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望鑾拆開信件,雲桑也湊上去看。
二人定睛一看,只見信上寫着:
收到來信,一切安好。雲桑如今境況我已知悉,萬望雲桑身體安康,萬事順遂。
今日西域異動頻繁,我已派人前去探查,王爺在京城萬事小心。
韓國公其人名叫韓語堂,出身貧寒幼年從軍,一路靠着軍工累積成爲將軍,最後又被封爲國公,駐守西北邊疆近二十年。
一生戎馬,榮譽加身,卻遭帝王忌憚無法入京,甚至連京城內的消息都是過了很久才收到。
雲桑親孃去世,韓語堂是第二年才知道的。
當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雲桑看着這封信,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殷望鑾見了雲桑的表情,忙把她摟到懷裡。
“你祖父是關心你的,我派十七去西北的時候,他問了很多你的情況,只是這信件有隨時被攔截的可能,他不得不這麼做。”
雲桑苦澀一笑,“沒什麼,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有萬事順遂這四個字就夠了。這證明我雲桑也不是沒有親人關心的,如此就已經很好了。”
殷望鑾:“吃飯吧。”
二人吃了頓簡單的飯以後便到牀上去休息了,直到夜半子時,沈澤在門外叫醒了他們。
殷望鑾率先起身掌燈,披上外袍問沈澤。
“何事?”
沈澤:“燕玉公主又出府了,十七已經跟着了。”
殷望鑾快速將外袍穿好,頭也不回地對着身後的雲桑說:“十七跟蹤恐怕又會被發現,我去去就來,你先休息。”
雲桑才睡下就被吵醒,原本心情煩躁,但聽見殷望鑾說的話,也跟着起了身。
“你們去追,我在王府裡守株待兔。客棧的線索斷了,我得刺激刺激燕玉,讓她露出點馬腳,眼下正是個好機會,你快去吧。”
殷望鑾應了一聲,推門便離開了,他足尖一點登上房頂,連同沈澤一起直奔着燕玉離開的方向而去。
這邊,雪輕聽到動靜立刻到了雲桑的房間查看情況,一件牀上只坐着雲桑,有些發懵。
“王妃?怎麼只有你坐在這裡?王爺呢?”
雲桑隨意抹了把臉,“上次燕玉翻牆離開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雪輕點頭道:“記得。”
“帶我去那裡,我要守株待兔,抓她個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殷望鑾已經追蹤到了燕玉和神秘人見面的地點。
此時,殷望鑾正站在一幢二層樓的屋檐下方陰影處,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緊緊盯着不遠處的巷子深處。
燕玉着一身暗色衣裙,對面之人身着黑色披風,神情嚴肅似乎正在說着什麼。
只可惜距離太遠,天色過暗,殷望鑾無法聽清他們的對話內容。
但從燕玉認真而又順從的神情來看,他們之前推斷的神秘人在這件事裡佔據主導地位是沒錯的。
燕玉這人在北蠻時行事風格極其囂張,就是她生母大王后的話,她也不會事事聽從。
這神秘人究竟是誰?爲什麼燕玉會心甘情願屈居人下?
又過了一刻鐘,燕玉從那神秘人手裡接過了什麼東西,而後轉身離開了。
殷望鑾叫沈澤跟着燕玉,他和十七則留在這裡繼續跟蹤神秘人。
那神秘人行事風格極爲謹慎,直至看不見燕玉的身影這才轉身離開。
殷望鑾的輕功已經稱得上絕佳,他一路跟着那神秘人,竟然發現那人的輕功竟比他還要好上幾分。
殷望鑾就這麼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繞着神武大街青雀大街轉了足足兩圈,那人才最終停在了悅仙樓前。
神秘人四下顧望,似乎沒有發現危險,他攏了一把披風上的帽子,直接進了悅仙樓。
殷望鑾躲在暗處,盯着悅仙樓的招牌看了許久。
他吩咐身邊的十七道:“找一個人,給我盯着悅仙樓,有異常情況隨時來報。”
另一邊,雲桑躲在燕玉翻牆離開的地方足足半個時辰,才把燕玉給盼回來。
燕玉那邊才一落地,這邊雲桑便從草叢裡躥出去。
“喲,公主這是演的哪一齣啊?”
燕玉沒料到雲桑會在這裡,一雙眼睛瞪得滴流圓,“你怎麼在這?”
雲桑嗤笑,“這裡是王府,雖然我已經將王妃讓給你了,但你和王爺還沒舉行婚禮,我就還是王妃。我的府邸,要去哪裡,我還需要跟你彙報?”
燕玉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軟鞭猛的向前一揮,軟鞭便直直朝着雲桑的脖子飛去。
就在此時,雪輕舉着軟劍從樹後跳出來,月光照射在那冰冷的劍刃上,折射出一道寒光晃在燕玉臉上。
“放開我家主子。”雪輕冷冷道。
燕玉手上一抖,軟鞭偏離了原來的位置,“你們算計我!”
雲桑:“算計?你叫人散播謠言,奪了本屬於我的位置,如今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燕玉心知自己處在劣勢,只道:“你想做什麼?”
雲桑:“自然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王爺以及王妃的位置,你最好識相點主動離開,否則如果我將你夜間出府的事告訴王爺,你覺得你會落得什麼下場?
燕玉想也沒想就道:“不可能,如今我和王爺的婚期在即,你執意搶這位置,將兩國和平至於何處?”
“和平?那東西與我何干?獻上降表的是你北蠻,可不是我大殷。”
“大殷有句話說得當真不錯,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
雲桑眼眸微縮,略微思考片刻後繼續說道:“你北蠻已然奉上三城,一個放棄百姓的國家,你的臣民會服從於你們的指揮?沒有百姓服從,又談何軍隊?”
燕玉:“愚蠢的女人,莫要再丟人現眼了,現在離開,我心情好了還可以給你個側妃的位置,否則我就是殺了你,王爺也不會說什麼。”
雲桑後退一步,周身張揚的氣場逐漸弱了下來。
她指着燕玉,聲音顫抖着說道:“你根本不愛王爺!”
“除了情愛,你腦子裡還有什麼?”燕玉反問道。
雲桑背過身,肩膀抽動看起來跟哭了一樣,燕玉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然而只要燕玉走到雲桑面前她就會發現,這女人哪裡是哭,她眼裡分明盛滿了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