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卿卿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重生了。
重生的地方,是她已經來過一回的世界。
她實際上是時空系統局的特工,專門負責在各個世界修補世界漏洞。
這個世界,她上次來,是爲了修補人物過高的仇恨值,修補對象是大將軍許逐風。
上輩子,許逐風怨天恨地,在經過一系列令人窒息的騷操作以後,整個世界爆發了戰爭。
戰爭過後,世界崩塌,王朝覆滅,生靈塗炭。
她爲了化解許逐風心中的怨恨,陪在他身邊幾十年,任勞任怨也看着他娶了一個又一個,最後任務成功,靈魂離體時。
她看見了在她墳頭痛苦的尚奕忻,那個一直被她忽略的追逐者。
尚奕忻對她的愛,她其實不是很清楚,只是覺得,這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對她投以溫柔的目光。
這一點着實令她震驚,她那顆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心,在被那樣的目光注視着時,也會爆發劇烈的跳動。
可她是任務者,無論從哪個層面上來說,她都不能冒着世界被毀滅的風險去迴應她。
因此這次退休,她主動選擇重生在了這個世界。
因爲許逐風的怨恨已經被磨滅,並且永遠不會再生,所以這一次她要好好的去迴應尚奕忻的愛。
她重生,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尚奕忻。
醒來的當天,韓卿卿就去找韓國公要求退了跟許逐風的婚約,並要求嫁給尚奕忻。
韓國公一向寵愛女兒,因此寧願冒着被天下恥笑的風險,也要退了跟許逐風的婚約。
這事斷斷續續鬧了小半個月,韓卿卿得償所願,得到了嫁給尚奕忻的機會。
只是這一次,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現在的尚奕忻,看着她的目光裡,不再像以前一樣充滿愛意。
這一次,尚奕忻的眼神裡多了野心。
韓卿卿認爲,這還算在她的接受範圍內,畢竟她執行了幾百個世界的任務,也知道愛情真正的模樣。
她既然選擇了尚奕忻,那麼幫助尚奕忻完成他的目標,也是她的任務之一。
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世界被重置,每個人的心性會有變化這也是正常的。
只要她幫着尚奕忻走上了他想要的位置,那麼尚奕忻就會再次用那樣充滿愛意的目光看着她了。
在她跟尚奕忻定親以後沒多久,西北馬匪沙匪氾濫,韓國公疲於應對西域入侵,實在無暇分心去解決匪徒。
韓卿卿偷了韓國公一把劍,留下一封信獨自去解決那些匪徒。
幾百個世界任務下來,她早已身經百戰,刀槍劍戟就沒有她不擅長的。
因此,解決幾個強盜匪徒對她來說,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根本就不值得被放在心上。
只是這一次,她在沙匪窩裡遇見的一個小屁孩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孩子雖然身材瘦小,但是眼神卻銳利如鷹,面對比他高一倍還多的沙匪,眼裡也毫無懼色。
那沙匪一巴掌扇過來,打的他眼冒金星原地轉了個圈,他踉蹌着幾乎要倒下,可兜兜轉轉還是堅穩地站在地上。
此時,他已經口吐鮮血,牙齒也被打落了兩顆,被他和着血吞進了肚子。
好在他正好換牙,舊的脫落了,新的很快就會長出來,他並不在意。
直到韓卿卿一劍抹了他面前大漢的脖子,蹲在他面前問他:“疼不疼啊?”
他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委屈,不知爲何,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紅衣女人一定會不忍心看到他難受。
於是他眨了眨眼睛,讓剛剛被強行忍下去的淚水重新充盈眼眶,他用顫抖的嗓音說道:“姐姐,我好疼啊,嗚嗚嗚嗚,我的牙齒沒了。”
韓卿卿看到他裡面缺失的大牙,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摸了摸小孩的腦袋,輕聲道:“乖乖等着姐姐給你報仇。”
說罷,韓卿卿提起身旁的重劍,直接殺向了那一羣朝她衝過來的沙匪。
她動作靈活,身法多變,往往是對面還沒看清她的動作就已經被她抹了脖子。
一口氣解決了十幾個沙匪,韓卿卿把被他們綁起來的平民全部放了出來。
衆人對着她又跪又拜,連連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韓卿卿卻是從懷裡拿出一方繡帕,擦了劍上的血以後,露出了一個自信而又張揚的笑。
“請問姑娘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我們也好登門拜謝。”
“我叫韓卿卿,想找我,到韓國公府就可以了。不過,謝就不用了,沙匪很快會再回來,你們快走吧。”
說完,韓卿卿扔了自己手裡的繡帕,收好了劍繼續去清理其他沙匪。
他趁着沒人注意,偷偷撿起那方繡帕收到懷裡,而後直直朝着韓卿卿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等他再次見到韓卿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
韓卿卿躺在沙匪大營的牀上,渾身上下散發着血腥的味道。
他猛的一看還以爲韓卿卿死了,趕緊衝到她身邊。
一雙手顫抖着在她身上摸索,想確認她是否還有呼吸。
忽然,韓卿卿皺着眉頭睜開了眼睛,眼裡的不耐將他嚇了一跳,以至於他突兀的,打了個哭嗝。
韓卿卿失笑,送來了緊緊攥着他的手,“我還以爲是哪裡來的登徒子,沒想到是你啊小弟弟。”
他正因爲自己的哭嗝而羞憤不已,聽見她開口,忍着嗝意回答道:“你騎馬好快,我追不上,嗝。”
他連忙捂住嘴巴。
韓卿卿掃了他一眼,閉着眼睛往裡面躺了一些,“小弟弟你困不困啊?陪姐姐睡一會兒,姐姐殺了一整晚的人,快累死了。”
他正想說自己不困,可他爲了追上韓卿卿,已經走了近乎一天一晚的路,而且半路還遇見了狼,幸好他把自己埋在了沙子裡,纔不至於被狼獵食。
突然的,他覺得自己也困了,於是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躺在了韓卿卿身邊。
這沙匪的牀實在算不上舒服,身邊的韓卿卿身上也滿是血腥的味道,他自己也又髒又臭。
可他就是覺得,這一天是他有史以來睡過的最舒服的牀。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