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神奇小鎮,盛書怡沒有如往常般去圖書館,一下課就揹着包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見母親和許姨正圍着越發調皮搗蛋的小弟打轉,盛書怡頓時放下了懸着的心。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盛書怡在家裡住,盛母自然清楚女兒的狀態。雖不知爲何突然開始奮發了,可努力上進總歸是好事,還一改前些日子鬱郁寡言的狀態,着實讓她暗暗鬆了口氣。
盛書怡猶豫了一路,可看到撅着小屁股在地上亂爬的小弟,終究還是將事情告訴了母親。她當然不希望母親因爲一件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存不存在的事憂心,可萬一呢?萬一因爲她的一時僥倖釀成大禍,讓她如何面對懵懂的小弟和沉浸在幸福生活中不可自拔的菲爾德?
盛母沒等女兒把話說完,就神色緊張地緊握着她的手問道:“你有沒有傷到?”說着,就要掀衣裳察看。
“沒,”盛書怡任由母親看,“娘放心,我身手好,一下子跳到路邊躲過了。”
“幸好沒事兒……你這丫頭,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一定要跟家裡說,可不能瞞着!”確認閨女沒受傷,盛母纔有心思考慮女兒剛剛說的話。他們一家剛來這邊不久,也沒跟人起過什麼衝突,她真想不出有什麼人會恨到要置女兒於死地。這樣看來,多半跟許姐那多年未成謀面的兒子有關了。“這事兒先別跟你許姨說。”
盛書怡連忙點頭,這也是她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單獨把母親拉到屋裡悄悄說這事兒了。
盛書怡有“私人保鏢”貼身保護,倒也沒有太過提心吊膽。至於母親,不知道怎麼跟許姨說的,最近減少出門次數也沒有覺得奇怪。
“書怡,你真不去嗎?”考完試就是春假,很多人三人一夥、五人一羣的,都已經商量好去哪裡度過美好的假期了。
“不了,祝你們旅行愉快!”若是沒有安全威脅,盛書怡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跟朋友、同學增進感情的機會。可如今,敵人在暗處潛伏,不知何時會露出獠牙,她哪裡敢輕易離開?
回去的路上遇到安娜老師。國人信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接受傳統教育長大的盛書怡自然也不例外。對於盡心教導她的安娜老師,即使順利考上大學了,她也沒有疏遠,依然三不五時跟她小聚,因爲兩家住在一棟樓,一般若雙方時間湊巧,還會相約一起步行回家。
盛書怡將安娜手裡提的一袋書“搶”過來自己提,跟她聊起了春假。
聽她說不準備出去,安娜奇怪地問:“你不是很期待跟朋友一起出門旅行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弟弟越來越好玩兒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忙着學習,都沒怎麼陪他,想趁假期有時間好好陪陪他。”盛書怡自然不會跟安娜說實話。
“是應該多陪陪小寶貝。”盛書怡經常抱着她家弟弟去安娜家串門兒,安娜雖未婚未育,可對漂亮可愛的孩子還是十分喜歡的,經常親自下廚給小傢伙做吃的。
走到路口,盛書怡就跟安娜分開了。她家在社區買的那棟房子裝修成了學生公寓,裡面租住了八個留學生,馬上要放春假了,她得去確認下那些租客的情況,免得溝通不暢出了問題。
爲了避免麻煩,在選擇租客時,本着“寧缺毋濫”的原則,盛書怡跟母親沒少費功夫。事實證明,她們孃兒倆的眼光還行,這八位租客總體都挺不錯,就算相互之間可能會有磕磕絆絆和小摩擦,可經過調解後,總歸是相安無事,一路順利住了下來。
盛書怡到的時候,大家都在忙着規整東西。有跟朋友約好出去旅行的,有想要趁此機會回國的,當然,也有打算做份兼職緩解經濟壓力的。
“房東小姐來了……”衆人紛紛打着招呼,屋子裡洋溢着輕鬆愉悅的氣氛。
盛書怡笑着跟他們問好,隨後開始最後確認他們春假的行程。
做了這麼久房東小姐,還在神奇小鎮開了一間旅館,盛書怡可謂是輕車駕熟,不多會兒就登記好了。不過,一對男女租客說兩人已確認戀愛關係,希望能夠租住一個房間的要求讓盛書怡有些踟躕。
房東跟租客之間天然“對立”的身份讓他們就算表面上看上去和樂融融,可實際上並不怎麼親密,盛書怡當然對他們的私事不甚瞭解。只是,在她看來,這對看上去二十多的男女,在普遍早婚的國內,成婚的機率很大。雖說人家的道德問題輪不上一個外人置喙,可因爲生父的緣故,盛書怡很討厭這樣因爲天高皇帝遠而打着“真愛”的名譽胡作非爲的人,更不想爲他們提供便利!因而,她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悄悄找其他租客,打聽他們的情況。
“那個杜莉啊,在國內已經結了婚。”這個名叫何秀的女孩兒向來跟杜莉不對付,之前還因爲瑣事吵過架,一聽房東小姐問起,就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知道的添油加醋說了出來。“她也真夠沒良心的,靠着婆家的錢出國留學,結果卻揹着丈夫跟有婦之夫搞在了一起,真噁心!還有那個張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知道杜莉成了親,還一點都不忌諱……”
考慮到何秀跟杜莉有私人恩怨,盛書怡對她的話沒敢全信。可問過其他租客,大家說的雖不甚相同,可兩人都已成婚卻是一致的,而且聽說杜莉跟張志都瞞得很緊,不過圈子裡最不缺的就是老鄉,有些事不怎麼費功夫就能打聽出來,根本瞞不住。
盛書怡回去跟母親說了情況,沒多猶豫,就決定跟兩人終止租住合同。
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有恃無恐,明明該心虛的杜莉,卻理直氣壯地罵起了盛書怡:“真夠黑心的,不就因爲我們兩人租住一間房會少份租金嗎?在國外坑害同胞,何等的心狠毒辣……”
盛書怡聞言氣壞了,當即也不客氣,直接撕破臉說:“我們家的房子寧願空着,也不會租給道德敗壞之人!”
“你說誰道德敗壞!”杜莉一改往日溫婉的形象,神色猙獰,擡手就要大人。
“說的就是你!”停好車及時趕過來的菲爾德醫生一把將女兒拉到身後,冷聲道。
杜莉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見到金髮碧眼、人高馬大的菲爾德,囂張的氣焰立刻消失了。而張志,是個十足的僞君子,冷眼瞧着杜莉跟盛書怡爭吵,跟沒事兒人似的站在一邊看戲,如今見菲爾德來了,更是吭都不敢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