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礪吐血肯定是真的,Elsa發燒也是真的,這倆貨明擺着串通好了,給我下套,爲了引我自己往坑裡跳,他倆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這可真是下血本了啊!
昨晚我說了,今天要帶源緣去打預防針,而以前衛礪陪我來三院給源緣打過好幾次預防針,所以,衛礪就一手策劃了醉酒吐血這一出好戲,順利住進三院。
至於Elsa的發燒,我估摸着,十成十是他倆串通好了,Elsa把自己整病了,然後跟着我一起來三院,住進衛礪所在的病房,這樣,一旦我們來看望Elsa,就不得不跟衛礪見面。
好計謀啊好計謀!悶不吭聲地擺了我一道!今天早晨Elsa還作死作活地不肯讓我送來醫院,敢情是故意的,放鬆我的戒備心理來着!
我既懊惱又鬱悶,磨着後槽牙站在Elsa的病牀邊,Elsa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淡淡地說:“程諾,你這麼照顧病人,可有點不稱職啊!病人都自己看好病了你纔出現!”
其實我真的很想大耳巴子抽她!大爺的!明明就是她自己偷溜,提前策劃好了自己看病自己找病房,現在居然倒打一耙!我如果不是爲了陪源緣打針忽略了她,而是親自陪着她看病,她還能得逞?開玩笑!
我恨恨地瞪着Elsa,那個鬱悶啊!心裡憋了一股怒火,分分鐘能把自己氣炸了。
怪我自己太大意了,只是單純地以爲Elsa是想利用生病博取Nike的憐惜,沒想到,她居然是拿自己當魚餌,爲了引我上鉤!
我憤憤地瞪她一眼,向護士詢問Elsa的病情。
Elsa燒得挺厲害,三十九度六,需要住院輸液。
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是這個結果,Elsa肯定是要住院的,否則我跟衛礪怎麼有更多的機會碰面呢?她又怎麼逮到更多的機會挑撥離間我和Nike的關係呢?
“那行,那你就在這兒好生住着吧!你跟衛總也算是老相識了,我想,衛家的傭人來送飯的時候,應該是不介意順路替你帶一份快餐的。”我咧嘴一笑,從錢夾裡抽出三百塊錢,“一份快餐就算三十塊錢,也夠你吃十天了。”
“你什麼意思?”Elsa眉頭一皺,眼裡的戲謔瞬間冷了下來。
“我要帶孩子,還要照顧老公,很辛苦的。以後就拜託醫生護士多多照顧你了,我就不來醫院了。”我笑得溫婉大方,言語平靜柔和,“至於我老公,他工作很忙的,還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也就不來醫院了。反正你也沒什麼大事,不需要人端茶倒水地伺候,真要是不行,那就讓Sherlock家族來人把你接回去,法國的醫療水平應該不次於帝都,是吧?”
Elsa頓時沉下臉,繃着嘴巴不接話了。
我笑了笑,磨着牙暗戳戳地想,給我下套是麼?好!這一次是我大意,但是Elsa,下一局,誰勝誰敗可就不一定了!
Michael還在三院十二樓住着呢!我想,我有必要跟Michael聯絡一下感情了!
我不想真的弄死Elsa,但是她步步進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想要守護的東西,她想要得到Nike,所以不遠萬里地追了過來,死皮賴臉地纏着Nike,甚至,聽Nike的意思,她很有可能在Max老太太面前扇陰風點鬼火,煽動Max老太太對我下手,現在又跟衛礪勾結在一起給我使絆子,這我就不能忍了。
她追求她的幸福我管不着,但是來破壞我的幸福,我就容不得了。人都是自私的,我已經習慣了幸福的生活,誰要是再想把我拖進暗無天日的泥沼裡,我就是死,也要拉TA給我墊背!
我說完話就要走,Elsa慌亂地叫住我,一臉不可置信地問:“喂!你該不會真的打算把我丟在醫院不管了吧?”
“不然呢?你該不會還指望我給你端茶倒水捏肩揉背吧?”我好笑地反問,“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喂!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點同情心啊?我是病人哎!”Elsa紅着臉大叫,她燒得很厲害,那一臉紅暈,看起來就很病態。
我呵呵地笑了,眯着眼睛看着她,好整以暇道:“你以爲,我會同情心爆棚到伺候搶我老公的狐狸精?別開玩笑了!我沒在你的飯菜裡摻百草枯滅鼠靈就已經很不錯了!”
Elsa頓時啞口無言。
我淡定地笑着說:“Elsa,病好了之後,就回巴黎吧!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你何必非要搶我老公呢?我老公固然好,可他對你不好啊!你巴巴地倒貼一個對你不好的男人,有意思麼?”
我緩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衛礪,意味深長地說:“一個男人再怎麼有錢有勢,再怎麼風光無限,他不愛你,對你不好,你都不要跟他在一起,那樣不會幸福的!只有那個男人真的尊重你,疼惜你,愛慕你,把你像寶貝一樣捧着,像女神一樣供着,你才能得到幸福。”
這話我就是說給衛礪聽的,現在他比Nike財雄勢大,可Nike纔是那個尊重我、疼惜我、愛慕我、捧着我、供着我的人,他才能給我幸福。
“諾諾,我知道錯了!”衛礪黯然接口,語速很快,顯得很激動,“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前太自以爲是,鋒芒畢露,不知道該怎麼愛你,明明心裡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可我卻總是刺傷你,真的對不起!”
衛礪一邊說,一邊大聲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吐血沫子,我整個人都嚇傻了,他一番話說完,我纔回過神來,把源緣往他腳邊一放,衝過去抽了幾張面紙捂住了他的嘴。
“別說了!醫生!醫生快來!”我慌亂地大叫,媽呀!這是要在我面前出人命的節奏嗎?我膽小啊!別嚇我!
衛礪拿開我的手,一臉痛苦地看着我,眼神裡凝滿深切的懊悔:“諾諾,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承認,我騙了你,我根本就沒有死心,我比以前更愛你了!我想要你回到我身邊,可我知道你不肯,我又不能強迫你,我只能自己痛苦,我……”
血就像不要錢似的,大口大口地往外涌,因爲衛礪在說話,鮮血混合了唾液,吐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血沫子,看起來量特別多,特別嚇人。
“別說了!”我整個人都慌得不行,六神無主,“別說了!再說可就真死了啊!”我抖着手想去按牀頭的鈴叫醫生護士過來,但衛礪卻抓住了我的手,真不知道半死不活的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我根本掙不開。
“讓我說!我怕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衛礪的聲音很虛弱,眼神卻很堅定。
我急得都冒汗了,連忙衝Elsa大吼:“按鈴啊!叫醫生啊!”
不料,Elsa卻掛着一臉看好戲的笑,淡淡地說:“關我什麼事?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你!人命關天啊!”我急得大吼,Elsa卻氣定神閒,甚至哼起了歌。
我又急又氣,衛礪卻咧着嘴笑着說:“能看到你爲我着急,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諾諾,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一是前些年固守着對紀蘇的承諾,明明愛你,卻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意,害你受了那麼多委屈;第二,就是不該趁你昏迷給你帶節育環,害得咱們的孩子胎死腹中。如果當年我沒有一時糊塗,現在孩子都該上幼兒園了,咱倆也早就結婚了,絕對不是現在的局面。再有,就是不該被紀蓉挑撥,懷疑你跟季成藕斷絲連,爲了救你妹妹害死了咱們的孩子。諾諾,我不想說什麼要是能重來一次的話,那都是屁話,我只能說,只要我還有那麼一絲絲機會爭取你,我就絕對不會放手!”
“你放手啊!他媽的!再這麼吐血下去,你真的會死的!”我急得鬼吼鬼叫,用力掙扎。
“你哭了?”衛礪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喜地叫道,“諾諾,你在擔心我!你不忍心看我死,對不對?”
“我他媽是怕你拉着我的手死,我會做噩夢!會倒大黴!”我氣得簡直想脫下高跟鞋往衛礪腦門子上砸,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長滿了豆腐渣!
衛礪咧着嘴笑得像個傻逼:“你就是在擔心我,我知道的,你最喜歡口是心非了!”
……
他知道個屁啊!
“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欠你那麼多,還沒還清呢!”衛礪的眼神倏地轉爲深情款款,襯着那一臉一脖子的血,別提多恐怖了。
不行,離開醫院之後,我一定得出去拜拜神佛,要不我肯定會做噩夢的!
衛礪說完,就放開了手,我連忙按了鈴,很快,護士過來了,還沒等護士開始責備,衛礪就暈過去了。護士也慌了神,對着我吼了一句:“準備急救!”人就跑沒影了,兩分鐘後,幾個醫生護士過來了,把衛礪送進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