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舟等人的經紀事務,自然有王語蘭總抓負責,趙正豪在徹底結束了“傳奇”世巡的行程之後,立即投入到了《臥虎藏龍》的拍攝當中。
又飛到邊疆呆了幾天,緊趕慢趕,總算是在變天之前,結束了這邊的戲份,劇組轉移到位於蘇省的橫店影視基地。
《臥虎藏龍》的大部分戲份,要在這裡拍攝。
《臥虎藏龍》的開篇,是俞秀蓮掌管的鏢局,即將押解一單鏢貨,從江南趕赴京城,恰逢此時,李慕白從靜修中出關。
這場戲份,在原版的《臥虎藏龍》裡,是在徽省的宏村拍攝的,那裡保留着最原汁原味的明清時期徽派建築。
但是,在此之前,這個世界的宏村,已經因爲成爲多部影視劇、娛樂節目的採景地,聲名遠播,成爲知名的景點。
《臥虎藏龍》劇組雖然不差錢,完全可以把宏村包下來,進行拍攝,但是對趙正豪來說,這是沒什麼必要的事情。
龍國地大物博,別的沒有,就是像宏村這樣的民俗村落多,趙正豪把自己的採景要求跟任瀾講清楚了之後,她拍出的工作人員,走遍江南幾省,找到了不下十處符合要求的採景地。
趙正豪選擇了一個距離橫店影視基地最近的,因爲方便。
在《臥虎藏龍》的原著小說中,李慕白的年紀應該是三十出頭的樣子,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武功已至化境,在江湖上聲名遠揚,幾無對手。
俞秀蓮的年紀,比李慕白要稍小兩歲,也是三十來歲的大姑娘,身爲江湖兒女,倒也沒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的規則限制,但是身邊人對她的終身大事,也都看在眼裡,急在心頭。
李慕白和俞秀蓮的情感糾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是兩個當事人受困於封建禮教的束縛,不敢彼此表露心跡。
李慕白剛一出關,就下山來尋找俞秀蓮,實際上是做好了衝破心中桎梏的打算,和俞秀蓮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這在他和俞秀蓮的對話中,可以清楚地感覺到。
李慕白在和俞秀蓮見面之後,先是和她扯了一通自己閉關練功的感想,說了一些諸如“這次閉關靜坐的時候,我一度進入了一種很深的寂靜,我的周圍只有光,時間,空間都不存在了。”之類的玄之又玄的話。
李慕白出身武當派,他的武功,已經當世無敵,想要更進一步,只能往玄妙的“道”上尋求一個結果。
但是,閉關悟道,沒有讓李慕白更進一步,面對俞秀蓮“你得道了?”的問題,李慕白的回答是“我沒有這種感覺,因爲我並沒有得道的喜悅,相反地,卻被一種寂滅的悲哀環繞,這悲哀超過了我能承受的極限,我出了定,沒辦法再繼續,有些事,我需要想一想。”
實際上,李慕白這個時候,已經想明白了,自己追求的不是得道,而是其他事情,例如:和俞秀蓮雙宿雙飛。
只可惜,俞秀蓮在這個時候,沒能猜透他的心思,還傻不愣登的問,“什麼事?”
李慕白回答道,“一些心裡放不下的事。”
他只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
在受儒道教育的中國古代社會中,世間只有兩種人:“君子”和“僞君子”,李慕白,是真君子。
他之前一直堅持“存天理、滅人慾”的行事風格,他寧願和一生摯愛相望而不能相守,也不願意做對不起兄弟孟思昭的事情。
這種行事風格,讓李慕白成爲了受世人敬仰的大英雄,大俠客。
但是,他贏得了世間的無盡榮耀,卻也爲此,付出了輸掉自己整個人生的代價。
龍國民族骨子裡有一個特性,就是吧面子看得比裡子更重要,在李慕白身上,這種特性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但是,經過長時間的靜修閉關,李慕白雖然沒有如自己所願的“得道”,卻真正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以爲,他對俞秀蓮已經說得夠明白,俞秀蓮應該和他心意相通,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
所以,李慕白把自己的佩劍交了出來,託付給俞秀蓮,讓他交給官方和江湖之間的中間人貝勒爺,藉此表明自己要推出江湖,不再爲江湖規矩所困,要追求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的意願。
俞秀蓮當時的回話,也給了李慕白她已經明白他的心意的假象,兩個人約好了在京城會面。
這段劇情,看似簡單,用時也不長,卻包含了大量的信息,奠定了整部電影的基調。
原版的《臥虎藏龍》,飾演李慕白的發哥,和飾演俞秀蓮的紫瓊姐,都是趙正豪前世響噹噹的電影大咖,發哥在趙正豪前世電影圈的地位,比這個世界的王幫民、吳海等人還要高,只有龍國電影圈現存的唯一金龍獎、金爵獎、金羊獎三料影帝楊超衆,可堪比擬。
紫瓊姐在趙正豪前世,也是影視圈數得着的女角大咖,也是僅有的幾位真正擁有國際聲望的巨星之一。
趙正豪現在雖然已經是金羊獎和金爵獎的雙料影帝,但是在圈內的地位,和前世的發哥,還是無法相提並論;倒是易萍,此前的成就,比紫瓊姐要略高一籌。
看過原版《臥虎藏龍》的觀衆,感覺最尷尬的,應該就是發哥和紫瓊姐那一口尷尬的香江腔了。
現在,飾演李慕白和俞秀蓮的,換成了趙正豪和易萍,口音問題就不存在了。
趙正豪的臺詞功底,不算頂尖,但是在95點的演技之下,瑕不掩瑜;易萍除了在電影圈成就卓著,在話劇界,也是一把好手,而話劇是最考驗演員臺詞功底的,這是圈內公認的事情。
趙正豪和易萍的演技擺在這裡,像影片開場這樣的文戲,儘管戲份吃重、臺詞拗口、情緒難以拿捏,但是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困難。
趙正豪和俞秀蓮,在拍攝這段戲份的時候,好好地給劇組的其他演員,以及工作人員,上了一堂表演課。
表演過程中,趙正豪只是通過眉間、嘴角的細微表情,以及眼神的隱晦變化,就把李慕白這個深受傳統禮教思想荼毒,儘管已經心中決定,要勇敢地追求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表達卻只能遮遮掩掩、晦澀不明的人物形象,樹立了起來。
《臥虎藏龍》的故事背景,發生在清朝,趙正豪爲了演好李慕白,做出了極大的犧牲,剃掉了滿天秀髮,帶上了假髮套,腦門鋥亮,揹着一條長長的辮子。
身上,穿着一件傳統的長袍大褂。
剛剛做好這副裝扮的時候,在劇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家都十分好奇,趙正豪做出如此裝扮之後,會呈現出怎樣的效果。
豪哥從來不讓人失望!
這身清朝的傳統裝扮,用實力幫趙正豪在劇組裡又圈了一批粉。
就連見多識廣的易萍見了,也眼前一亮。
做爲目前龍國電影圈的一號女演員,易萍合作過的男演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各式各樣的人見得多了,輕易不會再動容。
但是,在看到趙正豪以李慕白的形象,第一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易萍眼睛不由地眯了眯。
其他人只從趙正豪的這身裝扮中,看到了他能夠駕馭任何形象、角色的能力,易萍卻從趙正豪的行動舉止、眉眼流轉之中,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在接下俞秀蓮這個角色之後,易萍對在這部影片中,和他有大量對手戲的趙正豪,專門進行了一番研究。
儘管那個時候,趙正豪已經憑藉在《無間道》中出演陳永仁這個角色,一舉斬獲金羊、金爵雙料影帝,聲勢比連獲金羊、金龍、金爵三料影后的她,還要更勝一籌!
但是,在那之前,易萍對這幾年聲名鵲起的趙正豪,沒有什麼關注。
反覆研究了趙正豪在《倩女幽魂》、《大話西遊》和《無間道》中的表演,易萍不得不承認,趙正豪的演技,確實有過人之處,雖然在她看來,距離楊超衆、王幫民、吳海那一代的老戲骨,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能夠在區區三十歲,就擁有如此功底,已經足夠難能可貴了。
擁有了和她搭戲的資格。
但是,儘管已經對趙正豪的演技,自認爲認識得足夠清楚了,當真正看到趙正豪進入到表演狀態之後,易萍還是感覺到驚豔,身上多多少少,有了些壓力。
易萍在接下俞秀蓮這個角色之前,在龍國三大電影頒獎禮中,和趙正豪有過多次碰面,在金羊獎和金爵獎頒獎典禮結束之後,還以新科影帝影后的身份,一起接受了媒體拍照和簡短訪問。
在確定加入《臥虎藏龍》劇組之後,也曾多次和趙正豪見面,共同探討劇情,理解人物。
那些時候,趙正豪給她的感覺,只是平易近人、才華橫溢,對他的演技,沒有太多直觀的感受。
現在,看到趙正豪換好裝扮,進入角色之後,易萍的感受和之前截然不同,儘管還沒有正式開拍,但是趙正豪一舉一動,已經把李慕白悶騷的稟性,演繹得入木三分。
相比之下,易萍雖然也已經裝扮齊整,但是在帶入角色這方面,做得就沒有趙正豪這麼直接乾脆了。
易萍不想被趙正豪比下去,立即調整心態,轉換心情,開始進入人物。
趙正豪和易萍,一言不合就飈戲,劇組的其他人員,喜憂參半。
喜的是,拍攝進展極其順利,大部分鏡頭都是一條過,還是在趙正豪和易萍的主動要求下,讓他們以其他表演方式,多拍了兩條。
憂的是,拍攝進展太順利了,原定的拍攝計劃,全都成了一張廢紙,需要臨時調整,給其他工作人員增加了許多工作量。
電影開場戲份拍攝完成之後,劇組沒有轉移,而是仍然留在原地,繼續拍攝後續戲份。
劇情一下子從開篇,跳轉到中後期的高潮部分。
還是在俞秀蓮的鎮遠鏢局,人物換成了俞秀蓮和玉嬌龍。
這段戲份,講的是玉嬌龍第二次從貝勒府偷走青冥劍,出走江湖,依仗手中寶劍,和高強的武藝,大敗各路江湖豪傑之後,來到俞秀蓮的住所短暫停留。
後來,二人一言不合就開打,玉嬌龍憑藉一把青冥寶劍,連破俞秀蓮數樣兵器,爲觀衆奉獻出整部影片中,最精彩的一段武打戲份。
這段戲份的精彩之處,不在玉嬌龍,而在俞秀蓮。
玉嬌龍雖然是習武奇才,只憑從玉面狐狸那裡得到的一把劍譜,就練成了武當派的玄牝劍法,但畢竟功力尚淺,單憑武功,還不足以和俞秀蓮抗衡。
之所以能夠在這段戲份中,連破俞秀蓮數樣兵器,主要憑藉的是青冥寶劍之利。
俞秀蓮慣用的兵器是雙刀,這個在這段戲份前面的劇情中,有所交代,但是他出身鏢局,鏢局裡匯聚了各路好手,使得她對各路兵器,也都有所瞭解。
在慣用的雙刀被青冥劍斬斷之後,俞秀蓮又接連取用了多樣兵器,展現了她同樣過人的武功天賦。
在這部《臥虎藏龍》中,俞秀蓮和玉嬌龍,是龍國傳統女性形象的兩個極端,俞秀蓮雖然身處江湖,卻深受傳統禮教影響,並且從自己的內心,順從這種壓抑人性的道德理念,並且還希望其他人都像自己一樣。
俞秀蓮在這段戲份之前,曾經多次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規勸玉嬌龍,希望她也能夠像自己一樣,安安分分地做一個大家認可的好女人。
但是玉嬌龍,雖然出身大戶人家,卻因爲從小受到玉面狐狸的影響,對自己被禁錮其間的小天地之外的世界,對書本演義中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江湖,充滿了嚮往。
在沒有遇到李慕白之前,她就敢憑藉尚未熟練的三腳貓功夫,單槍匹馬地追趕土匪,殺進土匪窩,雖然有找回玉梳的藉口,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只是個站不住腳的藉口,她對土匪來去如風、自由自在的生活,打心眼兒裡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