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顫抖的擡起左手,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吧。 兩個家僕互看對方一眼,心生奇怪,不明白林管家爲什麼要趕他們走,於是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迅速跑到他的前面,磕頭認罪。 “管家,就讓小的伺候您吧!”一個家僕低着頭,真誠的祈求道。 “對啊,管家,就讓小的留下吧!”另一個家僕也是低頭,誠懇的勸誡道。 “退下吧!我沒事”林管家並沒有看跪在他眼前的家僕二人,閉着沉重的雙眼,蒼白無力的否決道。 兩個家僕一聽,便知林管家不想讓他們看到他的脆弱那一面,只好作罷,不再堅持,不約而同的喊道:“是,小的告退”“是,小的告退” 二人無奈的從房間退出,隨手把門關上。 林管家聽到關門的聲響,睜開那雙含有眼袋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之間紅了眼眶,淚水無情的向外涌奔。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沒有節制,不知是在替他自己的委屈宣泄,還是對鹿晗無法抉擇的命運感到惋惜,總而言之,眼淚總是止不住的從臉頰上劃落下來。 林管家不想擦拭眼淚,任由一滴一滴的瑩白色的淚珠嘀嗒嘀嗒掉落在木桶裡清澈見底的水裡。 殊不知,門房外還有一個人跟他一樣哭的無法自拔。 只見他站在門外不遠處的石桌旁,雙手無力支撐着石桌上,人已經癱坐在地上,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打溼了他俊毅的臉龐。 潔白的衣袍映襯在皎潔的月光下,更加顯示出他臉色的蒼白和身姿的冷清。 何時他變得那麼脆弱?變得那麼無能?看着自己義父泣不成聲,他的心就好痛。 他何嘗不知道義父所做之舉,是爲了他好,爲了救他的命。可是,這無形之中,又給他套上了一個枷鎖。 駙馬,多好聽的稱呼呀!如果他的爹爹還沒有逝去,是不是應該會爲他驕傲? 可是,爲何他覺得駙馬二字很刺眼,就像一把銳利的劍一樣,刺痛了他的心,刺斷了他的最後一絲救命稻草。 什麼都不能阻止,什麼都不能左右,就連他的義父也要跟他承受着無法逃脫的命運! 好恨啊! 鹿晗擡頭仰望着天,發紅的眼眶看着沒有煩惱的月亮,哀怨的嘆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塗塗,我該怎麼辦!” 清靜的夜晚,波光粼粼,慵懶的月牙似乎被他們感傷的情緒所感染,鬱悶的躲在烏雲中藏了起來。 星星彷彿也感受到他們的無奈和憂傷,明亮也變成了黯淡無光。 夜,靜了下來,也黑了下來,看不到任何孤獨的人影,也看不到任何人憂傷的臉色,可偏偏能聽到鹿晗和林管家那痛心徹骨的抽泣聲。 涼風習習,吹走了夏天的熱氣,同時也吹走了所有人的好夢。 明清道觀(明清的府邸) 所有的徒弟們勤奮修煉了一天,早已累的爬不動,紛紛洗洗就睡了。 整個道觀,靜悄悄的,所有人全都安然入睡,沒多會鼾聲響起,早早的就跟周公約會下棋去了。 “救我,救我!”塗塗悽慘的聲音迴盪在
明清的房間內。 “塗塗”明清猛然清醒,騰的從牀上坐起,臉色蒼白,瞬間清醒,定睛一看還是在自己的房間。 擦了擦額頭間冒得冷汗,低聲呢喃道:“原來是做夢。” 他在夢裡看到塗塗在一個四周全是銅牆鐵壁的狹小空間裡,原形畢露,變成一隻紅狐的樣子,渾身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趴在地面上無聲的呻吟,不停的喊道救她,救她。 看到她的悽慘模樣,明清就這樣被嚇得醒了過來。 他甩甩頭,晃晃腦袋,不停的告誡自己只是個夢,不用擔心,塗塗肯定沒事的。 剛纔受到的驚嚇,漸漸穩定下來,看着天色還早,勸自己再睡會。 但是當他一閉上眼睛,塗塗悽慘的模樣立馬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再次睜開,腦海裡卻沒有浮現那個畫面。 當他再嘗試閉着眼睛,果然又看到了塗塗奄奄一息喊救命的畫面,這下,他睡不着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有種不祥的預感,塗塗肯定出事了,而且很有可能他做的夢是真的。 塗塗在喊救命,在生死邊緣掙扎,這讓他如何安睡。 於是從牀上直接坐起來,起身穿上金白色鞋靴,站起來從黃花木做的T形衣架上,取下他的白色錦緞長袍,一一穿戴整齊,還在腰間繫上藍色金邊玉帶,最後穿上他的獨象徵--黑色披風,後背大手一甩,披風隨風揚起,然後隨意的繫上一個蝴蝶結,動作一氣呵成,姿勢英俊瀟灑。 從堅硬的牆壁上懸掛着的龍泉劍取了下來,拔出劍鞘,只見劍鞘發出的亮光映射在他俊美異常的臉龐。 明清神色複雜的看着它,長嘆一聲,又無力的把劍鞘插到劍殼內,放回原處。 那把劍,他還是少碰爲妙! 每次看到那把劍,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的種種,雖然他已經很努力的去選擇忘記,但是看到這把劍,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明清憂心忡忡的走到房門前,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龍泉劍,憤然離開。 一眨眼的功夫,明清已然來到道觀門外。 夜還是那麼靜,那麼冷。山中的花草樹木,都已經悄無聲息的陷入沉睡,靜悄悄的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山上的寒氣一到半夜三更就會加重,體弱的人還是很容易多病。 明清乍一起來,還是覺得身體發涼,於是緊了緊自己的衣袍,擡頭看了看天色,朦朧淡月,雲來飄去,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去哪裡尋找生死未卜的小狐狸呢? 他迷茫了,這個時候他把緊衣袍的右手放下,突然摸到了荷包裡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啊”他猛地拍打自己的腦門,驚訝的叫道。 “不摸到它,還真的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呢”明清邊從紅色荷包裡掏出來,一邊小聲嘀咕道。 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老酋長耍賴皮扔給他的時空之門的鑰匙——望。 把望舉到半空中,在皎潔的月色的照耀下發出淡淡的銀光,特別明亮刺眼。 “果然不是凡物。一看就是與衆不同,不同凡響,居然在夜色中還可以當夜明珠來用。就是不知道如果二合一,會發生什麼情
況呢?” 明清淡然處之的把玩着手中的望,雖然好奇但此刻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放在它身上,還是找塗塗要緊。 明清用手中的望拿來照明,只要他每走一步,腳下的路會自然而然的亮起一片,清晰可見腳踩到的草坪。 明清感覺眼前的路不再是黑暗反而亮如明晝,可以放心大膽的朝前邁步,根本不怕你會踩到什麼不該踩的植物。 一路光明大道,明清走的很順利,雖然對他來說,就算不用望來照明,閉着眼他也可以安然無恙的走下山。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彷彿從望這把鑰匙裡面發出來的亮光,會讓他不在那麼冰冷,就像一股溫暖的氣流會席捲而來,涌入他的懷抱,沒有絲毫不如意。 半柱香後,他平安無事的來到了山腳下。 從腰間抽出軟劍,釋放靈力,心想還是先去會會寶玉居里的兩個怪人,反正他們一個是占卜師,一個是神醫,弄不巧也只有他們會知道塗塗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這,他就運起法訣,只見細長的軟劍變得又大又寬,緩緩騰空升起。明清輕輕一跳,跳入劍中,御劍飛行,飛往桐鄉鎮,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這片茫茫白霧中。 此刻,寶玉居的門還有在敞開着,似乎在恭迎什麼人的到來。 “我說,路老頭,你怎麼還在我這廝混?你就不想回去瞧一瞧鹿府現在什麼狀況?”龍昊還在整理櫃檯前面的那排貨架上的珠寶,擡頭看他一眼,疑惑不解的問道。 看到每天都來蹭吃蹭喝的路尋,龍昊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傢伙最近也不知得了什麼病,猛吃猛喝,也不管自己的肚子能不能撐得下。 每天看到他比母豬還能存的肚子,他就特別擔憂。 時不時的擔憂他萬一哪天吃撐,一不小心把肚子也撐破,那得是什麼樣的場面!想想都覺得好恐怖。 這不,路尋還在那個小紅木椅子上不停的啃咬洋蔥捲餅。 看他吃的那麼香,龍昊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爲啥他吃的時候一點胃口都沒有,反而他吃的那麼津津有味? 難道,他那塊好吃?想想也不可能,他手中那個捲餅怎麼可能好吃?他自己做的飯菜,他不瞭解誰瞭解啊,一樣的味道,一樣的難吃! 他自己都吃不下自己做的飯,都不知道路尋是怎麼嚥下去的,而且每次都是吃個精光。 說這事,龍昊也是覺得奇了怪了,心裡隱隱擔憂,因爲路尋最近幾天的表現很反常。 龍昊尤記得那句俗語: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來,路尋肯定有事情瞞着他。 先不說,路尋天天到飯點的時候,就會準時從外面回來;最重要的是天天還吵着嚷着吃他親自下廚做的飯。 龍昊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做過飯。 從來到這個異時空,都快有一百年,好像也就做過一兩次而已。 每次做飯,路尋都會嫌棄他做的不好吃,無色無味,難吃死了。 可現在,是什麼意思?神馬情況? 龍昊百思不得其解,放下手中的珠寶,臉色沉重的看着眼前之人。 “你吃嗎?特好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