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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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善坐在電腦前,卻沒有打開電腦,浴室裡,傅依的那幾句無心之語讓她有點不安。

“你叔叔說,看到我們對你那麼熱情,他都有點嫉妒了!”裴奕善認真地思考着這句話,回想着白天的情景,確實兩個小傢伙一直圍着自己轉,就連傅依也明顯對她熱情過度,似乎把自己當成了她過世的女兒,而繼揚的父親卻一直陰沉着臉,很少說話。

“我怎麼這麼笨,竟然搶了焦點,冷落了叔叔!”裴奕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高檔的公寓,奢侈的飯菜,豪華的家居設備,鐘點工,高檔汽車,大公司,我怎麼會屬於這裡!”裴奕善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環顧了一下房間。

“我們不在同一個軌道上,偶然的交集後就越走越遠了!”裴奕善幾乎是無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這兩天太興奮了,竟然忘記了自己只是偶然的過客,也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看來,我該離開了!”裴奕善把自己扔在了牀上,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和莫名的惆悵繫上了心頭。

“離別,終究要離別,這是註定的,我要離開這座公寓,離開繼揚的公寓,我的傷已經好了,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隨着我的傷口的癒合消失了,我要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他要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情,我們都要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是該分別了,耽擱太久了,再見了,勇越,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吧!再見了,繼揚,祝你好運!再見了,我的朋友!”

裴奕善想着李勇越、李繼揚、固毅、楊遠、吳列他們喃喃自語道“曾經那麼美好,那時多麼快樂,還好記錄了下來!”

裴奕善微微笑了“生活就是如此,沒有水與誰可以永遠相伴,不管你願不願意,分別已是必然,沒有什麼可以永遠相隨,幸福、快樂、悲傷、痛苦,不管你喜不喜歡,該離去的終究要離去,幸福的一頁馬上就要離去,明天,迎接我的將是什麼?另一種幸福,還是悲傷,痛苦?不管是什麼,都對我有益,畢竟人只有在最幸福和最痛苦的時候,纔可以真正的認識自己。雖然這段時光,可能不是最幸福的,但是至少我擁有過那種陶醉忘我的感覺,那種心靈上的不可言喻的愉快,這已經夠了,不能渴求太多,應該滿足了!”

裴奕善不知是在自我安慰,還是僅僅有感而發,“閉上雙眼,只惋惜一分鐘,我要立即開始努力!”

裴奕善閉上了雙眼,大約過了一分多鐘,裴奕善從牀上彈了起來,喊了聲“加油!”就打開電腦,開始了另一個征程。

“大衆化的資料已經沒有了資料應有的價值,那些纔是自己的特色?獨特的,我應該從哪一方面下手?”裴奕善認真思考着,雖然沒有什麼自信,她還是準備去試一試,說不定就幫上週霞和自己的忙了。

李繼揚躺在牀上,拿着吳列送給裴奕善的那本夏洛的網,但是他並沒有看,他的思緒早已經跑了。他先和過去的自己通了個電話:

喂,小傢伙,別老是躲在自己的殼裡;也別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一點都不重要;也別隱忍自己的感情,想哭就大聲地哭吧。釋放,是爲了更好的前進,你只要不放棄自己,照樣是個小男子漢。你要勇敢一些,去享受親情,友情的陽光浴吧!

你知道嗎?其實你很棒的!你堅守着自己諾言,沉默但並不沉淪,你在知識的海洋裡尋找着屬於自己的朋友,你用冷漠的刺守護自己受傷的心,但你並沒有盲目地否定一切。對家人冷漠,對同學、小夥伴、親鄰卻深藏在一份熱心。雖然有點不理智,但那是你的視野限制了你的人生,是其情可憫,其行可原的,畢竟你還只是個孩子,小小的心受過上好的孩子。

接着,李繼揚又審視了現在的自己:

對家人長期的默然,成了習慣,你沒有勇氣打碎這個習慣。自私地去尋找一場戀愛,收到了傷害卻有放縱自己的,企圖用墮落掩飾自己的脆弱。幸好老大救了你,幫你拾起了自己拒絕的親情,幫你走出了自己的脆弱,用一種健康而執着的姿態去開創新的生活,讓你有勇氣做真正的自己。她是你生命中的天使,是上帝派來拯救你的,要好好愛惜自己,珍惜你們之間的感情,別讓她失望,做一個真正的自己,追求一個更優秀的自己。

未來,我好像看到了一片光明,幸福而美好,親情、友情、愛情,知識、能力、智慧、勇氣,勤勉、毅力,好像都在朝我招手微笑。啊!前途一片光明,活着真是幸福極了!

媽媽,看到了嗎,你兒子現在很幸福,您可以放心了您在塵世沒有得到渴望的溫暖,但您活的問心無愧,活的很有意義。我想你一定在天堂裡過的很幸福吧,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很愛你的丈夫和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謝謝您,媽媽,謝謝您帶我來到這個世上,您的善良仁慈贏得了上帝的福佑,而您卻無私地把這種福佑毫無保留地全留給了我,讓我幸運地認識了老大,還有一位和您一樣慈祥的後媽!謝謝您,媽媽,真的謝謝您!

李繼揚幸福地笑了,關上燈,黑暗中,他含淚笑了“謝謝!”李繼揚懷着幸福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勇越已經睡熟了,他似乎正做着美夢,甜甜的笑容,綻放在他的小臉上,多麼祥和的一幅圖畫啊!

頭開始痛了,胳膊和手都在隱隱作痛,雙眼也澀澀的,不停敲擊鍵盤的手指也酸了,裴奕善看看手錶,已經三點多了,從來沒有熬過這麼長的時間,裴奕善第一次感受到了失眠的滋味。

稍稍做了一下眼保健操,裴奕善站了起來。來到窗前,拉開窗簾,眺望遠方,無盡的黑暗之外還是黑暗,蒼廖的天空羣星依然燦爛,一陣涼爽的風迎面吹來,吹散了燥熱的空氣,卻吹不走壓在心頭的無名的傷感和惆悵。

裴奕善凝視了一會天空,又拉上了窗簾,關上燈,躺在牀上,強迫自己靜下心,試着入睡,但是沒有用。裴奕善只好重新坐了起來,打開了燈,拿起一本枯燥的語法書看了起來,試圖藉此催眠,她真的很想入睡,在睡夢中就可以忘卻一切,可是思想卻不受大腦控制,偏偏不肯乖乖地安穩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裴奕善總算睡着了,手中的書無聲地滑落,燈還在發出疲倦的暗光。

勇越和李繼揚已經起牀了,也已經洗刷完畢,勇越乖乖地停了媽媽的話,不在一起牀就去敲裴奕善的門。

“好無聊啊!”李繼揚丟下了手中的報紙“勇越,你奕善姐怎麼還不出來啊!”

“不知道,昨天的這個時間我們三個正在公園裡跑步哪!”勇越也放下了手中的讀物無聊地說道。

“我去廚房看看。”李繼揚站了起來,勇越也跟了上去。

“跑步回來啦!早飯好了,繼揚去書房叫爸爸,勇越擺碗筷!”傅依忙着手中的菜,同時說道。

“姐姐,還沒有起牀那!”勇越撇撇嘴道。

傅依回過頭來,有些擔心地說道“別是不舒服吧,繼揚把菜剷出來,我去看看!”

裴奕善剛剛睡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似乎是敲門聲,好像還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實在是太困了,不想睜眼,而且,她下意識裡也拒絕醒來,就選擇了忽略,繼續這來之不易的睡眠。

“怎麼回事?”李繼揚過來了。

“不知道,沒有迴應!”傅依有些擔心地說道。

“老大!裴奕善!”李繼揚大聲喊道,同時把門拍的很響!

“怎麼回事,這麼吵?”李父站在樓上問道。

李繼揚沒有停下動作,傅依轉過身道“奕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叫了好長時間沒有回答。”

“哥哥,鑰匙!”勇越不知道何時跑上樓拿出了鑰匙。

就在李繼揚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裴奕善突然驚醒了,忽然意識到那朦朦朧朧的越來越響的聲音是敲門聲,她意識到有人在叫她,裴奕善反應過來了,這是在別人的家裡。李繼揚已經衝了進來,勇越和傅依緊隨其後。

“不舒服?”李繼揚鐵青着臉問道,同時去摸裴奕善的額頭。

“抱歉,我睡得太熟了!”裴奕善尷尬地說道,推開了李繼揚的手。

“燈還亮着,書掉在地上,昨晚很晚才睡吧!”傅依順手關上了燈,微微笑着道。

李繼揚這才注意到裴奕善的兩個黑眼圈,他直起身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書。

“姐姐,你嚇了我們一大跳!”勇越擠開了李繼揚湊近道。

“對不起,昨晚失眠了,所以就•••”裴奕善很抱歉地說道。

“我們先出去吧,讓奕善換一下衣服!”傅依拉走了勇越。

“你這樣怎麼出去,還是在睡會吧!睡醒了再起來,上午你就不用陪我們逛了!”李繼揚按住了要起牀的裴奕善。

“這樣也好,上午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無間我讓繼揚回來接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的李父開口道。

“嗯”裴奕善沒有多說,只是應了一聲。裴奕善重新躺下,沒有一點睡意,但她還是靜靜地躺着。

吃過早飯,大家正準備出發,剛出門,李繼揚卻停了下來“爸,傅姨,你們先去吧!等老大醒來我們一起去!”

“你是不想和我們一起出去還是擔心奕善一個人在這麼大的一個房子裡害怕,”李父笑着道“不是不想和大家一起出去,只是,她是和我一起回來的,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不太好吧!”李繼揚笑了一下解釋道。

“繼揚,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出去吧!否則豈不辜負了奕善的一片心意,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她是故意熬夜的,就是爲了給我們一家人創造一個單獨出去的時間,她不想你感到尷尬就找了這麼個藉口!”傅依欣慰地笑着道。

“哥哥,我們一起走吧!我們去商場,順便給姐姐買個禮物。”勇越笑着道拉起了李繼揚的胳膊。

李繼揚只好點點頭,不禁爲裴奕善的細心感動。聽到關上大門的聲音,裴奕善又等了一會,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後,她迅速爬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又換上衣服,就開始整理行李。

裴奕善把行李拉出房間,回頭在房門上發現了一張字條,繼揚留下的,上面寫着:冰箱裡有飯,放在微波爐裡熱熱就可以了,吃過飯後,打電話給我。

裴奕善收起紙條放進了口袋,肚子有些餓了,就從冰箱裡找到食物,自己熱了一下,吃了。

收拾妥當之後,裴奕善留下一張字條,貼在原來的地方,環視了一下這個她生活了三天的別墅,裴奕善拎起行李毅然地離開了,這是他想了好久做出的決定,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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