。”
池田摩挲着綠色蘑菇掛墜,骷髏衛斯理說這東西可以通過獲得靈魂來強化他,其實就和遊戲中的“經驗條”一樣。
他殺死了一級boss骷髏守衛衛斯理,得到了它的經驗,升到了一級。
“所以這個洞穴,還是個RPG遊戲啊。”
“只是不知道到底算是“是男人就下一百層”還是“勇者鬥惡龍”呢?”
池田有些想去二層看看,殺更多的怪,得到更多的經驗,這樣他就能快點恢復到四十級!
但在這之前,他小心翼翼的蹲到僅剩的兩個墓碑前。
“生命短暫,唯愛永恆”
大的墓碑上公整的刻着一行字。
這個墓碑旁邊還依偎着一個小墓碑。
上面凌亂的刻着。
“如果真的有神,爲什麼無辜的人也會死。”
“我現在還無法控制土元素來修復你們的墓碑。”
“但是等我回來。”
“感謝你的丈夫,珍麗的父親,衛斯理,在我想混日子度過餘生的時候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雖然他痛揍了我,但是並沒有殺掉根本不是他對手的我,才讓我有機會堅持到這套裝備的出現,取巧打敗了他,並且得到了他的饋贈。”
“珍麗,你送給你父親的生日禮物,我會好好使用的,它叫勇者之證,我會成爲配得上它名字的勇者。”
池田認真的說完,才站起身。
他看了看項鍊的綠色蘑菇掛墜,在短短的蘑菇柄上,刻着:艾吉奧.衛斯理
“骷髏兄,你真短,我是說名字。”
項鍊上的綠光一閃一閃,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