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在凌晨兩點鐘之後,吃了點宵夜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次隔壁姓宋的倒是挺安靜,自從被宋家家主宋清波逐出家門後,似乎再也沒有見過他。
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九點半了,這一覺他睡地很舒服。
他打開手機,便看到了昨晚高巨發來的消息。
讓方宇去一個種植基地去把剩下的靈草全帶回去,方宇並不着急,又去了樓上的餐廳隨便吃了點早飯後,便打車 前往那個地方。
地址叫高氏種植基地,方宇一看這名字,就知道,即便這不是高巨的產業,也多少沾點股份!
他的想法倒是不錯,靈草這種東西,只要離開泥土和水分,真的就很容易失去生命力。
其中的藥效自然就不必說了,根本就是很難生存的,高巨藉着這個種植基地的由頭,把自己偷來的靈草再隱秘地混在其他植物面前,還真的有奇效,不是資深的高手還真是分辨不出來。
差不多三十分鐘,方宇纔來到的這裡。
出租車一路開過來,經過彎彎繞繞的小路,直接把方宇帶到一個附近荒蕪的公路上,公路一旁,大概方圓一公里,都是高巨的種植基地,周圍還用鐵柵欄圍了起來。
附近更是連個鳥都沒有,最近也是五里地外有一家小型的工廠,以及一個不算太大的村子。
方宇知道,自己這是進郊區了,他拍了拍沾染了泥土的衣角,給高巨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誰知道,電話裡高巨卻一副很忙的樣子,最後只讓一個助手來幫自己引路。
在一旁的正門裡,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當地人,穿着一身破舊的尼彩,一看就是一個莊稼好手,這男人看了一看方宇,確認了名字後,便帶着方宇,朝山腳下的一個房子裡面引。
方宇走到房子前,院子中,遠遠便能聽見有一陣陣爭吵能穿透耳膜。
他走進一聽,其實也算不算爭吵,但雙方似乎都在爭取着什麼,而且方宇聽對方這意思,似乎知道了高巨的身份,是來這裡求藥的?
方宇朝正堂走去,只見一個身穿運動裝的女人,豎着一個高馬尾,非常的幹練,正在向高巨求情:“高先生,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妹妹家的一個孩子真的很需要這份藥材,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想辦法幫幫我們吧!”
高巨卻是一臉犯難,他無奈地解釋道:“我高某不是薄情的人,可是規矩在身,這批貨已經賣給別人了,對方馬上就要來拿貨,我自然不能臨時改變主意啊,所以這件事……沒得商量!”
這個時候,方宇纔看出來,這個幾乎要哭出來的女人,正是當天在高鐵誣陷自己的女人。
一想到這個女人,方宇便恨得牙癢癢,在方宇眼中這種女人簡直不要太自以爲是,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她這樣的一面,卑躬屈膝地,就差給別人跪下了,不過方宇覺得,以安然的性格,那麼傲氣,自然不可能給別人跪下了。
“高大哥!”方宇走了過來,跟高巨招招手。
高巨見方宇來了,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趕緊招呼方宇道:“這麼快就來了,你看我這,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啊。”
接着,他又對安然道:“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吧,現在買家都來了,你在這裡呆着也不合適。”
安然扭頭一看,是他?
她心中頓時升起一陣莫名的尷尬,她到現在還記得,這個男人神秘地掏出了黑卡,給所有的酒店人員都上了一課,那個時候她幾乎就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而他現在居然壟斷了靈草?
這是多麼大的一筆鉅款,安然不敢想象。
“你怎麼在這?”方宇看了安然一眼,故作驚訝地問道。
“嗯?你們認識?”高巨問道。
“認識啊。”
“不認識!”安然卻是冷冷地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或許是急於想跟這個男人撇清關係吧。
“這麼無情?”方宇笑着撇撇嘴,然後回憶着說道:“咱們可是在高鐵共處了六個小時,隨後又上了同一輛出租車,最後又進了同一家酒店,這都可以說是一路同行了,你居然說不認識。”
“不好意思,我不屑於認識無賴潑皮的。”安然此刻又恢復了她本該有的冰冷,說道。
“行吧,不想認識你就趕緊離開這裡吧,我要點貨了,你又不是我朋友,你呆在這裡不合適!”方宇抱着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
安然冷靜了一下,然後倔強地說道:“我先到門外去!”
“別管她,高大哥,你快點拿貨吧。”方宇叫住了一旁正爲難的高巨。
高巨點點頭,隨後從正堂的後面,拿出了一個裝滿了泥土的箱子,此刻箱子裡面栽種的正是大大小小五十株奇異草和曼陀羅。
方宇大致點了點,沒什麼問題,他便說:“可以,我先收下了。”
此刻站在門外的安然生平第一次眼睛都看直了,她最近豁出了老命一直在苦苦尋找靈草,這裡居然有整整的一大箱!!
而且此刻都在那個男人手裡!
她頓時覺得有些後悔了,自己這麼個態度對待人家,自己哪還有機會求得靈草的機會!
關鍵如果這是安然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她恐怕到死都不會多說一個不字,可這關乎到福利院的孩子,關乎到小星的生命,她再使性子,恐怕有些不講道理了。
自己……真的要去求那個男人嗎?
安然回想了一下自己前半生的二十多年裡,她從來都是錦衣玉食,受不得任何一點委屈,再加上她冰冷的體質,和之後拜入玄門,更加讓她不食煙火,不知疾苦。可她在來到清泉市的短短几天裡,她接連的失利,接連的失敗和打擊,直接讓安然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些做的不對的地方?
遇到這個男人之後,她的生活似乎纔開始有了百般滋味,她似乎才知道什麼叫痛苦,什麼叫失意。
就好像曾經的自己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苦苦求別人的時候!
她之前常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叫“求人不如求己”,但她現在只想求人,不想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