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的是,在遇見了這三個孩子以後,溪水裡那一張張黑色的人臉,便不再向外蔓延。
一幅幅黑色的眼眶,瞅着鄒夏和程媛媛,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但是對於三個孩子身上的陽氣又感到忌憚。
所以雖然一時間並沒有完全消失,但一時之間,也再不能對鄒夏和程媛媛造成威脅。
在發現了這點以後,鄒夏沒有絲毫猶豫,拎着程媛媛就跟在那三個孩子後頭。
而三個孩子也迅速反應過來,知道了跟在自己後面的人,可能並不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就算是這樣,他們腦門上還是流下了一道道冷汗。
鄒夏和程媛媛的身份,帶給他們的衝擊,彷彿比溪水裡的那一張張人臉還要強烈。
“你們是外鄉人吧?最好是趕緊離開,村裡長老看見你們,肯定會把你們架在火上,烤成人乾的!”
舉着火把的少年,故作冷靜的喊道。
“那把外鄉人引進你們村子的你們,下場又會好到哪裡去?”
這招當然對付不了鄒夏,他可不管少年嘴裡說的人幹是不是真的,直接反過來去恐嚇跑在前面的少年。
如果是再大一點,對於鄒夏的話術或許還有些抵抗。
但是顯然他們嘴裡的長老,平時的行事風格就不是很能讓人親近,在鄒夏威脅出口的瞬間,三個少年瞬間沉默了下來。
這種情況下,沉默就意味着害怕。
“我們是不會有事的!”少年堅定的道。
“這誰能知道呢?”
鄒夏故作認真的道:“大人的想法往往是你們猜不透的,只要你們引我們進了村裡,他們就會覺得你們是罪魁禍首,是元兇,是不詳的存在,會爲村子帶去災難。”
“說不定,最終你們的下場跟我們一樣,都是被烈火炙烤而死!”
鄒夏繪聲繪色的講述着。
三個少年原本就因爲驚嚇變得有些煞白的臉色,瞬間就更加難看了起來。
顯然,鄒夏說的是事實。
他們居住的那個愚蠢的村子,是真的有可能會那麼幹!
“倒不如我們和平相處,先破解掉眼前的麻煩。”鄒夏循序漸進的勸了起來。
“破解?”
舉着火把的少年,忽然詭異的笑了兩聲。
“憑你們?”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鄒夏和程媛媛對視了一眼。
在那一瞬間,他們回憶了一遍,自己遇到這條溪流後的每個瞬間。
但是並沒有發覺自己到底做過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操作。
只能繼續聽三個少年講述:
“你們惹怒了水神,只有你們死了,水神纔會息怒!”
“這麼想解決問題,那你們不如先讓水神把你們殺死!”
“水神?”
別說鄒夏,就連程媛媛這個不懂行的,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忽然變得漆黑的溪流,不管它是什麼東西,都跟神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迷信嘛,也能理解,有點超自然的力量,就被人們冠以神的名義,倒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
鄒夏靜了靜心神說道:“這水神是什麼來歷?”
“水神一直都在這裡。”
打着火把的少年,往後轉了下腦袋,說道:“至少在我的認知裡,它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平時只要我們祈禱,它就會保佑我們,讓我們不愁吃穿。”
“但是水神是很可怕的,惹怒了它,村裡就必須選出水神想要的祭品,扔到這條溪流裡,水神才能息怒......”
“祭品可以是這山林間的生物,也可以是活人,水神會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告訴村裡的長老們,然後由村民找到,投進溪流中......”
“這不就是邪祟嘛!”
程媛媛無語的嘟囔了一句。
她一直跟着鄒夏,雖不至於是無神論者,但是對於那些牛鬼蛇神,也有着自己一套成熟的看法,不至於那麼迷信這些東西。
“不許再對水神不敬!”
舉着火把的少年似乎異常憤怒,顧不上恐懼,立馬呵斥了程媛媛一句,“不要再激怒水神了,你們根本不瞭解水神的可怕之處!”
“那確實不瞭解......”
程媛媛忽然目光平靜的停了下來,看着面前迅速跑着的少年,語氣不明的說道:“但是我能肯定,你也不瞭解我的可怕之處!”
除了鄒夏和她一度極其寵溺的曲寐,其餘人,可沒有敢這麼跟她說話的。
少年跑着跑着,忽然感覺自己脖頸後面傳出一陣尖銳的疼痛。
痛感明顯,但是並沒有達到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程度。就像被針尖紮了一下一樣。
所以少年的步伐停頓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太過在意。
鄒夏眼神好,雖然周圍環境很黑,但是它還是看見了,一隻渾身長滿花斑的小蜘蛛,從少年的脖頸後面,噴射出一條纖細的絲線。
這跟絲線與後面的程媛媛緊緊鏈接在一起。
緊接着,這隻小蜘蛛,就如同電影裡蜘蛛俠的動作一樣,順着絲線盪到了程媛媛身上,緊接着爬進了衣服裡,消失不見。
“別下死手!”
鄒夏沒有阻止,而是淡淡的提醒道。
“這小子太沒禮貌了,我有分寸,至少讓他疼個幾天,體驗下全身皮膚潰爛的滋味。”看着眼前跑的正歡的少年,程媛媛臉上流露出一絲說不上是奸詐還是老謀深算的笑容。
但是畢竟是美女,顏值很高,笑起來雖然危險,但是也很蠱惑人......
聞言,鄒夏便不再吱聲。
繼續默默的跟在三個少年後面。
只不過,他稍稍有些失算,按照他的判斷,這三個少年應該是在往自己的村莊跑的。
可實際上,他們早就在這夜晚的深山裡迷了路。
自己連方向都無從判斷,完全是瞎跑一通,好在這座山上沒什麼古怪的設置,幾人雖然一直在繞路,但是並沒有回到過原來的位置。
少年雖體力旺盛,但其實也很容易累。
跑了半個多小時,就有一個少年改跑爲走了,氣喘吁吁的,與自己的兩個同伴拉開了距離。
但似乎又不屑與鄒夏和程媛媛爲伍,所以每當鄒夏的步伐在他旁邊響起的時候,他就往前躥兩步,鄒夏要是追不上他,他就自甘墮落的繼續緩慢的走着......
一直到又過了約莫一小時左右。
三個少年才完全停下,其中一個少年才氣喘吁吁的說:“我們不會跑錯了方向吧?這裡,我怎麼感覺沒有來過呢?”
“我也覺得沒什麼印象......”
早就跑不動的少年也藉着火把的光亮,觀察了四周一番,然後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肩膀。
“怕什麼,咱們都是在山裡長起來的,是山神的子民,山神是不會縱容那些邪祟的髒東西傷害到我們的,真正該害怕的反倒是他們纔對。”
舉着火把的少年,把矛頭對準了鄒夏和程媛媛。
雖然他們年齡比起三位少年都有些偏大,但是很顯然,在數量上是少年郎們佔據了優勢的,更別說程媛媛還是個女人,劣勢一下子就明顯了起來。
“他們是外鄉人,是不受山神庇護的,要真有什麼危險,第一個倒黴的就得是他們。”舉着火把的少年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