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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桂旺是死了,但是他的幾張偏方卻流傳了下來。
到了後來,薛家除了一個叫薛從德的,掌握了幾張偏方,於是帶着自己的一家大小到處流浪,靠着幾張偏方給人看病養活一家大小。
有一天,他們到了一個地方:
成水。
在成水,一個青年不慎被石頭砸傷了,傷情很重,大夫束手無策。
青年的家人看到了薛從德,並且聽他說專門治療刀劍創傷,祖傳靈藥等等之類的話,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把薛從德請到了家裡。
薛從德一看青年傷情,也是暗暗心驚。
可是這些當江湖遊醫的,從來也都不會害怕。
於是,他就那幾張配方給青年配了藥。
只是青年的傷勢太重了,敷了藥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在當天夜裡就死了。
青年的家人當然不樂意了,他們認爲是薛從德看死了自己的孩子。
於是就把薛從德扭送到了衙門裡。
這件案子其實一點都不難斷。
青年本身傷勢就很重,當地的大夫也看過了,都說沒有辦法,薛從德頂多也就是一個用藥不當的罪名,打上幾板子,賠償一點錢也就是了。
當時的成水縣令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當他看到了遊醫姓薛,於是立刻命令他把那幾張偏方拿來。
看完偏方之後,縣令問道,你的祖先是不是很有名?
一聽到自己的祖先,薛從德立刻滔滔不絕,把自己的祖先薛桂旺怎麼救活了一個大將軍的事情從頭到尾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縣令聽完,淡淡一笑,當場判決。
青年自身傷重,薛從德用藥沒有不當之處,無罪釋放,相反,青年家人還要給薛從德應得的診療費用。
薛從德大喜過望,認爲自己遇到了青天大老爺。
斷案結束之後,縣令單獨把薛從德留了下來,告訴他,自己有個親戚,也受了很重的傷,麻煩薛大夫要幫忙看一下。
薛從德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縣令隨即又有些爲難的告訴他,這個親戚,性格有些古怪,不願意看到生人,所以住在了城外的一家破廟裡,而且只願意晚上給人看病。
薛從德雖然真的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同意晚上去給那個病人看病。
到了當天夜裡,薛從德按照縣令給自己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城外破廟,而且真的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
薛從德叫了幾聲,那個人只是“哼哼唧唧”個不停。
薛從德走了過去。 Wшw◆TTκan◆C ○
正在這個時候,破廟外忽然人生鼎沸,火把通明,並且伴隨着真正“不要放走了江洋大盜和他同夥”的叫聲。
薛從德大驚失色。
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十幾個衙役已經衝了進來,並且不容分說,就把薛從德給綁了。
然後,是那個縣令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薛從德一看到縣令,立刻大聲叫屈。
“大膽!”
縣令卻面色一沉,厲聲說道:“薛從德,你竟敢假借醫生之名,和江洋大盜串通一氣,企圖血洗成水,本縣豈容你如此肆意妄爲!”
薛從德被投到了大牢裡,一起被抓的,還有他的家人。
在大堂上,薛從德雖然竭力否認,但縣令卻動了大刑。重刑之下,薛從德屈打成招。
和江洋大盜互相勾結,企圖血洗成水的罪名那難道是開玩笑的?
最終,他被判斬立決,他的家人也因此受到牽連,都被污衊成是江洋大盜的同黨,全部問斬。
只有薛從德的小兒子,因爲年紀太小,所以被判爲奴。
在牢房裡等死的薛從德怎麼也都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要被問斬前的一天晚上,縣令居然帶着酒菜來看他了。
擺上酒菜,薛從德根本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讓你死個明白。”縣令是這麼告訴薛從德的:
“我是當年御醫羅光孝的後人。”
薛從德這纔是明白了。
羅光孝的後人?
天啊,這都過了多少年了,朝代都換了幾個了,怎麼還想着報仇啊。
可是縣令卻告訴他,羅光孝含恨而死之前,一直都在叮囑着後人不要忘記這個恥辱。
所以他的後人一直都在想着爲祖先報仇。
他們不能從醫了,只能做着雜活勉強度日。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羅家人也漸漸不再提起報仇的事情了。
到了這一代,他們中出了一個讀書人,而且還當上了朝廷的官。
當然就是這個縣令了。
他被朝廷任命爲成水縣的縣令。
縣令從小就聽過羅家和薛家的恩怨,而且牢牢記在心中。
這次,也是湊巧,薛從德哪裡不好去,非要到了成水,而且還被縣令發現了他的身份。
於是,縣令設下一計。
當時,正好有個江洋大盜被抓住了,只是在抓捕過程中,江洋大盜激烈反抗,身受重傷,爲了錄取口供,抓捕他的同黨,一時還沒有對外宣佈這個消息。
縣令於是讓他手下的親信,悄悄的把江洋大盜送到了城外的破廟裡,再讓薛從德以幫自己親戚看病的名義,把他騙到了那裡。
薛從德完全的明白了。
那麼多年前的一點仇恨,羅家的人居然記恨到了現在?
“那個江洋大盜呢?”薛從德自知必死,喝了一杯酒問道。
“死了,在抓捕他和你的時候,江洋大盜拼死反抗,被我手下的衙役殺死了。”縣令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當然是在殺人滅口了。
“你怎麼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薛從德悲哀的問道。
“斬草除根。”縣令惡狠狠的回答道:“你的兒子太小,無法問斬,但你放心,等到了年齡,我也一定會把他給除掉的。”
“你這個畜生!”薛從德大聲叫了出來。
可這是他能夠說的最後一句話了,當說完了這句,他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好歹也是一個醫生,難道沒有發現我在酒裡下了啞藥嗎?”縣令說完就站了起來:“我來告訴你這些,難道會允許你明天在被問斬的時候,大聲的叫屈嗎?”
薛從德眼睜睜的看着縣令離開了。
他痛苦的不斷用頭撞擊着牢門,嘴裡“荷荷”的發出聲音,但卻一個完整的字也都吐不出來。
他所遭受的痛苦,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體味到,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然後,眼睜睜的去看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死去。
而這一切的起因卻不過只是因爲幾百年前的一件小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