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劍峰。
土場之上站了兩人。
是呂蓉和周樞吾。
見王辰御空而下,周樞吾迎了上來,恭敬的一禮。
“大師兄,我有事請你定奪。”
這聲大師兄讓呂蓉差點驚掉了下巴。
“說吧。”王辰道。
“明日便是五年一度的祭劍禮,所有傳承弟子,還有核心傳承弟子都會到場,我想去觀禮,觀禮之後,我再按你的吩咐到雷法洞面壁,你是否准許?”周樞吾緊緊看着王辰,似怕王辰再變回當初那廢人一般的模樣。
“可以。”王辰點頭。
“謝大師兄。“周樞吾面露欣喜之色,又向呂蓉道:“師姐,回來之後,我連你方纔的責罰,也一起領受了。“
呂蓉一呆,自從姜瑜性情大變之後,他不止一次讓周樞吾去面壁,然而周樞吾又何曾乖乖的聽過話。
爲何此刻卻如此恭敬。
“呂蓉。“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去做點酒菜,歡迎你師兄回來。“
是嵐青子的聲音。
“遵命。“呂蓉欣喜應是。
天暗入夜,靈石的光芒照亮了這一處靈山。
草木夜風。
一片仙氣閒適。
嵐青子這一道劍脈不知多久已經沒有如此和睦的聚在一起用晚膳。
蒸禽蛋,爆山筍……
這靈山之上的膳食,頗爲清淡,卻別有一番淡淡的清香在口齒之間。
嵐青子很高興,開啓了一罈老酒,多喝了幾杯。
他老臉微紅,笑意完全無法掩飾,卻是最先一個退場,將時間留給這些後輩弟子。
周樞吾酒過三巡之後,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帶着哭腔道:
“師兄啊,你千萬莫要再走火入魔了。“
王辰一笑,他已經將當初的性情大變歸咎到走火入魔之上,結合他突破境界,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
不知是否那靈酒剛勁,看着這一桌和睦,他覺得心頭有一股暖意流轉。
就連小藥,也看得出心情頗好,不住的稱讚這酒菜好吃。
酒足飯飽,幾人滿足的散去。
王辰獨自一人坐在靈山之巔,看着天上一輪清冷的圓月。
很大,很圓。
小藥坐在地上,雙手後撐,仰望天空,姿勢和王辰一模一樣。
常有修者借位,御劍劃過那如水月光之間,落在靈山某處。
他想起方纔酒席之間接到的一面傳音符。
“姜瑜,我等傳承弟子聚會,速來凌源峰。“
“傳承弟子聚會?“
“沒興趣。“當時他已決定不理。
就是從左寒身上,他也大致明白,自己如果出現在這所謂的聚會之中,會有一番什麼遭遇。
“放你們一馬。“
他看着那圓月,喃喃道。
這一夜,過得很是舒爽。
此間又過了兩日。
周樞吾依言在雷法洞面壁,其間王辰去指點了他幾次。
在兩大劍訣的印證之下,他的劍法造詣已經遠遠高於周樞吾等弟子。
便是比之嵐清子,也不遑多讓。
偶爾幾句指點,周樞吾等師弟師妹縱然一時難以融會貫通,但卻如同在衆人心中播撒下了一片種子。
當幾人修行到了某一步的時候,這些種子就會爆發出來,長成參天大樹。
時間一晃,終於到了祭劍禮舉行之日。
這一日,王辰所在劍脈靈峰之上,三名年齡較小的師弟師妹興高采烈,早早便穿着乾坤劍宗的門派服飾立於土場之上,想起要去參加全宗集會的祭劍禮,心頭又隱泛緊張,但這點緊張情緒瞬間便淹沒在興奮之中。
衆人之中,呂蓉、周樞吾,都參加過一次祭劍禮,而鄭新卻一次都沒有參加過,興奮非常,不住的纏着一直照顧他的呂蓉問這問那。
“師姐,祭劍禮上可以見到掌門嗎?”
“這倒不一定,但是三個師祖之中的一人必然會到場,主持祭劍禮。”呂蓉面帶笑容,心情也是極好。
“那核心傳承師兄們會來嗎?”
對於鄭新,甚至是呂蓉和周樞吾,核心傳承弟子,已經是他們心頭最大的奮鬥目標。
以至於已經成爲核心傳承弟子的師兄們,在他們心中,便成了偶像一般的存在。
核心傳承師兄們雖然利害,可也還是弟子,五年的祭劍禮上必須到場,否則,就要親自向掌門說明緣由,甚至可能被剝奪核心傳承弟子的身份。呂蓉正色道,心頭也隱隱有所期待。
“噓。師傅和大師兄來了。”
鄭新興奮的還要再問,卻只聽呂蓉忽道。
三人循呂蓉的目光望去,只見嵐清子和王辰前後而來。
嵐清子一身白色長袍,一掃往日蒼老之態,仙風道骨。
王辰一身白衣鑲銀絲紋錦袍,這是傳承弟子特有的服飾,遠較普通弟子的服飾精美,行走之間露出些許青色反光,顯得十分英武。
“見過師傅。”三人齊齊見禮。
“大師兄。”
之後,三人這才向王辰一禮。
嵐清子明亮的雙目一掃幾名弟子,點了點頭。
“走吧。”他凌空一踏,清風一拂,人已踏上一把橙紅如熔岩一般顏色的飛劍之上御空上天。
竟是一把火屬性飛劍。王辰心頭訝然。
運用火屬性飛劍的修者普遍是暴脾氣,他怎麼一點也沒有從嵐清子身上看出來。
腳步向前一邁,他踏上玄鐵重劍,青芒一閃,出雲而上。
身後,三名弟子齊齊跟上。
衝出雲海,遠處一座青峰高聳出雲,青山之上,靈氣白霧繚繞,宮闕閣樓立於其上,峰下白雲飄渺。
帝劍峰,如同仙家帝王亙立天地的寶劍。
讓王辰不由感嘆,這修界的名山大川,超乎想象。
雲海之上,是藍色緞子一般的天空,長空如洗,正將往來前往參加祭劍禮的各脈弟子,映得清晰可見。
各色耀光亮起,如海中魚羣,點綴了天空,那是各脈弟子御劍而來,匯聚在山巔。
很快,王辰一行便匯入其中。
伴隨着呼嘯聲,王辰御劍落到一片巨大的廣場之上,白玉爲欄,齊腿深的白霧繚繞,奇的是,這白霧也僅在如此高低的位置翻騰。
讓這片廣場如同仙境的同時,絲毫沒有影響視線。
放眼望去,清晰可見廣場正前方的數十級階梯之上,面對面矗立的五座雕像。
這五座雕像長袍飄飄,通體以上等靈石築成,或負手,或扶劍,五官神態惟妙惟肖。
“大師兄,前面的雕像傳說是五位乾坤劍宗的掌門師祖,好威風啊。”
鄭新湊了過來,看着遠處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