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剛過,殷若拙就睜開了雙眼,悄悄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看着把身體盤捲成一圈的紅蓮,殷若拙搖了搖頭。
這種習性恐怕是改不過來了。
若是毛茸茸的小動物這樣睡覺還真有那麼一絲可愛的樣子,但是.....以人類的身體去擺成那副模樣,簡直....無法想象。
難道要我把他當做一直寵物來飼養?
不犯法嗎?
咳咳!
夜黑風高殺人夜。
他不是出來殺人的,但是也需要藉助黑夜來掩飾他的身影。
在確定了紅蓮不會輕易醒過來之後,殷若拙神不知鬼不覺的出門了,至於那些暗中盯着他們的存在。
這個時候恐怕誰得比死豬也不遑多讓了。
夜,很靜。
除了某些紅燈區還在閃爍着微光偶爾傳來一絲絲喘沸之聲之外,整個四方城這時已經完全進入了夢鄉。
憑藉着身法的強大以及自身的優勢,殷若拙一路潛行至城主府,居然沒有碰到任何意外。
大戶人家肯定不好隨意進入,可以想象得出裡面守備森嚴的樣子,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面臨着重重包圍。
以他的身手脫身不難,但是要想不被猜出那就太過艱鉅了。
畢竟他這個身高....再加上今天剛剛發生的事情。
所以說,爲了能夠順利潛入,他必須.......小心一點。
見到前方迎面走來一隊巡邏的隊伍,他毫不猶豫的讓身體牆壁融爲一體,讓自己躲在陰影中,猶如貓咪般靈敏,躲過了對方的注意力。
........
當他把某個無辜的侍衛扔進柴房的時候,手裡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把鑰匙,和一副圖紙。
好吧,鑰匙還是物歸原主爲好,飛龍探雲手還真好用,可是拿到手之後才發現,他好像沒必要拿鑰匙的,又神不知過不覺的放回了侍衛身上,他開始觀看四方城的城防了。
哪些地方有出口?
哪些地方佈置了多少兵力?
或者說,哪些地方能夠讓他順利帶着少女安然無恙的離開。
他不太喜歡殺人,如果能夠一些簡單的解決方法的話,他是樂意去實現的。
看了一會兒,他就把圖紙放回原位,不動聲色的退出,打算離開城主府。
“老爺,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是啊,怎麼還不睡?”
隨着某個中年婦人對着自己丈夫疑惑的問道,即將離去的殷若拙也很納悶。
難不成這個所謂的城主也是夜貓子不成,他要來偷....拿....這時候起牀幹啥?
無奈,眼見就要撞上了,他也只能整個身體往後一縮,整個人騰空而起,把自己隱藏起來。
“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男子聞言有些愜意的對着女子說道。
“自從來到四方城之後你就悶悶不樂的,是有什麼心事嗎?”
中年婦人並未話,反而有些擔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風韻猶存的俏臉上毫不掩飾的關心。
“可是在政務上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見到丈夫不回話,婦人上前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沒事,夫人你別擔心了,只是偶爾睡不着出來走走。”男子笑了笑,就欲拉着對方的手回房。
“是雲府、趙府、李府、還是劉府?”
可是婦人卻從嘴裡吐出一個又一個名字,讓男子變得再度沉默起來。
“我可以寫信給父親......”
“不...不用了夫人。”男子聞言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條件發射的拒絕。
可是話一說出口,他又擔心自己的話會讓對方有什麼誤會急忙開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背後都站着宗派,就算是求助岳父他們也是無用的。”
之前女子提到的雲府、趙府、李府和劉府,全都是四方城裡不能招惹的存在,至於城主府,只能排在後面。
他們身後或多或少都有着宗派的影子,或者他們本身就是某個宗派的代言人。
這個世界皇權不顯,無論是抵禦妖物,亦或是對方魔頭,全都離開不了宗派的幫助。
再說了,宗派也是有臉面的,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就是自斷其根,所以倒也大體都恪守着規矩。
可是,總是會有一些狐假虎威恃強凌弱的存在。
偏偏,他什麼都不能做,也什麼都不敢做,更加什麼都做不了。
“今天又有人來城主府報案了,他們的家人在城外的黑森林找到了,我帶人前去查看的時候,屍體還未全部被野獸吃掉,靠着衣物也能勉強分辨出來......”
這種無頭懸案三天兩頭都會發生,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若是他們自己比鬥出現死傷,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可是,爲何總是要把無辜的人牽連進去呢?
殷若拙聽到半響的悄悄話,眼咕嚕轉了轉,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心中有了思量,殷若拙回到客棧。
一來一回,他不過花費了一個時辰,此刻天依舊黑暗,明月還未落下,淡淡的暈光顯得格外優美。
“不對,屋裡有人。”
正當他打算連夜帶着紅蓮離開的時候,突然發覺到自己的房裡居然坐着一個人。
眼睛微微一眯。
周遭空氣立刻變得有些凝固起來,看不見的氣旋在升騰迴旋。
還好,他感覺到紅蓮還躺在牀上。
如此,臉色才微微變得好轉。
誰?
三管家的人?
不對。
他查看了一些周圍被他暗中弄昏過去的人,依舊還在沉睡。
那麼,對方是誰呢?
雖然他們在進城的時候因爲三管家等人的緣故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
可是,那時候天色也漸漸降下帷幕。
再說了,他們在四方城可沒有親朋好友存在。
蜀山?
他記憶裡,四方城裡可沒有蜀山的據點,至於有沒有某個師兄的家族存在,那就不甚瞭解了。
千百年來,蜀山早已經發展成爲了一個龐然大物,無形之中形成了多大的關係鏈,這個大概只有老頭子和那些長老們才知道了。
而且,就算四方城裡有蜀山的人,對方也不一定識得自己。
不,是一定不識得。
自己可是一個孤僻高傲的人,除了蜀山比武那天自己多待了一會之外,其餘時刻都是一個人。
更可況那些常年不在蜀山的師兄以及其家族,這麼一想,對於屋內的存在,也就更加的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