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貓兒一邊甜甜的笑,一邊把蠱後的慘死情形,細緻地告訴他。心想:氣死你丫的,不償命,最好你丫的被心痛的立馬心碎之極,吐血而亡。這樣除害的方法才痛快淋漓!而且比蠱後還節能、環保、外加省心思!
不是楚貓兒跟自己過不去,非要逼蠱王激怒之下動手對她自己下毒。
而是她現在要想擺脫現在這種險境,就必須設法激怒他,讓他失去常性。據說他越是發怒時,其用毒之術越是大受影響。
她這樣做,只是想讓對手能弱一點,好欺負一點而已。
除了這方面地考慮之外。她也在盡力拖延時間,她看似慵懶的站着,其實腦中在飛速的想着如何對付這個,讓世人既恨又怕的蠱王慕流沙。
這個傢伙,渾身都是劇毒,若是讓他留在這裡,不但自己有危險,而且絕對會流毒全城,讓城裡的官兵和人民都遭殃。
可惜這個傢伙並沒有她預想到的那樣生氣,而且眼神中的光仍然冰寒如昔。更加沒有傷心的樣子,讓楚貓兒很是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缺心?
“你是在試圖激怒我?”蠱王勾起薄薄的脣冷冷一笑,有一種陰冷的感覺便密佈在周圍的空氣中。
楚貓兒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扁了扁嘴巴。雖然心裡在咒罵,可嘴上什麼都沒說,只是盯着他看,猶如研究一個外星生物。
“可惜本王不會生氣,因爲蠱後只是能和我一起練毒的同伴而已!本王跟她之間只有利益,沒有感情,如果貓帥想用她的死激怒本王,還是大可不必了吧!”
即使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來,可是從他的眼神中完全能看的出來,他真的對蠱後之死,抱着無所謂的態度。就如同,死了一個跟他無關的人一般,他纔不會爲此而付出任何感情。甚至連一點點同情都沒有。
楚貓兒卻毫不氣餒,繼續輕蔑地調笑道:“本帥也沒有想過你會因蠱後之死而憤怒,因爲你在本帥眼中只是一條冷血的毒蟲!毒蟲怎麼會有感情?”
“毒蟲配貓帥,本王覺得不錯!”慕流沙得意地抱起雙臂,不但不生氣,看樣子覺得反而陶醉起來。
“可是本帥覺得毒蟲好惡心啊!一想起來,就要吐啊吐啊!那樣子豈不是讓自己很難過,所以本帥不想找只毒蟲來給自己填堵!”
爲了驗證自己的話,楚貓兒捂住胸口,莫名的乾嘔起來,看樣子還很難受。
這下子蠱王惱了,立即放下雙手,眼中寒光閃動,臉上開始有了猩紅的怒色:“楚貓兒,本王就這麼讓你厭惡?”
楚貓兒拼命忍住噁心,直起腰來,只喘着氣說了一句:“抱歉,不只是厭惡,還有噁心!絕對是噁心!”
接着俯下身又是一陣乾嘔。
楚貓兒這句話說出口之後,蠱王更加怒不可遏,立即彈指向楚貓兒射出幾道毒煙。那燃着藍色火焰的毒煙,讓人看着毛骨悚然。
若真是被它射中,絕對會銷肌蝕骨,不堪設想。
楚貓兒在那幾道藍焰射到身邊之前,縱身跳下城樓。
那幾道毒焰瞬間打在城樓上,那劇毒竟然將城牆上的方磚都腐蝕了幾個空洞,而那空洞中,猶自跳躍着幾束藍藍的火苗。
從哪些跳躍的藍色火焰中,不難想象這些劇毒有多麼厲害,在霧濛濛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驚魂恐怖。
蠱王見楚貓兒掠下城樓,自己也緊跟着她的身影,向下飛掠,如影隨形,緊追不捨。
他蠱王慕流沙在江湖中聲名狼藉,讓人聞名便膽戰心驚,可不是隻憑藉用毒之術,他的武功照樣在江湖中罕遇敵手。
被楚貓兒大傷自尊,氣到發飆的他,如何肯放過她。
一場追逐戰在城牆的牆壁上展開了。
有些守城士兵看到,有兩個人在城牆上、追逐戰鬥,不禁大感好奇,一個個扒着城牆的垛口,伸長脖子向下面看。
也有有機靈的士兵,看清楚爭鬥的兩個人,一個是楚貓兒,便立即飛跑向府衙中,找莫飛鴻報告去了。
楚貓兒仗着卓越的輕功,在城牆上和蠱王木流沙糾纏着。
不曉得今天是怎麼了,渾身懶懶的,很不舒服,就連在城樓上的乾嘔本來她只是想做做樣子,讓慕流沙氣暈。
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卻真的差點嘔了出來,而且胸中一片洶涌,還想嘔。
自己是着涼感冒了,還是對慕流沙那種青梅香的藥物過敏。
憑直覺來說,那種藥不是毒藥。否則自己早就中毒倒下了。
有了身體上的不適,她的動作便不能嚮往日那樣流暢和快捷。
在和慕流沙追逐時,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讓人看着險象環生。
楚貓兒心裡明白再這樣下去,自己必然會被他的毒焰射中。
突然她發現夜風中有東西在城頭上飄飄蕩蕩。
立時眼神一亮,狠力提了一口氣,忍着腹部的不適,向那片飄蕩的東西飛掠過去。
“想跑,晚了!”慕流沙在後面冷冷一笑,緊跟着她的身影衝了過去,結果自己的手指,剛剛要觸摸到她的衣衫,卻突然發現一片網狀的東西向自己當頭罩下。
他急忙用手指彈出幾道藍焰,可是卻都穿過那些網洞打在了城牆之上,將城牆燒灼出幾個深深的坑洞,並燃燒起簇簇的藍色火焰。
而他的身體卻被巨大的漁網包裹在其中,而且那漁網上的刺勾瞬間刺入肌膚,讓他如跌入了密佈釘子的頂板上。
與他久違的疼痛瞬間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讓他咬牙切齒,對於別人來說,那些勾刺一旦刺入肌膚,便被勾刺上的強烈麻藥所麻醉得暈了過去,至少短時間內不必忍受這種痛苦的折磨。
而蠱王慕流沙卻自幼御毒練毒、浸淫與毒藥之中。他的身體早已經被鍛鍊成爲巨大的毒物容器。本身抵禦毒性的能力便已經很強很變態,這點麻藥還不足以讓他昏迷。
何況這些強效的麻藥一則已經在戰場上消耗了不少,再則又掛在城頭經過了一天的風吹日啥,藥效便又損失了一部分,如今到了包裹他的時候,便不能立竿見影了。
楚貓兒清楚一張漁網遠遠不足於困住他,立即提了一口氣又衝向別處,拉起第二張漁網,向他撲過來。
然後第三張,第四張,正在她忙得不亦樂乎,看着網裡面的慕流沙越來越被困得結實時,突然覺得頭一陣暈眩,一個沒留神,便從城牆上直直地跌落下去。
城頭上看的正起勁的那些士兵,正在攥緊拳頭給自己的元帥加油,卻突然見她摔下去,不禁啊得一聲驚呼。
在這聲驚呼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城牆上一躍而下,如同一道掠過海面的白色閃電,急急射向了墜落中的楚貓兒。
楚貓兒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最熟悉的那張臉孔,張了張小嘴,沒有出聲便暈了過去。
“貓兒!”端木水墨嚇得臉色都變了,他急忙在城牆上一點足,顧不得理會蠱王,匆匆提氣飛回城頭。
低頭匆匆看了看她的身體,並沒有發現她有受傷的跡象,便又伸手在她手腕上搭了一下,以確定她有沒有中毒。
那個被她用漁網困住的人,他一眼便認出那人是固網慕流沙,唯恐楚貓兒中了他的毒,所以一顆心砰砰直跳,向來淡定的他第一次嚐到擔心和恐懼的滋味。
那隻搭向楚貓兒腕脈的晶瑩如玉的手,竟然有些許顫抖。
可是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腕脈時,發現她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但是看她的樣子,竟然十分疲倦。而且微微蹙着眉頭,貌似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於是他低頭將脣輕輕啄了下她的額頭,確定她也沒有發燒。
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也無法對她做別的檢查,所以便抱着她,急急向府衙奔去。
那個蠱王被困在網中,正在忍痛掙扎,突然發現身體一鬆,那些網在他自身的重力下,從城牆上被扯落。直直的墜下城樓,砰然一聲摔在地上。
地上的勾刺更加結結實實的刺入了他的肌膚中,幾乎拔都拔不下來,痛得他齜牙咧嘴,臉色鐵青,額上沁出一層冷汗。
他本來向立即站起來,返回城頭去殺些士兵來出今天的惡氣,可是身上卻軟軟的,一口真氣提上來極爲困難。
這時才發現那些勾刺上的麻藥的藥效開始在他身體裡面發作了。
莫飛鴻以爲是那個墜下城樓的人打傷了自己的元帥,立即恨得咬牙切齒的向周圍的士兵下令:“都站着幹什麼?開弓放箭,射死他!”
那些士兵這才醒過神來,立即一個個從背後抽出箭來,對準城下他墜落的位置,一通亂箭齊發。
冷月本來向下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楚貓兒如此大費周章,還差點摔下城樓。
可是心裡牽掛着楚貓兒的情況,什麼都顧不得了,急忙跟着端木水墨向府衙跑去。
牀榻上,楚貓兒安安靜靜的睡着,呼吸均勻。她眉心的一點微微皺起也消失了。
韓嘯天睜大一雙貓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端木水墨心驚膽戰的問道:“貓兒到底怎麼了?”
端木水墨還沒有來的及回答,冷月已經風風火火的衝進來,跑到楚貓兒睡榻前,看了她一眼,也開口問道:“端木前輩,貓兒到底怎麼了?”
“她沒有事情,只是累了,睡一覺就會好!”端木水墨淡然的說道,雖然他的眼神中滿是平靜,可是心底卻狂瀾急翻。
聽他說得這麼淡然,冷月和韓嘯天頓時吐了一口氣,心裡平靜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楚貓兒又神采奕奕了,可是端木水墨卻一反常態對她寸步不離,堪稱第二個韓嘯天。
楚貓兒求之不得,就是冷月很是吃味,一張臉看上去很有些不開心。
一邊下令暫時關閉城門,派軍兵加強防禦,一邊告訴慕流雲,昨天慕流沙來過,明天一早她將率大軍出發,征討許鯤鵬父子。倒是後會帶他一起出徵,如果慕流沙出手阻止自己對付許氏父子,請他幫助自己對抗慕流沙。
在楚貓兒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始終靜靜的聽着,既不表示贊同也不表示反對,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楚貓兒也沒有逼迫他,只是說了一句讓他動容的話:如果你能他的殺戮,那麼便是在爲他贖罪。
檢視了部隊之後,她還見了見剛剛被勸降的龐紫。
龐紫自恃一片忠心,反遭許瑾嫉恨,報復,所以對他們父子也就寒了心,便真心實意的決定留下來,要爲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楚貓兒效力。
做完這一切後,天色便黑了下來,一起吃過晚飯,楚貓兒便早早的回自己房間裡休息。
躺在牀榻上和韓嘯天說了一會兒話,便覺得渾身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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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溜出去找冷月,他的按摩手法雖然不如雲魅,可是卻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在她還沒走到冷月的小院時,一個人已經擋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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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楚貓兒尷尬的笑了笑,就勢撲進了他懷裡,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如同想偷腥的貓被人發現一般,滿臉不自然。
端木水墨第一次沒有糾結,輕輕橫抱起她,便走回自己的房間裡面去了。
楚貓兒渾身酸酸的,也不多糾纏他,只是懶洋洋的趴在他身上犯困。
她向來一見端木水墨便往上撲,今天這麼懶洋洋的樣子,還真讓端木水墨覺得有趣,於是伸出手,揉捏着她的肩膀和腰身,讓她覺得極爲舒服,然後便合上眼睛睡着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發現自己還躺在端木水墨的懷裡,而端木水墨竟然坐在牀榻邊上,抱了她一夜。
楚貓兒睜開眼睛,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心裡那個後悔啊:怎麼自己變得這麼能睡,真是辜負大好良宵和美人師父啊!
美人師父怎麼會發現自己昨夜去找冷月呢?還是沒能安慰到冷月,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不過現在正在戰場上,也沒有時間總是糾結這些兒女私情。
第二天一早,楚貓兒帶領十五萬大軍毅然開拔,浩浩蕩蕩趕奔南疆。到了南疆便同許鯤鵬父子展開最後一戰,戰鬥結束後。她才能回到京城,去收拾姑父病倒後扔下的一副爛攤子。
在即將進入南疆地界是遇到了幾小股叛軍的阻截,不過因爲是小股力量,所以一擊即潰,跟本就沒有耽誤行程。
南疆地廣人稀,多爲山川丘陵地貌,每逢經過叢林和涉水時,楚貓兒都讓慕流雲查看一番,纔過去。
她可不想在這時候中了慕流沙的陰招,那豈不有損她楚貓帥的一世英名!
進入南疆十幾裡之後,前面不遠處便是一個巨大而狹長的山谷,這座山有個形象而生動的名字叫門山。
在前面那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之中,這條狹長的山谷便是進入南疆內部的唯一通道,只有通過這十六七里長的夾山通道,才能進入南疆內部,直搗盤踞在南疆核心區域鳳凰嶺內的叛軍老巢。
若是不通過這條山路的話,要帶着十五萬大軍去翻越前面高峻挺拔的門山山脈,那絕對是件不耗費一個月以上的時間,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楚貓兒下令在門山之前三裡之外的一片高地上紮營。
然後找龐紫密議了一番,專門挑選了幾個剛剛被俘虜的叛軍,命令他們化妝成山民,進入山中,去打探山中有無埋伏。
對於爲何要派這些人去,江大川有些想不通,便專門找到楚貓兒詢問此事,楚貓兒卻懶懶的答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便去找端木水墨喝酒聊天去了,而端木水墨卻將她的酒換成了梅花露,讓她喝得滿口留香,便沒有再提酒字。
其實她心裡也在奇怪,爲何端木水墨這段時間,變了許多。
他那副淡然的性子,現在幾乎找不到了,眼中全部都是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
想起自己近來的胃口確實差了許多,還有時常的乾嘔、身體發懶,痠痛,時常犯困。莫非自己有什麼隱疾,師父明明知道了而不告訴自己。
楚貓兒糾結了一番要不要向他問個明白,可是眼下又不能爲此事分心。
心想:反正這場仗馬上打完,到時候回到京城叫雲魅看看,再則師父一定再秘密試製什麼藥劑,自己即使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有他們兩個在,也沒什麼值得擔憂的。
半天之後幾個負責偵查的士兵,統統回來了。
他們向楚貓兒報告:通道那邊沒有伏兵,山中也沒有任何異狀,完全可以通過。
對此楚貓兒表現出非常開心的樣子,還興致勃勃的向將士們大談了一通,將來捉住許氏父子要如何處置的事情。
便吩咐開始在此休息一個晚上,明天一早,大軍通過門山的山谷進入南疆內部。
半夜裡,那幾個士兵卻被從營帳中掏了出來。被冷月、江大川和龐紫、直接押解到楚貓兒的帥帳之中。
楚貓兒正抱着韓嘯天坐在自己的帥案前面打盹兒,見那幾個人被仍進來,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那幾個人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直顫,一個個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問道:“貓帥,爲什麼要抓我們?”
楚貓兒也不理他們,直接問冷月:“阿月,有沒有再替我打一把匕首!以前那個專門用來從人身上割肉玩的匕首,已經給玖月大叔拿走了。
冷月很配合的從身上拿出幾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笑吟吟地問道:”這幾把都很鋒利!“
楚貓兒順手拿起一把,輕輕在桌子角上一削,那個厚約數寸地梨花木做的帥案竟然直接被削下了一隻角,那硬硬的木頭啪的一聲掉在帥案下。
楚貓兒看着那把匕首,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
那幾個士兵早聽說過她在某處山寨,將強搶民女的寨主給活活的解剖掉的故事,一個個嚇得額上冷汗滾滾。
再也無法強撐着,立即各自向她磕頭道:”貓帥饒命,小的們知罪了,現在就把山谷裡面的情況都告訴貓帥!“
楚貓兒滿意的一笑,將匕首又遞還給冷月。淡淡舒了一口氣道:”好了,這把匕首先收起來,等會兒,本帥看看還能不能用得到它!“
說着,擡起美麗的眸子,直視着那幾個人的眼睛。
那冰冷的光澤,讓他們心中的營壘,轟然崩潰。
天剛剛亮起來,楚貓兒就開始命士兵吃早飯,收拾帳篷,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當太陽紅彤彤的從山頂上露面,楚貓兒坐在白馬上,一襲紅色戰袍迎風捲動,銀貓面具在朝陽下閃閃發光,左手銀鞭向山谷一直,大聲命令道:”出發!“
立即十五萬兵馬在漫漫征塵中,向門山山谷中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完全進入了山谷。
突然一陣濃霧從山道地對面瀰漫而來,楚貓兒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匹馬上由冷月保護的慕流雲問道:”流雲,不會有事吧!“
慕流雲上前看了看那濃霧的顏色,嗅了嗅那濃霧的味道,十分肯定的說道:”是強效的迷藥,不是毒藥,今天早飯中我已經加入了避毒傘,這些迷藥對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楚貓兒點了點頭,迎着濃霧走了過去。
而端木水墨卻跟在她身邊,用一瓶梅花露,驅散了楚貓兒周圍的濃霧。
楚貓兒不禁笑他太謹慎了:”師父,這些迷藥沒什麼!不用這麼緊張!
可是端木水墨卻淡然一笑,沒有解釋繼續替她驅趕身邊的濃霧,楚貓兒心裡不禁更加起疑了:看來自己的隱疾還蠻厲害,不然師父怎麼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這段時間他簡直成了自己的全職保姆,看那樣子是把自己寵上了天。有點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感覺。
當然她覺得很幸福,只是心裡頭有些隱隱的擔心:自己千萬別得了什麼絕症,青春年少就給掛了,說不定美人師父在搞什麼臨終關懷之類的。
若是真的掛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有點捨不得這些圍在自己身邊的好男人們。
不知不覺走到了中心地帶,兩邊那些垂直的懸崖峭壁,現在也變成了緩緩的斜坡,向上攀爬已經很容易了。
於是她下令,兩端用所攜帶的木料澆上油,將山道堵起來。然後倒上千日醉的藥粉,留幾個弓箭手拿着火箭在高處等候,而其他所有的士兵,連人帶馬,全力向兩側的山體上攀爬,越快越好,越高越好,爬到半山腰的平地上,立即收集巨石,放在邊緣上等待命令。
衆士兵不知道爲什麼要爬山,而且是這麼高的山,可是主帥有命令,他們豈敢違抗軍令,只得爭先恐後向上爬去。
他們正在攀爬,突然通道外面的兩側衝出來,數不盡的叛軍的人馬,張弓搭箭向他們逼了過來。
楚貓兒冷冷一笑,下令放箭,那幾個在兩側木柴處等候的士兵,立即點燃自己攜帶的箭頭,向那兩大堆高高的木柴射去。
幾隻火箭落在木柴堆上之後,轟的一聲,兩側便燃起了沖天的火焰,那些衝到近前的士兵立即被火焰擋住了視線,那準備射出的箭也沒有了目標,有的繼續成拉弓姿勢,站在哪裡。有的箭射出去落在了火堆裡。
門山對面山谷守着的許瑾正在給進谷的士兵下着密令:”別人格殺勿論,楚貓兒一定要活得,傷一根汗毛都不行!“
那些士兵一邊答應着,一邊往裡面衝。
可是過了許久也沒有進展,這兩側圍堵,將敵人困死耗死在山谷中的計謀難得如此成功,還把號稱百戰百勝的戰神楚貓兒給引入了谷中,絕不應該再有什麼意外發生!
可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裡面仍然毫無動靜,許瑾不禁急了,催馬進了山谷。
這才發現,裡面挨挨擠擠的都是暈頭轉向的士兵,他氣得大罵着:”混蛋,跟我向前衝!“然後帶着這些士兵,催促着前面不動地士兵,向前走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地上躺着不少昏睡的士兵和戰馬。
他們睡得那個熟,即使有人和馬在他們身上踏過去,他們都不帶動上一動的。
許瑾也不傻,知道他們中了迷藥,便氣呼呼的令人把他們擡走,然後帶人穿過已經燒成灰燼的火堆。衝進了那個空蕩蕩的通道,他們四處搜尋,卻始終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很快他帶來打伏擊的十萬人馬都集中在了這個區域。
他本來也打算被楚貓兒來個以少勝多來着,可是明明看到對手鑽進了自己佈下的圈套,竟然就這樣眨眼間消失無蹤了。
這叫他如何肯相信,莫非楚貓兒真的會妖法,把自己帶來的十五萬大軍都給隱身了。
正在疑惑,突然聽到山谷上空一聲大喊,”動手!“
他聽出這個聲音是楚貓兒的,剛想循聲找人,突然聽到轟隆隆無數巨響,將山谷中震得地動山搖。
他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只見一塊巨石當頭砸落下來,他還沒有來的及驚叫一聲,便連人帶馬砸成了一團肉餅。
眨眼之間這個多疑的傢伙,竟然在稀裡糊塗的情況下送了命,直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的十萬大兵是怎麼全軍覆沒的。
無數的巨石轟然從兩邊的石壁上轟然滾落下來。
山谷內的十萬兵馬失去了頭領的指揮,本就已經亂成了一團,如今再遇到亂石砸下的滅頂之災,在混亂中,哭喊着,掙扎着,四處逃竄着,將自己的受傷的人也踩踏在腳下。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遍地都是亂石,還有血淋淋的屍體。
將整個通道都堵得死死的。
楚貓兒帶着人從側面的山坡通過了這段慘不忍睹的區域。
然後在血腥氣腫忍着一陣陣的乾嘔,穿過這片通道,帶着十五萬大軍,順利的通過門山,進入了南疆內部。
當許鯤鵬得知自己的兒子死在了門山通道之後,幾乎傻了。
許瑾帶走十萬大軍之後,他身邊只剩下了不到十萬人馬,如今聽說楚貓兒大軍已經到了鳳凰嶺下。
聽到這個恐怖的消息之後,便有一萬多人趁夜裡丟下武器,和盔甲逃下鳳凰嶺,跑回家去了。他們也不過是跟着許鯤鵬混口飯吃而已,纔不會爲了他把性命搭上。
剩下的八萬人人心惶惶,根本無心再戰。
可是蠱王慕流沙卻在此時來到了鳳凰嶺,用毒控制了這八萬人,讓他們不敢下山逃走。
鳳凰嶺三面是峭壁懸崖,一面是山路,所以楚貓兒並不圍山,而是在山前唯一的山路前紮營,以逸待勞坐等他們出戰。
整整一個白天山上都沒有任何動靜,楚貓兒根據慕流雲的提議,叫人在自己營帳周圍,撒上了一圈厚厚寬寬的藥粉。
晚上一夜都聽到悉悉索索之聲,等天亮來看,竟然在營帳外死了無數的毒蟲、毒蛇之類。
原來是蠱王趁夜色操控山間的毒蟲來襲擊營房,而那些毒蟲都被慕流雲研製的藥劑給毒死了。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蟲,楚貓兒又無法吃東西了,把自己胃裡的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端木水墨給她服了幾顆帶着清香的藥丸,這纔將那些症狀緩解了,可是身體卻病怏怏了,又酸又軟,很是難受。
第二天,慕流沙帶領人馬來公然叫陣,慕流雲讓每個士兵在舌下含了一個藥丸。莫飛鴻和龐紫、江大川則帶着人馬出戰。
十五萬大軍對付八萬人,已經不必再用什麼計謀,一場混戰之後,慕流沙帶的八萬人剩了不到一半。
無奈之下只得帶人回山。
夜裡楚貓兒、端木水墨和冷月帶着慕流沙,潛入山嶺上的營帳中,將解藥散發給那些被慕流沙控制的士兵。
於是一夜之間,四萬人跑的只剩下一千對許鯤鵬忠心的士兵。
見大勢已去,慕流沙便丟下許鯤鵬,回到了自己的地獄谷中。
第二天一大早沒等楚貓兒下令攻山,那一千士兵已經帶着許鯤鵬的屍體下山來投降了。
原來許鯤鵬自知末日已到,最終不忍讓一千人跟他同赴黃泉,便服毒自盡,讓這些人帶着他的屍體去投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做了一件好事。
楚貓兒知道這些人不可信任,但是流向民間又是不安定因素,於是讓莫飛鴻把他們編入自己的萬人衛隊中,用九個人監視一個人的方法,把這些人消化入自己的隊伍中。
南疆之事解決之後,楚貓兒把莫飛鴻和江大川、龐紫留在鳳凰嶺,以消滅這裡其他許氏父子留下來地殘餘勢力。
然後帶着幾百人,和端木水墨,冷月、慕流雲一起去了地獄谷。
地獄谷中一片陰霾籠罩,在慕流雲的指引下,衆人很快找到了慕流沙所居住的那座小木屋。
在那個獨立的木屋之外,有幾十個屍體橫七豎八的臥在地上。
“好弟弟,你就是這樣報答哥哥的養育之恩的!”一個陰森的聲音從木屋中響起來。
慕流雲皺了皺眉頭,淡然說道:“大哥,我只是在替你贖罪!希望你在死後,靈魂能少受一些折磨!”
“是嗎?”隨着那個陰森的聲音,慕流沙穿着一襲黑衣從木屋中走出來,他身後幾十個屍體倏地站起來。然後四肢僵直的跟着他移動着腳步。
這還是楚貓兒第一次在明亮的陽光下看到這個令世人聞風喪膽,雙手沾滿血腥的蠱王。
他的眼神和冰冷,臉上的表情很冷漠,和弟弟的容顏有幾分相似,若不是那花白的頭髮,也算是個美男子。
“楚貓帥,你爲什麼非要跟本王作對?”慕流沙突然問楚貓兒。
楚貓兒懶懶得打了個哈欠道:“這句話應該是本帥問你纔對!”
“好,那本王不妨告訴你,我跟你作對僅僅是因爲想把你弄到地獄谷來陪我過完這後半生!誰叫你殺了我的蠱後,讓我從此一個人孤苦伶仃呢?”慕流沙嘲弄的說道。
“恩,夠爽快!那你一定會失望的,因爲本帥不可能喜歡一個雙手沾滿無辜人的鮮血的人!所以本帥今天來送你上路,去地獄找你的蠱後,和她團聚!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楚貓兒聳聳肩膀道。
“好吧,既然貓帥非要本王的命,那就憑你的本事來拿吧!”他抱起雙手,陰冷的一笑。
楚貓兒緩緩從自己背後取出天芒劍,冷冷笑道:“好!”
一個好字出口,她便要飛身躍起,打算用天芒十三式來處理對付他,即使殺不掉他,起碼還可以一次性的處理掉他身邊那幾十個屍體。用毒操控植物人,這個傢伙實在是慘無人道。
這些活死人,並不怕砍傷,刺傷,也沒有痛感,不會畏懼,只知道按照命令來做事情。
可是如果她將他們全部砍得七零八落,她就不信他們還能把自己的身體接回去。
可是她還沒有躍起來,就已經被端木水墨給死死扯住了。並用手臂將她緊緊禁錮着,不讓她上前動手。
“師父,你幹什麼?”楚貓兒不明白端木水墨爲什麼把自己看的死死的,自己做什麼都不讓。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以前總是在一邊看着自己做,自己做不好他纔出手幫忙。
可是現在他竟然不想讓她動上一動。
“貓兒,那些屍體很噁心,讓冷月他們上吧!免得一會兒,你又要吐了!”端木水墨將她手中的劍拿下來,然後替她又放回劍鞘中去。
說罷向冷月施了一個眼色,冷月便帶着衆人向那羣屍體衝了過去,慕流沙只是抱着胳膊在一邊隔岸觀火,動也不動一下,貌似這些屍體跟他無關。
冷月、莫飛鴻、江大川還有龐紫,帶着一百名身手很好的士兵,跟幾十個屍體動起手來。
他們舌下都含着慕流雲給的避毒丸,所以不怕那些屍體上發出的毒氣,這場戰鬥很詭異,因爲他們無論怎麼刺砍、捅劈、那些屍體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那怕是胳膊被砍斷了,仍然用另一隻胳膊拿着武器,衝過來。
一條腿被砍掉了,便單腿蹦着殺過來。
一場慘烈的血雨腥風之後,滿地都是血跡和斷肢,但是那些屍體仍然在地上掙扎着要起來再戰。
慕流雲看得忍無可忍,便拿出一個小瓶子,將一片藥粉撒了過去,那些藥粉沾到那些屍體上時,屍體便砰然起火,開始燃燒起來,不一會兒便在地上化爲了一堆灰燼。
看到屍兵都被弟弟解決了,慕流沙慘白着臉色憤恨地說着反話,道:“流雲,好弟弟,你做得很好!”
慕流雲的臉色也是慘白的,他用眼睛深情的看着哥哥,把那個小瓶子交給了冷月。然後邁步走過去,輕輕拉起哥哥的手,說道:“哥哥,該收手了!”
慕流沙狠狠的揚起了手,但是那手卻沒有落到弟弟的臉上,便緩緩垂落下去,慘笑道:“好弟弟,原來你是陪哥哥上路的!“
楚貓兒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流雲和慕流沙,焦急的喊道:“流雲回來,你是我的人,別做傻事!“
而端木水墨緊緊抱着她,不讓她動上一動。
慕流雲回頭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楚貓兒一眼,一雙晶瑩的大眼睛中蓄滿了淚水:“貓帥,流雲無福做您的人了!不過下輩子如果讓流雲再碰到你,我會毫不猶豫的跟您一輩子!”
那淚水落到晶瑩的下頜時,嘴角的一絲血跡也流了出來。
“流雲!”楚貓兒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衣襟上。
“貓帥,保重!”說完這句話他的眼睛便緩緩閉上了,長長的睫毛間還掛着晶瑩的淚珠。
慕流沙慘笑着大喊了一聲:“弟弟!”隨之身體頹然倒下,和慕流雲倒在了一起。
“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好男兒!”冷月將那小瓶子撒上了慕流沙和慕流雲的身體,轟然一聲,火苗竄起來。
看着他們兩兄弟一起在火焰中燃燒。
端木水墨一聲喟嘆:“塵歸塵、土歸土!恩怨難分,願你們安息!”
楚貓兒仰頭看着天,直到眸中的眼淚乾涸。
她並沒有愛上慕流雲,只是憐惜他而已。可是現在她覺得慕流雲並不用憐惜,他同樣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一路趕回京城,耗費了半月的時間。
當她風塵僕僕的出現在家門口時,楚千山和楚咪咪,淚眼婆娑的將她抱了又抱。
帶着他們回到了貓帥府,秋惜諾、雲魅、軒轅清風、燕留香、諸葛笑,等人都來迎候她。
最開心的還是攸可愛和攸慕楓,他們見到楚貓兒,一人扯着她一隻手,讓她都沒法抱着韓嘯天了。
黃昏時他們來了一場團圓宴,可是冷月和端木水墨誰都搶她的酒喝,直到最後她幾乎滴酒未沾。
爲此她差點氣暈了,可是端木水墨便又拿出梅花露來討好她。她才暫且忍了下來,最近她發現自己動不動就愛發脾氣,而且對端木水墨也是這樣子。
身體的倦怠感越來越明顯,在衆人歡笑的酒桌上也不禁哈欠連天,讓細心的雲魅和軒轅清風很擔心。
在她趁端木水墨不注意,伸手去拿酒壺的時候,手腕卻被雲魅給抓住了,而他的手指下意識的搭在她的腕脈上時,不禁神色一怔,緊接着便是滿眼喜悅。
這下子端木水墨和冷月的眼光又落到她伸出的手上了。
偷拿酒壺的計劃徹底被雲魅破壞了。
“放開!阿魅!”楚貓兒氣得抖開他的手,用手去搶酒壺。
“貓兒,你現在不能喝酒!”雲魅、端木水墨、冷月的手一起按住了她的手,楚貓兒不禁悲催了:“你們都怎麼了?”
雲魅想解釋,端木水墨卻制止了他,雲魅瞪大眼睛充滿了好奇。這件事情是件大喜事,爲什麼要隱瞞呢?
軒轅清風也奇怪的看着他們三個不曉得他們在糾結什麼。
攸可愛和攸慕楓也皺起了小小的眉頭。
看着女兒弄來的這麼一大堆絕色的男人,楚千山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催,只是拿着酒杯低頭喝着酒,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天下誰有他這樣子的岳父,一個女兒卻弄來一大堆的女婿,而且一個比一個美貌,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一個比一個來頭大。
天下第一殺手,天下第一神醫、太子、皇子、還有位什麼仙人!
估計天下當岳父的將來沒有一個人比自己頭更大了,將來怎麼對待這一大羣女婿呢?
楚咪咪卻很開心,一個個叔叔叔叔的親親熱熱的叫着,只有冷月改口叫爹爹,引得別人一起對冷月怒目而視。冷月只能低下頭裝作沒有看到。
“丫的,管他呢,大不了就是絕症嗎?要是那樣的話,我現在不喝個痛快,等掛掉了,你們去給我上墳的時候,我還能喝得到嘛?”楚貓兒氣呼呼地喊道。
一句話把整個桌上的人都給嚇懵了,各個目光驚恐的盯着她。除了端木水墨、冷月、和雲魅有點不知所措。
“貓兒不要亂想,你身體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端木水墨急忙對她說道。
這句話若不趕緊說出來,那可現在就要惹起動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