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門口。
林美美和王博走出大門之後,就站在那裡等着姚平。
姚平和那名警員交談了片刻,徑直面帶笑容的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乾的不錯。”姚平笑眯眯的拍了拍林美美的肩膀,然後說道:“你們記住,就算以後再有人問起你們這件事的經過,你們也要咬死是袁幼薇賣淫敲詐不成,然後自己從樓上跳下去的,別什麼話都亂說,懂嗎?”
“姚總,看你說的,這件事跟我們也有關聯,我們敢出去亂說嗎?”林美美嗔怪的瞥了一眼姚平。
“幸好王公子關係多,才讓剛纔那位警員放了我們一馬,不過這件事以後要是再被袁幼薇翻出來,也不太好。”姚平皺着眉頭想了半天,然後說道:“我們一次性把那個小姑娘嚇怕,讓她死了這條再咬着我們不放的心!”
“您有什麼辦法?”林美美問道。
“我告訴你……”姚平湊到林美美耳邊,輕聲說了十幾秒。
林美美的目光慢慢的亮了起來。
“姚總,你可真有一套!”林美美妖媚的笑着,伸出大拇指。
“對付這種小姑娘,我太有經驗了。”姚平笑眯眯的眯着眼睛,然後得意的說道。
與此同時。
在欒城市的某個高檔小區內,王公子看着姚平發過來的信息,頓時鬆了口氣。
……
林肖一路趕到中心醫院,和護士打聽了一下之後,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袁幼薇傷的有多重。
從三樓墜落,斷了一條腿!
他咬了咬牙,根據護士的指示來到那間特護病房,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
只見在一張病牀上,袁幼薇那條修長的小腿被繃帶和紗布綁的結結實實,被吊在吊架上,而她的臉上和身上也都有被劃破擦破的傷口,粗略查去,竟然有七八處之多!
此時她貌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但在睡夢中,她依然蹙着眉,臉上露出痛苦驚慌的表情。
林肖心裡一陣心酸。
這麼一個漂亮單純的女孩,現在卻滿身傷痕,宛若小獸般恐懼的蜷縮在病牀上,這一幕,足以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心生惻隱。
“林先生,救救我……我好害怕!”
忽然,袁幼薇低聲喊了一句。
“不要走,您不要走,聽我解釋……”她在睡夢中流出兩行清淚,語氣急促:“我不是……我不是那種女人……”
林肖忍不住上前邁出一步,輕輕抓住袁幼薇的手。
咯吱!
就在此時,大門忽然打開了。
“你是誰?”一名老婦人手裡端着熱水瓶,目光驚愕的看着林肖。
林肖聞聲轉頭一看。
他幾乎瞬間就可以認出這名老婦人的身份。
她和袁幼薇長的實在是太像了,除了臉上的皺紋和滿頭的白髮之外,母女兩人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您是,伯母吧?”林肖輕聲說道:“我是幼薇的朋友,我姓林,叫林肖。”
老婦人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原本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噢,原來您就是林先生啊!”
當初袁幼薇拿到4s店的獎金之後,把錢寄給家裡的時候,特意向自己的母親提起了林肖。
“林先生,快坐!”老婦人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然後說道:“真不好意思,幼薇這孩子出了點事,您還特意跑一趟。”
“伯母,幼薇到底出什麼事了?”林肖沉聲問道。
“她……”袁母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她坐在那裡,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林肖,沒有任何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
“我真是搞不明白,我們明明纔是受害者,現在卻被人誣陷成犯罪嫌疑人了……”袁母用手抹着眼淚,憋屈無比:“這世道,真是不讓老實人活了……”
林肖仔細聽完,頓時感覺心頭的怒火燃燒的更加旺盛,幾乎要淹沒他的理智!
這他媽是一件多簡單的欺辱案,可爲什麼犯錯者遲遲得不到懲罰?
顛倒黑白,人心惡毒!
這種事情,就算是換在路人的視角上,都會忍不住想上去替受害者狂毆那幫王八蛋,更何況林肖和袁幼薇是朋友!
“伯母,您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我一定會讓那幫王八蛋付出代價!”林肖眯着眼睛,聲音中透露着絲絲寒意。
“媽……我好疼。”
正在兩人交談時,病牀上的袁幼薇悠悠轉醒,麻藥的藥效剛剛過去,傷口的疼痛感宛若潮水般瘋狂的涌上來!
她白皙的額頭上滿是冷汗,表情痛苦萬分。
“閨女,林先生來看你了。”袁母把眼淚擦乾,擠出笑容走到病牀邊輕聲說道。
袁幼薇聞言猛然擡起頭。
“幼薇,你……”林肖遲疑了一下,輕聲說道。
“哇!”出乎意料的是,袁幼薇在看到林肖的那一刻,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她抱住林肖的胳膊頓時大哭了起來。
委屈、不甘、恐懼、後怕,以及之前被人誤解的憋屈和怨氣,都在這一刻無法壓抑的爆發了出來。
她哭的花枝亂顫,抱着林肖的胳膊就不撒手。
而林肖身體僵硬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從袁幼薇懷裡抽出胳膊的,但很快,他又平靜的下來,坐在那裡,任由袁幼薇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袁母驚愕的看着這一幕,欲言又止。
她能看到出來,自己的女兒似乎很依賴這個男人。
但是……他們明明才認識沒多久啊!
這個男人身上有什麼魅力,讓自己的女兒如此信任?
袁母當然不知道,在不久之前,林肖曾經因爲袁幼薇,在欒城大學門口的咖啡廳把兩個小混混都搞成了死狗。
如果她知道的話,或許現在也就不會有這個疑問了。
“林……林先生,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騙過去的,他們都誣賴……誣賴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袁幼薇抽泣着,眼神中滿是無助與絕望。
此時此刻,比起身上的疼痛,她更在乎林肖是不是誤會了她!
如果連林肖都不信她,那她纔是真的絕望了!
“我信你。”林肖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林肖當然相信袁幼薇。
如果她真的缺錢,她大可以把自己送她的那臺寶馬拿去賣掉。
何必用這種糟踐自己的方式掙錢?
咚咚咚!
大門再次被敲響。
欒城大學的校長郭文藝額頭冒着冷汗,領着一幫保安跑了進來。
他是被派出所通知,所以才知道袁幼薇昨晚墜樓的事。
而剛剛聽到這個消息後,則是着實把他嚇的不輕。
袁幼薇可是韓金城,還有那名連韓金城都惹不起的林公子點名要關照的,可她現在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林公子追究下來,那他媽的……有很多人要倒黴啊!
郭文藝接到電話時是清晨六點半,而他一接到電話,就馬上召集了欒城大學的所有保安,一路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
他這麼做,當然是爲了在林肖面前表現一下!
剛一進門,郭文藝就看到了坐在牀邊的林肖,心裡頓時咯噔一聲,立馬走了過去,裝作氣喘吁吁的樣子憤怒說道:“林公子,我剛接到電話就叫人過來了……這他媽是誰這麼大膽,敢動袁幼薇同學?”
郭文藝的後半句話,自然是說給旁人聽的。
林肖面無表情的看了郭文藝一眼,然後說道:“郭校長,別演戲了,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
郭文藝一聽,連連賠笑。
“這也是我們的失職,您有什麼吩咐,儘管交代。”郭文藝點頭哈腰的說道。
袁母愣了。
一個大學校長,在市裡可是掛正廳級幹部的職位,對於袁母來說已經算是天大的大人物了。
可現在,這位大人物居然在林肖面前畢恭畢敬!
天啊!
女兒交的這到底是什麼朋友啊!
“郭校長,有關這件事,我不想聽到欒城大學有任何流言傳出來。”林肖面無表情的說道。
“您放心!”郭文藝點頭道:“誰敢多嘴,我就讓他永遠不得踏入欒城大學半步!”
林肖點了點頭。
這時,從樓道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三秒之後,病房的大門被從外面推開。
四五名肩膀上扛着攝像機、話筒的男子涌了進來,一走進來,他們就將攝像機對準了躺在病牀上的袁幼薇。
同時還有一名主持人模樣的人站着鏡頭前說道:“大家好,我們現在也是來到了今天凌晨,剛剛發生的敲詐跳樓案女當事人袁幼薇女士的病房裡,現在請跟隨主持人來一起採訪一下袁幼薇女士!”
“請問您當時真的是和另一位當事人因爲嫖資而引發爭論,進而引發跳樓事故嗎?”
袁幼薇愣住了。
同時,病房門口站着一大羣玩自媒體的人,他們用手機對準病牀一頓狂拍。
“聽到了吧,這個就是因爲賣淫敲詐跳樓進醫院的……”
“真沒想到啊,這小姑娘看起來挺漂亮的,怎麼幹這種事呢?”
“電視臺都來了,那還能有假嗎?”
“嘖嘖,我要拍下來,發到我的抖陰上,一定能上熱門!”
無數帶着惡意的目光從門口看了進來。
“請回答我的問題。”主持人臉上帶着笑容,眯着眼睛冷笑道:“袁幼薇女士,您是否進行了賣淫活動呢?”
林肖從旁邊的桌子拎起一個暖瓶。
0.1秒之後,直接砸在了那名主持人的腦袋上!
彭!
一聲巨響!
開水四濺!
熱氣騰騰,主持人宛若殺豬般嚎叫起來!
“誰讓你們來的?”林肖一把扔到暖壺皮,直接伸手薅着主持人的頭髮:“回答我的問題,誰、他、媽、讓、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