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e的動作很快,說要結婚,就真的興沖沖地去開具相應的證明,兩三天的功夫,他就把一切證明都弄到手了,然後帶我回A市,去民政局扯證。
第三次站在民政局門口,我的心情簡直比老壇酸菜面還要酸爽。
第一次來,是跟季成結婚。
第二次來,是跟季成離婚。
現在我又來了,跟一個相交併不深的老外結婚。
一直到婚姻登記處,我的腿都是軟的,手心裡全是汗,哆嗦着手填了好幾張表格,看着工作人員敲了章,然後打印了紅本本,戳上鋼印,我簡直跟做夢似的,全程恍恍惚惚。
拿到紅本本,Nike歡呼一聲,抱起我轉了好幾個圈。我本來就很緊張,他這麼三轉兩轉,一放手,我腿一軟,直接栽了下去。
Nike大笑,一把撈起我,往肩膀上一甩,扛着我就蹬蹬蹬蹬地衝了出去。
我終於結婚了。
不是跟衛礪。
而此時此刻,衛礪的身邊站着另一個女人,他們應該正在興高采烈地準備着下個月的訂婚儀式。
“寶貝兒,你想在哪裡舉辦婚禮?”Nike低下頭問我,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歡喜。
我沒有回答,反問:“你跟衛礪,誰更有錢?”
“Max旗下的E.G,是全球最大的日用消費品公司之一,能跟美國的寶潔公司分庭抗禮;E.F的珠寶,足以跟任何知名品牌相提並論,至於採礦業、地產業、電子科技領域,那些也算是很出色的,你說,我跟衛礪,誰更有錢?”Nike好笑地問我。
“那你給我整一場世紀婚禮唄!”我笑答,“起碼得讓我比紀蓉那個心機女表風光十倍八倍的。”
Nike打了個響指,胸脯拍得砰砰響:“老婆不敗家,賺錢給誰花?放心!燒錢的事情,有你老公頂着呢!”
“那,現在你是有夫之婦了,還要在外面工作嗎?”
我想了想,說:“我跟天海簽了一年的合約,這一年裡,肯定是要服從公司安排的。當然,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隨時解約。”我笑看着Nike,“反正我老公有錢,付得起違約金。”
Nike眉頭一挑:“你高興就好!”
領了結婚證,我和Nike又回到帝都。
Nike說是Max的當家掌門人,但他對於做生意好像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反倒是癡迷音樂,酷愛戶外運動。
他很少會去談生意見客戶什麼的,用他的話來說,他這個人面子太大,一般人沒那個榮幸親自跟他談生意。
Nike以我的名義在帝都買了一套別墅,就在名爵世家別墅區,跟衛礪處於同一個別墅區,只不過衛礪在北區,我在東區,然後買了一輛白色甲殼蟲代步,Nike手繪了大幅大幅的熊貓吃竹子在上面。
Nike說,要讓我的婚禮在衛礪和紀蓉舉辦婚禮的那一天同時進行,各方面都血虐他們,以此給我出一口惡氣,而在婚禮舉行之前,他會謹守中國傳統禮法,不會跟我正式在一起。
別墅是我一個人住的,Nike因爲酷愛音樂,前些年在帝都開了一家完全屬於自己的音樂製作公司,叫做Sunny,Nike平時就住在公司裡,偶爾會回到別墅跟我一起吃個晚飯,但是不會在別墅過夜。
我現在白天一般會去Sunny,爲跟Nike合作的歌曲做一系列排練、錄音等工作。Nike跟天海那邊達成了協議,將我新專輯的製作承接下來,短時間內,我不需要回天海。
作爲一個熱度很高的明星,我的行蹤當然是很引人注目的,這一次我不再低調,任由媒體把我的新聞炒得沸沸揚揚。
媒體的力量是很強大的,衛礪很快就會發現,我不但回到了帝都,還成了他的鄰居。我相信,衛礪和紀蓉,很快就會主動來找我,只是不知道會是誰先來。
我靜靜地期待着,我想,驚喜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送上門來,撐不了半個月。
我每天去Sunny都比較晚,回來得很早,從來沒在小區裡與衛礪他們正面撞上過。
昨天晚上接到桃子的電話,說是要來帝都,大概八點鐘能到車站,讓我去接她,考慮到早高峰坑爹的路況,我今早六點半就出門了。
沒想到,一大早居然碰見驚喜了。
一輛無比扎眼的黃色瑪莎拉蒂迎面而來,好巧不巧,正是之前衛礪送給我的那一臺。
紀蓉坐在主駕駛位置上,正一臉憤恨地瞪着我。我咧嘴一笑,衝她招了招手,搖下車窗,想着跟她打個招呼。
不料,車速本來很平緩的瑪莎拉蒂居然猛地一下加速,快如閃電地朝我衝了過來。
我去!這是要撞死我的節奏啊!
我沒想到紀蓉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撞我的車,猛打了一把方向,朝着路邊的綠化帶撞了上去,車身斜着側過來,瑪莎拉蒂的車頭撞到了我的車屁股那邊,把後門都撞扁進去了。
我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往前一衝,被安全帶勒得很不舒服。
我探出腦袋,朝紀蓉揮揮手,大聲喊話:“喂!老司機怎麼成馬路殺手啦?蓉蓉,你這技術退步得挺快啊!”
紀蓉沒理我,一腳油門,開着車就走。
我看着她絕塵而去,淡定地打了電話報警。
肇事逃逸,罰款兩千,拘留十五天,算是我送給紀蓉的訂婚賀禮咯!
報了案,很快就來了相關人員拍照,鑑定責任,我打了個電話給Nike,後續事故的處理有Nike關照,沒我啥事,我立刻打車去接桃子。
桃子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一見到我,就黑着臉衝我吼:“你是爬着來的吧?那麼慢!猴子都特麼進化成/人了!”
我瞪她一眼,十分委屈:“我可是拼了老命來接你的!爲了你,我差點被人撞死!”
桃子見我不像開玩笑,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回事?”
“還不是紀蓉咯!開着那臺瑪莎拉蒂,把我的甲殼蟲報銷了。”我嘆口氣,挺惋惜的,“那車上的畫,Nike畫了將近一星期呢!”
“那個賤人!”桃子咬牙切齒,恨恨地說,“玩撞車是不是?好啊!看誰撞得過誰!”
“你想幹什麼?”我心口一哆嗦,直覺桃子要搞事情。
桃子衝我咧嘴一笑:“跟我來!”
一上出租車,桃子直接對師傅說:“去最近的推土機交易市場。”
“推、推土機?你、你要幹嘛?!”我嚇了一大跳,“你要推他家房子啊?”
桃子齜着一嘴白牙,衝我笑得無比得意:“把那破車剷起來,扔河裡去!”
“你乾脆整一輛起重機得了,能直接送那貨上天!”我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別鬧!肇事逃逸,拘留十五天呢,我也算沒吃虧。再說了,推土機能開進小區?門都不讓進好吧?”
桃子一臉憤恨,磨着後槽牙,狠狠捶了一記車座。
“好了,彆氣了,時間長着呢!”我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不急,慢慢來,好戲在後頭呢!”
“你不生氣嗎?他們那樣對你!他們!四月都快過完了!”桃子握着拳頭,滿眼不解。
我微微一笑,沒說話。
我當然不生氣!我只是恨而已!
轉道去了商場,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後回了名爵世家的別墅。
桃子一臉愕然:“你……你怎麼又回這兒了?別告訴我你現在還跟衛畜生住在一起!”
“我現在跟他們當了鄰居。”我笑笑,“天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你想,誰更膈應?”
“我要是你,我就乾脆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窩,送他們去見上/帝,然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桃子一臉不解,“橙子,我真不明白,你幹嘛非要這麼折磨你自己?”
“報仇有很多方法,你爲什麼選擇了最痛苦的一種?”桃子嘆着氣,悶着頭踢腳下的小石子,“橙子,你現在有貴人幫助,對付衛礪,應該不會太難,爲什麼你非要自己來冒險呢?”
紀蓉的幸福是用我孩子的命換來的,染了我媽的血,搭上了我妹妹的命,還賠上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我不親眼看着她現在是怎麼笑靨如花、春風得意,將來看她痛哭流涕、求死不得的時候,怎麼會有更加強烈的快/感?
我們在小區門口就下了出租車,拎着大包小包,拖着箱子,踩着高跟鞋,走一段很長很長的路回家,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桃子一臉怨念,嘆着氣陪着我,耷拉着腦袋,也不再說話了。
衛礪固然財雄勢大,但Nike也不是吃素的,肇事逃逸這種事,要是擱在平常人身上,衛礪一句話就擺平了,但換了Nike,恐怕他得費一番周折了。
回到家,Nike已經在家等着了,見我平安回來,他舒了一口氣,嚇得不輕,拍着胸口說:“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轉而看着桃子,笑道,“你就是諾諾唯一的朋友,桃子,對吧?”
“你是?”桃子皺眉看了一眼Nike,“橙子的……朋友?”
“我是她老公。”Nike笑得特別得意,直接從西褲口袋裡摸出兩個紅本本,打開來,在桃子的面前晃了晃,“持證上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