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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芬早就已經從當初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了:
“當看到老馮的那個樣子,我忽然就覺得,我應該忘記江勝利了,現在,我已經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我要做的,就是好好經營這個家庭,讓丈夫感到快樂,讓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成長,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我決定想辦法忘記江勝利。我在努力適應我的新角色,老馮對我也很好,自從我生了孩子之後,他什麼事都不讓我做,我很感激他,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對我們母子很好,從來都不計較我的過去,只在乎我們母子。”
雷歡喜聽到這裡心裡嘆息了一聲。
他可以確定嚴芬從來也都沒有愛過老馮,她對老馮的態度只是在那報恩。
你見過哪個妻子在外人面前這麼說自己丈夫的?
一個好人?
僅此而已。
儘管嚴芬不願意承認,但她的心裡始終都只有一個人的存在:
江勝利。
“就這麼過了幾年,馮偉也慢慢的長大的,可是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關於江勝利的新聞卻開始多了起來。”嚴芬苦笑一聲說道:“每年過年,我都會帶着老馮和孩子,回雲東陪伴我的父母一起,那時候,經常能夠看到江勝利出現在電視上。
我到現在還很清楚,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新聞裡說的是年輕企業家江勝利,向雲東的一個福利機構捐款,我的父母急忙想換臺,他們怕我傷心,但卻被我阻止住了。我以爲那時候我的心如止水,不會再去想着江勝利,可是當我看到江勝利出現在屏幕裡,我的那顆心又被揪了起來,我這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忘記他。
江勝利的事業僅僅只有小成,但他非常聰明,知道抓住一切機會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他也非常願意在各種公衆場合露臉。
每年過年的時候,他的地位總能提高一大截,一直到了後來,溪海集團成立了,溪海大酒店也開始動工建設了,我真的很爲他高興,畢竟這是我曾經愛過的人。
老馮知道這一切,有一天,趁着孩子睡了,他找到我,說‘嚴芬,我們離婚吧。’我驚了,急忙問他爲什麼,老馮告訴我,江勝利發財了,是個大老闆了,你帶着他的孩子回去找他他一定會很開心,一定會給我們母子更好的生活,而這一切都是他無法給我的。
當聽到這這些話的時候,我哭了,我說過,我的脾氣很倔,從小我就不會哭,但那一天我卻真的哭了。我對老馮說,我不離婚,不管我們想現在過得是怎麼樣的生活,我也都只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在一起。
老馮也哭了,當孩子生下的時候,他笑的像個孩子,現在哭的也像是一個孩子。該結束了,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我和江勝利之間,這個人,不應該再活在我的心裡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想要從電視上看到江勝利,無論他過的怎麼樣,無論他現在在哪裡。”
也許這纔是嚴芬真正忘記江勝利的開始吧?
只是嚴芬大概不會想到,江勝利現在卻忽然想要找她和孩子了。
“其實你們都沒有錯。”雷歡喜一直都在仔細耐心聽着,到了這個時候才終於開口了:“你想要的是自己心愛的人陪伴在自己身邊,江勝利想要的卻是事業,想賺錢,想讓你們生活的更加好,而且,他當時還不知道有個孩子。
後來他知道了,尤其是當他知道你就在他收購的電子廠的時候,他在儘自己的一切努力幫着你,你還記得第一次電子廠拖欠你們的工資嗎?就是江勝利親自下命令解決的,我想如果不是因爲你在廠裡,以他的性格來說,是絕對不會那麼迅速解決的。”
嚴芬怔了一下,這事她從來都不知道。
“和你說一下吧。”雷歡喜覺得那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必要隱瞞的:“江勝利那段時候事業上雖然很成功,但是感情生活上卻非常的不順。他結婚了,有了孩子,但他卻和他的妻子最終離婚了,而且,他的孩子也死了。”
嚴芬完全呆在了那裡。
她怎麼也都沒有想到江勝利的家庭生活居然會是如此的悲慘。
雷歡喜其實還並沒有告訴她完全的真相,比如江勝利前後的兩個孩子,都不是他親生的,他現在只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他後來又有了一個孩子,但是因爲某些因素,他把孩子送到了國外,他一個人住在雲東,一個人生活着,前幾天,他找到了我,告訴我,他其實還有一個孩子,然後我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就來了,來找你和馮偉了。”
雷歡喜的聲音並不高,說話的速度也非常的平穩:
“我不會做調解的工作,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做過,我只知道,現在江勝利孤身一人,而你,丈夫也去世了,你們只是因爲當年年輕的時候,大家都因爲意氣而分手的,我想,你們是不是可以嘗試着見一面?不是還要在一起,而是年輕時候的那些恩怨到了化解的時候了。”
嚴芬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問了一個問題:“你和江勝利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們之間的關係?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的。”雷歡喜的嘴角忽然就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們曾經是敵人。”
“敵人?”這是嚴芬完全沒有想到的。
“是的,敵人,或者說曾經是敵人。”雷歡喜淡淡地說道:“那時候我們彼此之間,都恨不得弄死對方爲快,說是不共戴天一點也不爲過。後來,我們和解了,他現在是我的師弟。”
師弟?
嚴芬完全的聽懵了。
這些男人之間的關係怎麼比戀人之間還要複雜?一會是敵人,一會又成了師兄弟?反正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理解的。
“我們之間的恩怨都可以化解,又有什麼是不能化解的呢?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所有的恩怨都到了讓它煙消雲散的時候了。”
雷歡喜看着嚴芬的臉特別真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