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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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霞,下班了,一起去吃午飯。”一個男同事笑着向她打招呼。

“你們先去吧,我趕完了這份文件就過去!”周霞微笑着拒絕了,她知道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所以更加努力,認真地去做,雖然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職員,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和安穩的住處了,她不禁想起了這七八年的生活。

苦,痛、累倒無所謂,但是陰險,黑暗,骯髒卻讓周霞無法忍受。她好不容易纔從那個虎口逃出來只是沒想到又進了狼窩。帶着幼稚的想法隻身來道遠離家鄉的大城市,以爲憑藉着自己的雙手可以養活自己,但是她錯了,她只有勞力沒有腦力,更沒有社會經驗,只能任人宰割。

她,周霞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在別人看來是值得驕傲的,可是正是這張漂亮的臉蛋,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傷痛和永遠也無法消除的陰影。記得那時,她拼命工作一個月才掙到四五百,而稍微有點技巧的一個月就可以掙一千多,她感到不平就千方百計地省錢去自學,上夜校。

熬了半年,她總算學會了電腦,可以勝任一個質檢員。那時,她還是比較幸運的,剛好有一個質檢員辭職了,她就毛遂自薦,考試竟然合格了,她以爲從此她的生活可以輕鬆些了,卻沒有想到更大的災難在等着她那!她被老闆看上了!

當時她很是吃驚,儘管同事們競相祝福,只是她一點也歡喜不起來。老闆已經有妻兒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破壞別人的家庭,更可況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肥頭大耳的勢力商人。當初她之所以離家出走,就是不想嫁一個不愛的人,甘於平庸一輩子。所以她毅然拒絕了老闆,結果第二天她就被炒魷魚了。

她當時倔強地想道“吵我魷魚,有什麼了不起,這樣的公司我還不願意呆哪!就不是再重新找份工作嗎,找就找唄!”接下來的幾天她早出晚歸,拼命翻報紙,到處應聘,就因爲沒有學歷,沒有經驗,沒有技術,而一次又一次地被拒之門外了。但是她的厄運還不僅如此。

一天晚上,她拖着疲憊的身子準備回租的小屋時,路過一個偏僻的衚衕時,猛然跳出一個人,要攔路搶劫,當時她真的是身無分文,惱羞成怒的歹徒就糟蹋了她。雖然她拼死反抗,只是對方是個彪形大漢,輕易地就把她打暈了。等她再醒來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到住處的。

當時19歲的她躲在角落裡,一天一夜,神情木然,沒有一點感覺,她想自殺,只是沒有勇氣。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家,就胡亂地收拾一下行李去了火車站,可是沒有錢買票!她猛然間清醒了!

自從她離家後一直沒有和家人聯繫,現在冷不丁地跑回去,而且又是這副模樣,不知道又該招惹怎麼樣的非議了,何況還有先前的閒話。離家出走,逃婚,已經讓家人丟盡了面子,現在回去的話,家裡人如何受得了,自己又如何受得了!

一瞬間她感到很絕望,家和這個社會都沒什麼可留戀的啦,自己又遭受了這樣的侮辱,活着也沒什麼意義,沒什麼希望了,不如永遠離開。絕望了,反倒有了自殺的勇氣,當她拿定主意準備臥軌自殺時,一個小男孩出現了,大約十一二歲,拿着一個漂亮的書包,躲在角落裡暗暗哭泣。

或許是因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觸,她向他走去,想在離開之前做一件好事,安慰這個受傷的小男孩聽見腳步聲,小男孩擡起了頭,她把手放在他頭上,輕柔地撫慰着他,不知怎麼地吐出了一句“一切都會過去的!”小男孩沉默了幾分鐘,靜靜地望着她,然後站了起來,擦乾眼淚,對她笑着道“謝謝你,姐姐,你真漂亮!”就跑開了。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欣賞自己,麻木的心似乎甦醒了。她想哭,淚水流了下來,順着臉頰,當她意識到自己失態時,回過神來,小男孩已經不見了,但是他的書包還在。她撿起,默默地在那裡等他。

一撥又一撥的人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唯獨不見那個小男孩的身影。肚子不知何時開始咕咕地叫了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三天滴水未進了,就跑去買了兩個饅頭,回來繼續等那個小男孩,自殺的念頭和所受的委屈早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了。天漸漸暗了下來,小男孩還是沒有出現,她只好打開書包,想從中找到地址之類的,但什麼也沒有找到,只是裡面有另一樣東西——五千塊錢。這樣一來,等那個小男孩似乎更必要了。

她又在那裡守了一天一夜,只是小男孩依舊沒有出現。在那段時間裡她決定了一件事: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下去!當時她想到“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爲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他可以糟蹋我的軀體,但卻不可以侮辱我的靈魂,那時她明白了海明威的一句話:沒什麼可以使一個人倒下,如果他自己還站立的話。”

她沒有繼續等小男孩,而是踏上了繼續南下的列車。幾番拼打後,她在一個小房產公司從小職員進入了中高層,也存了不少錢,然後她就辭職來到了現在這家大公司,又做了一名小職員。倒不是因爲什麼發展前景,只是不喜歡上家公司的一些做法而已,什麼不擇手段,酒□□惑,錢財賄賂,偷工減料,拖欠民工工資,是生命爲兒戲•••她不喜歡,反正也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就很爽快地離開了。

在辭職之前,她的一位同事,曾勸過她睜隻眼閉隻眼,不要太逞強,做好自己的工作保住飯碗就行了。雖然她對這個寡言善良的同事很有好感,而且也知道他喜歡自己,但是她還是一意孤行離開,而且在走之前把她做成的幾個合約一一解除了,反正要離開,就不能再欺騙顧客了,其中的一位顧客也就是她現在公司的銷售經理夏恆。

是夏恆提供給她目前的這份工作的。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她學了不少知識和經驗,只是一直沒敢和家裡人聯繫,除了定期寄些錢回去。除了工作,不敢有其他興趣,省吃儉用的錢全用在學習上了,自己總算還跟得上時代:電腦、駕車、銷售知識和經驗不在話下,還有財力和時間給自己充充電,可以說很幸福了。只是感覺有點孤單,爲生計四處奔波沒時間感覺寂寞,孤獨,但現在視野寬了,閱歷增多了,才覺得精神是那麼的需要寄託。

這時,周霞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可不是一個苛刻,虐待職員的經理啊!你這樣正天加班,我該被人指責了,走吧,我請你吃午飯!”

看到笑着走過來的夏恆,周霞笑了笑道“剛上班第一天總得給人留個好印象吧!我已經好了!”

說着周霞就站了起來,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就抱歉地說道“夏經理,我們還是別一起了,免得被人說閒話!”

“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我們總不能因爲無所謂的人裝不認識吧,再說了,現在你是我的手下,又是新手,有些事情我總得親自安排交代吧!走吧,不然就沒時間了!”夏恆爽朗地說道。

周霞只好跟着走了。

裴奕善風風火火地從學校趕回公寓,很安靜,姐妹們一定不在 ,果然不出她所料,公寓裡一個人也沒有。收拾好零亂的小客廳,留下紙條一張:姐妹們,本打算陪你們瘋一個下午的,但是突然想起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辦法只好下週末在陪你們了,不好意思啊,你們玩的愉快!——友、奕善。把紙條貼在電視機上,提起一個大包裹就出去了。

想起和姐妹們一起出去的情景,裴奕善就情不自禁地笑了:第一次,半路上逃回來了,以後總找藉口先溜,實在溜不掉,半路上也會來個迷路,突然失蹤之類的,而且事後還會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她們也不好說什麼。

其實最重要的是,她總是把客廳,廚房,衛生間收拾的乾乾淨淨,有時還會做飯給他們吃,當然只是泡麪而已。大家相處的還可以,雖然呆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少,彼此都很尊重對方的私人空間,這一點就很不錯了,可以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那!

快一個月沒有和孩子們見面了,好想念啊!特意從家鄉帶的土特產,小傢伙,好可愛啊!真想快點見到!啊哈,到了!“小傢伙們,姐姐來了!”裴奕善大聲喊道,感覺有點奇怪,“以前每到這個時間,她們總會在門口等着接我的,現在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裴奕善疑惑地想着,走進一看,原來他們正玩得不亦樂乎哪!足球,籃球,水槍,□□,電子琴,布娃娃!這時,孩子們總算看到了裴奕善,圍了過來。

裴奕善假裝生氣地說道“有好玩的啦,就把姐姐給忘了!”

“不是的!不是的!大哥哥送的,很新鮮,很好玩!”孩子們笑着解釋道,有些混亂,卻很開心。

“好啦,看姐姐給你們帶什麼好吃的來了!”裴奕善笑着打開了包裹,

“小杰,給大家分着吃吧!”看到那純真的笑容,裴奕善開心地笑了.。

“他們真幸福,有你們關心着!”李媽媽高興地說着。

“我更幸福!”裴奕善笑着道“對了,李媽媽,‘大哥哥’是誰啊?也很受歡迎啊!”

“和你一樣,一個善良的好孩子,不過內心有點憂鬱!”李媽媽欣慰地笑着道。

“嗯!我怎麼從來沒有碰見過他呀?”裴奕善奇怪地問道。

“你們一個上午來,一個下午來,又不在同一個學校,當然碰不上了!”李媽媽笑着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裴奕善恍然大悟地點了頭。

和李媽媽聊了會,裴奕善就被孩子們抓走一起玩耍去了。

從孤兒院出來,裴奕善就去了學校。爲了健身和防身,她學起了柔道,雖然長得並不是沉魚落雁,但會一兩手總不是什麼壞事吧,更重要的是很帥氣!就算不劫色,還可能劫財嘛!她可一直在兼職的哦!當然存了不少的錢。

裴奕善喜歡旅行,旅費當然是自己籌得,獎學金,爸爸給的生活費,姐姐哥哥給的零花錢,學費是沒有問題的,她自己賺的錢就是爲了旅行!她生活很節制,雖然常常十一點多睡覺,但和其他同學比算是早睡早起吧!跑完步,回公寓收拾一下客廳,廚房,然後梳洗,寫下明天的日程安排,看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的小說,在沉沉地睡去,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單調卻不枯燥,獨而不孤,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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