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死?”
再次看見嫉妒使徒和暴怒使徒,韓寶雕不覺吃了一驚。
“你似乎很失望啊?”
嫉妒使徒嘿嘿怪笑道,“區區一頭魂相境靈獸噴出來的泉水,焉能置我二人於死地?”
“兩位既然沒有受傷,爲何卻藏匿不出?”
洛清風皺了皺眉頭,清秀的臉龐上罕見地露出一絲慍色,“莫非是想躲起來坐山觀虎鬥,暗收漁利麼?既然聯手,便當齊心協力,同進共退,似你們這般滿心算計,如何能夠成事?”
“想不到堂堂摘心手,說出來的話竟然幼稚如三歲孩童。”
嫉妒使徒眼中滿是譏諷,“你看看這些人誰不是攜着私心,帶着算計而來?又有哪個當真是爲了所謂的人族大義?何況咱們黑棺的行事作風,你從前沒聽說過麼?”
“好一個黑棺。”
饒是洛清風性子溫和,卻還是被氣得不輕,冷笑着道,“還真是見面更勝聞名!”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內訌!”
一旁的瘦猴張心急如焚,脫口而出道,“再不趕緊撤,那兩個怪物就要追來了!”
“終究是小瞧了自在天的底蘊。”
洛清風神情一滯,嘆了口氣道,“咱們輸得不怨啊!”
說罷,他一把拉住失魂落魄的韓寶雕,頭也不回地直奔東方而去。
嫉妒使徒與暴怒使徒對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無奈地跟了上去。
從萊因哈特口中得知了金克利的弱點,兩大黑棺使徒本欲前往二皇子和白虎戰鬥的場所伺機偷襲,興風作浪。
不料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兩人的預料。
高居點將評第十三位的金克利,竟然不是那頭白虎的對手,被打得丟盔卸甲,狼狽而逃。
待兩人趕到之時,二皇子早就跑得沒了影子,而白虎的感知力更是驚人,瞬間發現了兩大使徒的蹤跡,果斷返身一擊,猛撲而來。
這一來,兩人很快意識到金克利敗得並不冤。
白虎的實力強得可怕,以一敵二非但不落下風,反倒殺得兩人左支右絀,狼狽不堪,不得不且戰且退,在落下一身傷口之後,好不容易撤到了虎族地盤之外。
總算那頭翼虎似乎有所顧慮,在虎族邊界處停下了腳步,並未窮追不捨。
嫉妒與暴怒兩大使徒僥倖逃得性命,哪裡還顧得上偷襲金克利,只管埋頭狂奔,恰巧遇上了同樣在撤退中的洛清風等人。
“禿驢,可曾看見我帶來的那小子?”
幾人畢竟都是魂相境大佬,一路奔行雖然也遇到了不少靈獸阻擊,卻都能夠從容應對,過了片刻,前方忽然傳來了金克利熟悉的嗓音。
“阿彌陀佛,二殿下說得莫非是令弟麼?”
緊隨而來的,是焰海神僧的聲音,“四殿下一直被你帶在身邊,分別之後,貧僧便再也未曾見過。”
“沒用的禿驢!”
金克利冷哼一聲,並未繼續追問。
自從與白虎一戰之後,他便再也未能感知到萊因哈特的氣息,心情頗爲不爽。
倒不是他忽然良心發現,開始關心弟弟的安危,只不過臨行前老頭子的囑咐猶在耳邊迴盪,倘若萊因哈特當真死於自在天,即便皇帝不可能真的將他驅逐,可一頓責罰卻是免不了的。
洛清風等人趕到之時,發現除了金克利與焰性焰海兩大神僧,地獄谷的執杖和虛耗兩位行者也與衆人匯合一處,除了胖頭陀、通靈海四大聖人和萊因哈特,這一次攻打自在天的高手已然悉數到場,只是各懷鬼胎,心思聚不到一處,再也沒有初來時的洶涌氣焰。
再看自在天這一方與之對峙的,則是毒蟒、巨象、九尾天狐與一頭山豬,以及實力層次不齊的各族靈獸。
明面上看,顯然是洛清風這一方的實力更強,可雙方的士氣卻完全倒轉過來。
靈獸一方大多氣勢洶洶,殺意盎然,反倒是人族各域高手歸心似箭,士氣低落,沒有半點繼續拼殺的意思。
“看來自在天氣運未絕,這一次是咱們輸了。”
洛清風嘆了口氣道,“走罷,趁咱們還走得了!”
“胖頭陀呢?”
瘦猴張左右等不到同爲通靈海神將的胖頭陀,臉上不禁流露出焦躁之色,“胖頭陀怎麼還沒回來?”
“那個光頭胖子麼?”
一個陌生的嗓音突然在衆人頭頂響起,“不必等了,他不會來了。”
“誰?”
瘦猴張臉色一變,猛地擡頭喝道。
“呲呲~”
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體型碩大,周身電光環繞的恐怖巨猿。
“雷霆?”
瘦猴張對於雷猿族長並不陌生,目光從巨猿身上掠過,忽然停在了它的肩膀之上。
只見一名容貌清秀的白衣男子正笑嘻嘻地注視着自己,渾身散發着璀璨而聖潔的白色光芒,一柄雙頭巨刃在他指尖轉動個不停。
人族?
看清男子樣貌,各域高手無不心頭大震,幾乎以爲自己看錯。
“你是什麼人?”
瘦猴張緊緊凝視着白衣人指尖的雙頭巨刃,咬牙切齒道,“你把胖頭陀怎麼樣了?”
同僚數千年,他如何認不得對方手中的雙頭巨刃,正是胖頭陀的稱手兵器?
“你說呢?”
白衣人臉上露出滲人的姨母笑,雙手微微用力,竟然將玄鐵煉成的雙頭巨刃扭成了一個圓弧形,最終“啪”地斷成兩截。
這站在雷霆肩頭的白衣人,自然就是鍾文。
“閣下身爲人族,居然幫着自在天的畜生屠戮同類?”
瘦猴張心頭一痛,狠狠瞪視着他,咬牙切齒道,“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還有沒有身爲人族的尊嚴?”
“適才那光頭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鍾文將兩截斷刀隨手拋下,小指掏了掏耳孔,一臉不以爲然道,“你怕是搞錯了,在下無毛,乃是無毛族族長,你們人族好大的膽子,竟敢大張旗鼓入侵我自在天,那就統統把命留下罷!”
瘦猴張:“.…..”
洛清風:“.…..”
韓寶雕:“.…..”
焰性神僧:“師弟,這無毛族是個什麼種族,爲何與我人族如此相似?”
“師兄,此人胡說八道,不過是想擾亂我等心神罷了。”
焰海神僧沒料到自家師兄如此不諳世事,忍不住以手掩額,“無毛族,正是自在天禽獸對咱們人族的稱呼。”
“好個不要臉的小子!”
見他如此囂張,虛耗行者率先按捺不住,口中冷笑一聲,左右手各持一根金屬利爪,縱身而起,朝着他狠狠抓去,“既然不想做人,那就去死罷!”
“看我無毛族神通!”
鍾文面不改色,只是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口中怪叫一聲,“魂刺!”
“啊!!!”
躍至空中的虛耗行者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靈魂彷彿被無數看不見的尖針狠狠扎刺,一時間頭痛欲裂,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嘴裡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自空中直直墜落下去,躺在地上痙攣抽搐,抱頭翻滾個不停。
這是什麼手段!
在場諸人無不大驚失色,看向鍾文的目光之中帶着濃濃的戒備與警惕,再也不敢有絲毫輕視之意。
虛耗行者在點將評中排名二十九,雖然不低,卻也遠遠稱不上拔尖,在場各域高手中,能夠將他戰而勝之的,絕不在少數。
可即便強如洛清風,也不敢說自己能在不動手的情況下,只靠眼神就幹掉一名神將。
殊不知就連鍾文自己,也讓這記魂刺的效果嚇了一跳。
這門神識攻伐之術雖然厲害,從前在對戰同級高手之時,最多也不過讓對手頭痛失神,短暫地失去抵抗力,似這般輕鬆幹掉一名神將,顯然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難道是因爲吸收了太多的半魂體?
那我豈不是無敵了?
他腦筋一轉,隱隱有了猜測,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虛耗!”
眼見與自己交情深厚的虛耗行者慘遭毒手,執杖行者震怒不已,粗壯的右臂肌肉凸起,掌心再次射出獅頭法杖,魁梧的身軀拔地而起,以雷霆萬鈞之勢對着鍾文當頭砸下,“豎子安敢如此!”
同爲地獄谷神將,他的排名和實力都遠在虛耗行者之上,這一下全力出手,端的是排山倒海,威勢無邊。
然而,鍾文依舊面帶微笑,只是緩緩舉起右手,伸出一根瑩光閃閃的食指。
“砰!”
執杖行者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狂暴一杖打在他手指上,爆發出一聲脆響,竟是戛然而止,再也無法前進半寸。
用手指扛下這毀天滅地的一擊,鍾文居然紋絲不動,連晃都不晃一下。
怎麼可能?
執杖行者只覺獅頭杖打在對方身上,彷彿砸中了棉花一般,無處着力,卻又無法前進,不禁驚怒交加,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