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先前的白光只能封鎖對手感知,那麼這招“陽光普照”,則擁有了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光芒所過之處,所有的花鳥樹木都如同被一個巨大的火爐炙烤過一般,冒起騰騰青煙,緊接着便開始發黑,消融,慢慢化爲灰燼。
強光的灼燒速度並不算快,卻無處不在,令人躲無可躲,只能被動承受着超高溫度所帶來的痛苦。
“動手!”
林芝韻、上官君怡、冷無霜和葉青蓮等人不再猶豫,紛紛施展出最得意的靈技,朝着瑤光所在的位置打去。
一時間,金色劍光、靈力旋渦和五彩靈絲密密麻麻,漫天飛舞。
然而,無論衆人怎樣進攻,四周的光芒卻耀眼如初,絲毫不受干擾。
隨着時間流逝,整座峰頭的溫度越來越高,竟然有了幾分人間煉獄的味道,連林芝韻這樣的入道靈尊,都漸感難以忍受。
而修爲稍弱的紫緣和珠瑪更是呼吸困難,頭暈目眩,幾乎就要被烤焦。
“小明!”
鍾文眼見情況不妙,忽然大喝一聲道。
小明口中發出一聲尖唳,身形化作一道金色閃電,躥向一個誰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
鍾文聽聲辨位,緊緊跟在金羽大鵬身後,瞬間找到了瑤光所在的位置。
原來就在林芝韻等人發動攻擊之前,瑤光已經利用“聖光體”的特性,搶先一步轉移到了下方樹林裡的一個偏僻角落。
“該死!該死!”意識到行蹤暴露,瑤光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們這些世俗螻蟻也敢螳臂當車,統統該死!”
四周溫度驟然升高了一截,整片區域彷彿在時時刻刻承受着火焰炙烤,連飄花宮厚實的外牆都開始融化,坍塌,化作一地軟泥。
“撲通!”
小丫頭珠瑪再也無法忍受四周的高溫,瘦小的身軀癱倒在地,嘴脣乾裂,肌膚滾燙,身上的彩服逐漸融化,陷入到半昏迷之中。
緊接着,紫緣也步其後塵,無力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胸口急劇起伏,試圖汲取周圍所剩無幾的氧氣。
其餘幾大靈尊雖然還能勉強維持身形,卻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燒傷害,其中葉青蓮和小蘿莉已是搖搖欲墜,彷彿隨時就要自空中跌落。
仗着“靈紋煉體訣”和地龍心血鑄就的恐怖防禦,鍾文用血肉之軀硬生生扛下了“陽光普照”帶來的傷害,緊跟在小明之後步步前行。
眼見就要接近對方,小明身上的金紅兩色羽毛忽然燃燒了起來,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再也難以抵擋恐怖的高溫,身軀筆直向下墜落。
與此同時,鍾文也終於抵達了目標所在的位置,身上散發出睥睨縱橫的強大氣勢,右手一掌擊出,狠狠朝着看不見的瑤光打去。
“砰!”
出乎意料的是,瑤光竟然並未躲閃,任由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擊中胸膛。
緊接着,幾乎將飄花宮所有人逼入窘境的灼熱光芒忽然消散無影,山頂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很快便恢復了常溫,而前一刻還在大發神威的瑤光,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阿樑長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早在瑤光施展這一招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一次行動已經徹底宣告失敗。
只因這招“陽光普照”會不斷抽取瑤光體內的力量,直至將其榨乾爲止,即便能夠重創飄花宮,他自身卻也難逃力竭不支的命運。
在鍾文出手的那一刻,瑤光體內的能量早已消耗了九成九,因而根本沒有餘力進行躲避。
也即是說,這一招的本質便是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既然鍾文未死,那麼瑤光的失敗,就已成定局。
這就是特殊體質的力量麼?
望着躺倒在地的瑤光,衆人皆是心悸不已。
這一戰,飄花宮勝得狼狽不堪,分明擁有絕對的力量優勢,卻被瑤光一人耍得團團轉,若不是依靠小明獨有的靈獸直覺和鍾文近乎變態的抗揍能力,幾乎就要讓他陰謀得逞,順利地奪走紫緣。
唯有鍾文似乎並未受到剛纔那一戰的影響,反而興奮地來到瑤光身旁,右手連點數下,指尖射出一道道耀眼白光,擊打在他身上的各處穴位。
緊接着,他又如法炮製,將阿樑也一併點倒,左右手各提着一個黑衣人,笑嘻嘻來到大院門口,擡頭看着上空的林芝韻說道:“宮主姐姐,這兩個人能不能交給我來處置?”
“本來就是你打倒的,自然由你來處置。”林芝韻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若是能夠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便再好不過了。”
“包在我身上。”鍾文哈哈一笑,放下兩人,自懷中取出一些丹藥,分別讓紫緣和珠瑪等人服下,隨即再次提起瑤光和阿樑,飛快地朝着後院自己的房間跑去。
這就是飄花宮麼?
大院之中,季薇竹始終站南宮靈身旁,從頭到尾目睹了整場戰鬥,心中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
且不提林芝韻等人所展現出來的靈尊修爲,小蘿莉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模樣,竟然也能夠凌空而立,和一名強大的靈尊打得不相上下,由不得她不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
那頭形貌威武,戰力驚人的金色神鳥,也教她大開了眼界。
然而,最不可思議的,卻是小師弟鍾文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
根據大明山老人所言,鍾文從小到大都是個普通人,直至離家出走,都未曾修煉過任何功法。
然而,不過短短數個月的時間,他竟然展現出了靈尊級別的修爲,比自己這個在聖地修行多年的天才弟子還要強上不知多少倍,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
望着鍾文遠去的背影,季薇竹神情不停變幻,陷入到深深的思索之中。
“本以爲修爲到了你我這樣的境界,只要聖人不出,世間應該沒有什麼對手了。”林芝韻忽然輕嘆一聲,對着上官君怡說道,“看來我還是太天真,小覷了天下英雄。”
“宮主無需沮喪。”上官君怡柔聲勸慰道,“此人雖然天賦異稟,若論單打獨鬥,卻也未必勝得過你,他之所以能夠以寡敵衆,不過是因爲手中有紫緣作爲人質罷了。”
林芝韻輕輕搖了搖頭,並未答話,顯然在適才那一戰中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再說若論特殊體質,咱們飄花宮也不是沒有。”上官君怡瞥了一眼紫緣和珠瑪,繼續開導道,“等到這兩個丫頭成長起來,絕不會弱於此人。”
“姐姐說的是。”林芝韻面色稍霽,溫柔地看着二女道,“飄花宮並非芝韻一人,這幾個丫頭纔是門派的未來。”
“宮主說的哪裡話,你也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就已經感悟自身大道。”上官君怡掩嘴嬌笑道,“若是不出意外,未來多半聖人可期,又何必要妄自菲薄?”
“上官姐姐教訓得是。”林芝韻白皙的臉蛋微微泛紅,“是芝韻着相了,若不奮發努力,又如何能夠保護小蝶她們?”
“是啊,只要心中有着想要保護的人,咱們都會變得更堅強呢。”上官君怡微微一笑,看向鍾文消失的方向,似水雙眸之中飽含柔情,卻又隱隱帶着一絲憂愁。
……
“砰!”
跨入屋中,鍾文將瑤光和阿樑隨手扔在地上,又轉身關上房門,動作頗爲粗暴,完全不顧兩人身上的傷勢。
“你們飄花宮的人,不懂得善待俘虜麼?”阿樑不滿道。
“反正都要死了,還在意這些細節做什麼?”鍾文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敢殺我們?”阿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不敢殺你們?”鍾文的語氣比阿樑還要驚訝。
“飄花宮的確強得出人意料。”阿樑坦然道,“但終究只是個世俗門派,你既然猜出咱們的來歷,自然知道聖地的強大,遠非爾等所能抗衡。”
“那又如何?”鍾文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反正也已經對上了,就算不殺你們,莫非你背後的聖地就會放過飄花宮麼?”
說罷,他伸手摘下了阿樑和瑤光臉上的面具,露出兩張極爲普通的面容,看上去都不過四五十歲年紀。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聖光體”的緣故,瑤光的面色比阿樑要白上許多,此時的他早已陷入昏迷之中,卻依然眉頭緊鎖,表情頗爲痛苦,嘴角掛着絲絲血跡。
“適才一戰,飄花宮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阿樑話鋒一轉,“若是你願意說服飄花宮宮主投靠我等,並交出那名擁有‘玄陰體’的少女,咱們雙方未必不能友好共處。”
“哦?卻不知二位來自哪一個聖地?”鍾文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想要招攬咱們,總該先自報家門纔是。”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阿樑嘿嘿笑道,“若是林宮主真的答應,只要表達出相應的誠意,屆時自然會知道咱們的身份。”
“誠意這個東西,須得有來有往。”鍾文凝視着阿樑的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妖異之色,“你總該告訴我點信息吧,譬如你們爲什麼要蒐集特殊體質?”
“這還用問麼?特殊體質的強大,你剛纔也見識到了,只是一個瑤光,就可以讓你們這麼多靈尊束手無策。”阿樑本不欲作答,然而眼神與鍾文對視之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道,“若是能夠將世間的特殊體質全部收入門下,悉心栽培,假以時日,天底下還有誰能與我們抗衡?”
好大的野心!
“你們是如何找到那些特殊體質擁有者的?”鍾文壓抑住心頭的震驚,不緊不慢地問道。
“特殊體質擁有者的命格不同,只需由七名精通卜算之道的長老以特殊手法共同推演,自然便能找到。”阿樑不明白自己面對鍾文,何以會有問必答,“只是不知爲何,長老們並未推算出‘玄陰體’的下落,若非南天劍派曾經大肆宣揚,還真就要讓咱們給錯過了。”
“那麼你們推算下來,南疆省還有哪些特殊體質?”鍾文心頭一凜,繼續追問道。
“沒有了。”阿樑感覺自己已經說得太多,卻不知爲何根本停不下來。
連鄭家小老弟都沒有推算出來?
鍾文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你們到底來自哪個聖地?”他沉吟片刻,突然出其不意地問道。
“我們來自……”阿樑正要回答,忽然面色劇變,眼神中帶着三分憤怒,七分恐懼,聲音顫抖着道,“你、你居然懂得精神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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