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一定不會把你和我們的話告訴其他人。好了吧?”楊雪鄭重的豎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信是我們小姐寫的,她真名叫田清靈。而收信的人則是…”嘆了口氣,家丁用頗有點深沉的語氣開始講述自己知道的情況,似是蒼涼。
就如楊雪所想,女孩叫田清靈,田秀才唯一的兒女。男孩是鎮上一個商人的三兒子,姓呂名山,子清源。兩人是在一次廟會上相識,具體情況是因爲當時的廟會上的人太多,兩人不知鬼使神差的就撞在了一起,再然後就是一見鍾情,充滿了狗血的味道。
廟會結束後,呂山不知道怎麼打聽到了田清靈的信息。所以當呂山那一封略帶羞澀的情書擺在田清靈面前時,兩人無可救藥的墮入了愛河。時常的情書相傳,偶爾的秘境幽會,不知不覺兩人的感情就走過了一個冬夏春秋的輪迴。
感情的逐步發展,讓兩人早已暗許終身。但…但當呂山讓其父親去田府提親時,問題來了。骨子裡的重農輕商外加想找個上門女婿的打算,讓田秀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呂家的提親,還順便切斷了田清靈和呂山的聯繫。
接下來的事情不出俗套,雖然父母不同意,但情根深種的兩個孩子還是在暗地裡繼續着兩人的戀曲,只不過多了幾絲傷感,幾分惆悵。爲了前路的渺茫。
“完了?”見家丁不再說話,張峰不由的摸着下巴沉思起來。
“恩,知道的我都說完了。”見正在沉思的張峰和楊雪,家丁很小心的問道:“那個…我能走了嗎?”
“當然。快點走吧。”楊雪不耐煩的揮手打發了家丁,完全忘了是自己剛纔攔住家丁的事情。看得出來,楊雪很煩,非常煩。因爲這田清靈與呂山的愛情太簡單了,和吳忠厚口中的絕世愛情標準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如蒙大赦,家丁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衚衕拐彎處。而在目送家丁後,柯子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輕咳兩聲,吸引着沉思中的楊雪張峰注意。“既然信上的人你們既然知道了,那沒事我也該走了。”
“恩。不過現在都中午了,咱們一起吃個飯再走吧。”看到柯子雖說自己要走,但絲毫沒有移步的意思,所以張峰很“自覺”的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請客吃飯。當然,這次多少還帶點真情意,畢竟爲了幫自己,人家可是站了差不多一天。
“就是,咱們一起吃個飯吧。你這不辭辛苦的幫我們,要是連頓飯都不吃,那我們怎麼好意思。”在柯子還要說兩句客套話的時候,楊雪很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那我就不再推辭了。你們要是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柯子豪氣萬丈的答應了下來,帶着張峰和楊雪出了衚衕,朝昨天的酒樓走去。
再次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豔陽高照,熱浪襲人,讓街上行人都不敢駐足。而酒足飯飽的三人相互拜別,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住處,準備躲躲這酷熱的午時。
回到小院的時候,兩個老頭正在午休,睡的死沉死沉的。讓張峰和楊雪搗了好半天門才得以進入。
“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吳忠厚披個小馬甲給兩人開的門,眼了盡是睡意,隨意的問了一下。
可嗓子冒火的張峰楊雪哪還有心情回答吳忠厚的問題,留下句“完了再說”就一左一右的直往自己房間衝。灌夠足夠的水分後,心滿意足的倒在牀上睡午覺去了。
“靠,你玩我啊!”窗外傳來張峰的怪叫,把正在夢鄉的楊雪嚇得一個激靈,噌的一聲就從牀上爬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還有點迷惑的腦袋,走出屋子,隨意往石桌旁的一坐。看看剛剛拍案而起的張峰,又看看和顏悅色端坐着的吳忠厚和劉延,不解的問道:“你們幹什麼呢?”
“坐下,有話咱們好好說。”劉延溫和的把張峰拉回了座位。
“什麼事?!你自己問他吧。”雖然坐了下來,但看向吳忠厚的眼神還是充滿怒火。
“事情是這樣。你們白天的事情張峰醒來後就跟我說了,還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於是我就想了一個辦法給田清靈和呂山的愛情增加難度,結果他就生氣了,還說什麼我玩他。再然後你就來了。”視張峰的怒火如無物,吳忠厚笑眯眯的和楊雪說道,而臨完了還擺出一副自己很受委屈的樣子。
“你怎麼不說說你出的什麼破注意!他給出的辦法居然是讓我去泡田清靈,而讓你去勾引那個呂山,還不能真讓我們成功。你說說,這不是玩人是什麼?!”如果不是顧及到吳忠厚已經年過半百,說不定張峰真有重上去胖揍其一頓。但…這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的。張峰憋了一肚子的苦水,頃刻就揮灑出來。
“就這樣你就大吼大叫的?!他說他的,要是不願意完了咱們不做就是了,犯得着生這麼大的火氣嗎?!”楊雪及其淡定的開解着張峰,讓張峰爲自己剛纔的生氣一陣錯愕——對啊,完了自己不聽吳老頭的話不就是了。
“看看,還是人家楊雪明事理。咱們這不是正在商量嗎?”吳忠厚倒是看得開,好像早預料到自己的辦法會遭遇張峰楊雪兩人的排斥一樣,繼續幫着楊雪張峰兩人出謀劃策。“既然這個你們不同意,要不這樣。你們也別管田清靈和呂山的愛情,直接自己談得了,這樣多省事啊!”
“別打我們兩的主意了,還是想辦法怎麼從這得人身上找吧。”講話的瞬間,楊雪的眼神掃過張峰,看到後者拉這個臉,不知在想什麼。像是還在糾結吳忠厚剛纔的事情。
“得,看來真是老了,說的話竟是些耳邊風。那我也不說了,你們看着辦吧,有了信物通知我。”說完老頭就從石桌旁起身朝屋裡走去,西斜的陽光勾勒出彎曲的背影,再配合上失落的話語,頗有些英雄遲暮的滄桑。惹得張峰和楊雪都是鼻子一酸,輕聲嘆息的瞬間眼淚正在眼眶中徘徊。
說到底,吳老頭除了在張峰和楊雪稀裡糊塗的時候就把兩人帶到明朝的事情外有點可恨外,那可是沒有一點對不起兩人的。不但沒有對不起兩人,還對兩人照顧有加。有意無意的撮合兩人那也是好心,要說有問題那也是張峰楊雪兩人自己身上的問題。
可是兩人做了什麼,不但沒領吳老頭的好心,還話裡話外的擠兌老頭。平時老頭常擺出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總以爲他沒往心裡去。現在猛的來這麼一手,讓張峰楊雪後悔不已——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倒是劉延,本着對老友的瞭解,剛開始也沒把吳忠厚的離開當回事。但是看着吳忠厚邁腳進房的瞬間,還是嗅出了一絲不同。急忙留下這麼一句“你們聊,我去看看他”後閃身進了屋子。
結果剛進屋就發現吳忠厚正賊眉鼠眼的通過窗戶紙偷看外面的情況呢。一邊偷看外面一邊還頭也不回埋怨着劉延。“你怎麼進來?這麼好的機會,你幹嘛不在外面教育教育他們倆。說不定你一說,他們就鬆口了。”
“哦,那我現在就去外面說他們兩,應該不遲。”說着劉延就轉身,作勢要往外面走。
“別啊!你一出去我假傷心的事肯定穿幫,還不如不去呢。”許是看清了外面的情況,吳忠厚回身往屋裡的凳子上一坐,神色輕鬆,完全沒有剛纔的失落勁。“你說他們倆能不能成?要不你算一掛吧。”
“算什麼算,要算你自己算去。”屁股往凳子一放,劉延抓起桌子的上的茶壺,倒了兩杯後悠閒的喝了起來。“再說了,他倆的結果不是明擺着嘛。你這麼做又是何苦呢?人家自己有主見,你參合那一腳純屬多此一舉!”
“呵呵,你說我要幹啥!”抿了一口另一個茶杯裡的茶水,吳忠厚拿着把玩起來,滿是高深莫測。
“你啊!!!”感慨過後,屋子陷入沉默。靜的只剩下兩個老頭的笑聲,夾雜着無奈的氣息。倒是屋外,熱鬧不已。雖然總的來說語氣平靜,但卻有着不可調和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