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濤只是個小老闆,生意上求着夏邑的事情不少。
可眼下,夏邑居然給韋楓鞠躬了。
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武濤兩口子,自然是被嚇軟了雙腿,格外狼狽的癱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韋楓並沒在意武濤兩口子的反應如何,倒是夏邑的誠懇態度,讓韋楓很是感動。
起身攙扶起夏邑,韋楓呵呵笑道:“夏總,你別這樣,快快請起!”
夏邑起身咬牙道:“韋少,很抱歉,是我失態了!”
“其實你用不着這樣,因爲你們公司的投資案已經通過了。”
“真的嗎?韋少,您是說我們的投資企劃案已經通過貴司評審了?”
夏邑緊緊攥着韋楓的手,激動得幾乎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有必要騙你嗎?還有,如果你要真想讓投資款儘快到賬,那就拿出足夠的誠意,儘快簽下投資協議,這樣才能挽救新銳科技!”
“對對對,我得趕緊回去加班!”
夏邑說着便要離開,連飯都顧不上吃了,但剛走了兩步卻又轉身回來鞠躬感謝。
“謝謝韋少,謝謝!”
“沒事兒,舉手之勞而已!”
目送疾步匆匆離去的夏邑,韋楓着實汗顏不已,這只是將結果提前告知罷了,沒想到夏邑竟然如此客氣。
而夏邑一走,癱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武濤兩口子,對視一眼,哪兒還敢久留。
“夏總,夏總等等我呀!”
看都不敢韋楓和方怡一眼,武濤拽起大驚失色的老婆,灰頭土臉的追着夏邑離去。
“切,狗眼看人低,這回被狠狠打臉了吧!”
方怡暗啐一口,拿起炸雞腿狠狠咬了兩口,心裡舒坦極了。
而韋楓落座後,卻似乎忘了什麼,依然將手伸去攬着方怡的小蠻腰。
這一摟,韋楓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方怡的眼神中,怎麼忽然升騰起熊熊殺氣!
“喂,他們都滾遠了,你不用演戲了!”
韋楓哦了一聲,悻悻然的將手縮了回來,大言不慚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入戲太深了!”
方怡一陣臉紅,卻又無可辯駁。
稍稍往裡靠了靠,和韋楓保持了一定距離後,方怡才撇嘴道:“剛剛那個夏總,好像叫你韋少,你真是個大少爺?”
韋楓正喝着橙汁,險些嗆着。
“呃……我哪兒是什麼少爺,不過是個尊稱罷了,總不至於我和他年齡相差那麼大,還讓他叫我韋大哥吧?”
“尊稱?”方怡想了想,點點頭道:“也是,他有求於你,叫你兄弟都是攀交情了,韋少,韋少,嘻嘻,這稱謂還挺好聽嘛!”
“我暈,這麼多美食都堵不住你的小嘴,趕緊吃吧!”
說着,韋楓便將不少海鮮夾到方怡的餐盤裡,壘得如小山包似的。
“喂喂喂,你想撐死我嗎?”
“大小姐,是你自己說能吞下一頭牛的,咋啦,才這點兒東西就吃不下去了?”
方怡美眸一瞪,雙手抱在胸前,扭頭看向別處。“哼,我不吃了,我要節食減肥,絕不能讓杜小雨看不起我!”
韋楓好奇問道:“怎麼了?你那老同學是怎麼看不起你的?”
“她!”方怡格外激動的看着韋楓,哼哼道:“她說我沒教養,一點兒也不淑女,一輩子都找不到男朋友!”
“臥槽,這毒婦嘴夠賤的呀,不過沒關係,沒人要你,我要你唄!”韋楓嘿嘿笑道。
“啊?”方怡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啊什麼啊,我是說真的,雖然我已經妻妾成羣,但我不介意再收你做個暖牀丫頭!”
“你!!”
方怡銀牙緊咬,一秒鐘前的感動,頃刻間就全部轉化成了怒意,好一通亂拳砸在韋楓身上。
“打死你,打死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我纔不要當暖牀丫頭呢,你個大壞人,大壞蛋!!”
“喂喂喂,你再打,信不信,這頓飯我不買單了!”
韋楓不敢還手打方怡,但這句話卻足以讓方怡動作驟停。
臉上的怒意頓時消減,便成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轉眼間,方怡便笑眯眯的鬆開了拳頭,纖細手指輕柔有力的按摩韋楓剛剛被打的部位。
“嘻嘻,我就是開個玩笑的啦,你別生氣不買單好不好?”
韋楓冷哼一聲,“知道錯了就好,再往上點兒,力道輕點兒!”
“嗯嗯,我按摩可拿手了!”
方怡腆着笑容,格外賣力的替韋楓按摩起來。
“對嘛,這纔像暖牀丫頭!”
“去你大爺的,你纔是暖牀丫頭!”
“信不信我不買單立刻走人?”
“呃……不要,不要嘛,我就是說說而已,韋少,您坐下嘛,人家好好替你按!”
方怡強顏歡笑,卻是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噘着嘴,心裡再有火氣也不敢發作,更不敢忤逆韋楓的‘旨意’。
夜,靜悄悄的。
從紫蘭高級自助餐廳到方怡租住的青年公寓,路並不遠,但兩人卻吵吵鬧鬧了足足十分鐘。
一套一的房子格局簡單,除了客廳、洗手間和廚房,便只有一間臥室。
總算將方怡攙扶進了房間坐下,韋楓可謂是身心俱疲。
“方大爺,我……我真是服你了,人長得是一等一的極品,可你能不能淑女一點兒?”
“放屁,我要是淑女了,那豈不是就被你們這些臭男人欺負了?”
“我有欺負你嗎?”
“還說,剛剛是誰在餐廳裡讓我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我那是教育你,讓你變得端莊淑女一點,否則你以後還怎麼找男朋友怎麼嫁人?”
“那什麼,你不是說要是我沒人要,你就收我做暖牀丫頭嗎?”
“不,我現在反悔了,就你這母老虎似的暴脾氣,我才懶得要!”
“你……你給我立刻消失,立刻!”
方怡狠狠的將抱枕砸向韋楓,可憐的抱枕自然被韋楓輕鬆得到。
瞧着方怡那憋屈的樣子,韋楓心腸一軟。
“好啦,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生氣了,早點洗洗睡吧!”
“我腳崴了,洗不了澡!”方怡恨恨的說道。
韋楓驚訝笑道:“喲喂,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幫你洗澡吧?”
“你想得美,還不趕緊走,否則我報警了,告你私闖民宅!!”
“你不就是警察麼?再說,我要是走了,你行動不便摔倒了怎麼辦?”
韋楓扔掉抱枕,一個箭步上前,哪管方怡答不答應,直接抱起來往臥室而去。
這……
這是要被推倒的節奏麼?
方怡急得快哭了,狠勁兒的拍打韋楓,大喊大叫道:“喂,你要幹嘛?放我下來,聽見沒有?”
“放心吧,我只是抱你去臥室而已,你真以爲我會對你那啥?呵呵,你纔想得美哦!”
“我去,韋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一點兒女人魅力都沒有嗎?之前在籃球場,你明明盯着人家那裡……”
方怡大聲爭辯,可說到關鍵的時候,俏臉火辣辣的,真不敢說下去了,。
韋楓嘆息一聲,將蠻不講理的方怡擱平在牀上,“老實說,你不說話、不吃飯的時候,還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但我確實對你沒有半點興趣,對了,你家紅花油在哪兒?”
方怡默然無語,只是恨恨的瞪着韋楓,表情很是兇狠。
可方怡心裡,卻是一片苦楚。
連韋楓都對自己沒興趣,難道自己做人就真的那麼失敗嗎?
警隊裡沒人敢惹自己,人人都說自己是頭惹不起的母老虎。
生活中,父母不幸的婚姻造就了方怡的單親家庭生活,長時間受母親耳濡目染的影響,方怡也跟着恨透了花心的壞男人。
有時候,方怡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不需要愛情,不需要婚姻了。
可今天,被老同學嘲笑,被韋楓嫌棄,方怡心裡翻江倒海,很想矇頭大哭一場。
靜靜的。
兩人對視良久,方怡的眼神依舊兇狠,彷彿韋楓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好心沒好報,韋楓只覺得自討沒趣,聳聳肩笑道:“你不說就算了,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Wшw★ttκan★¢ Ο
說罷,韋楓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轉身的一剎那,方怡哭了。
眼淚,奪眶而出,彷彿是攔河大壩決堤似的奔涌而出。
可倔強的方怡,依然緊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眼睜睜的看着韋楓關門離去,再聽到客廳防盜門的緊鎖聲,方怡閉上了眼睛。
淚水,無聲無息的流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輕輕碰觸了一下自己。
方怡驚覺的猛然擡頭,淚眼婆娑的望着前面。
是韋楓!
“你……你怎麼還沒走?”方怡抽噎着問道。
韋楓淡淡一笑,溫柔的用面巾紙擦拭方怡的熱淚,“我知道你會難過,沒想到成百上千流氓地痞都不怕的女漢子,也有嚎啕大哭的一天!”
方怡紅脣一撅,拍開韋楓的手,大聲喝道:“我不要你管,你走,你走啊!”
韋楓並沒有轉身就走,反而伸出雙手扶住方怡的因爲哭泣而輕輕顫抖的雙肩。
“你心裡亂,這很正常,說明你還活着!”
“如果你想哭,我的肩膀免費的!”
“如果你想自暴自棄,我堅決不允許!!”
韋楓的話,帶着十足的霸道,方怡迎着韋楓的溫柔眼神,再次嚎啕大哭。
只不過這一次,她緊緊的摟住了韋楓後頸,趴在韋楓免費的肩膀上,哭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