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手機鬧鈴,剛剛響了兩聲,根本沒睡實的我,瞬間睜開眼睛,按了一下鍵盤,隨後扭頭看一眼,躺在身邊,一動不動的柳迪,慢慢掀開了被子。
“沙沙……!”
我速度很慢的轉身下牀,拉了拉柳迪身上的毯子,聲音很小的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這時躺在牀上的柳迪,緩緩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臥室玻璃門外,燈光投射着的我的背影。
“嘀鈴鈴!”
我手中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我站在門外,聲音沙啞的接了電話。
“我進瀋陽了!”小舞的聲音泛起。
“嗯!我知道了!”我答應了一聲。
“……馨馨,在我旁邊,你要不要跟她說句話!”小舞沉默了一下,出言問道。
我停頓在門口,聽着小舞的問話,手掌搭在我和柳迪臥室的門把手上,咬了咬牙,回答道:“幫我告訴她,我去接她回來!!”
“……!”小舞沒說話,沉默了能有三四秒,直接掛斷了電話。
柳迪躲在屋裡,耳畔不停迴盪着那句:“我去接她回來……!”
她起身坐在牀上,聽着臥室外,聲音微弱的響動,腦中一片混亂,無數畫面好像來自,草原的數萬鐵騎,揚刀怒吼着,闖進自己的思維!!
不知道爲什麼,腦中畫面總是定格在,我和洪馨,多年以後,再次相遇的那一刻!!
而那時的她,靈魂該去往何處,又該如何安放??
“咣噹!”
防盜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柳迪鬼使神差的撲棱一聲坐起,邁步下了牀,連衣服都沒換,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外套,裹在身上,踩着拖鞋,就跟了出去。
……
從HH市,開到瀋陽的兩臺北京吉普上,前面一臺車裡,彌勒坐在副駕駛,開車的是一個歲數不大,但很精壯的青年,後面坐着三個面無表情的漢子。
後車,阿大坐在副駕駛上,小舞拖着下巴,坐在後面,直愣愣的看着,正在對着鏡子,認真看着自己的洪馨……
“你要化妝?”小舞皺着眉頭問道。
“沒有……他不喜歡……我化妝!”洪馨沉默了很久,低頭說了一句。
“那你看什麼?”
“我好像有皺紋了……!”洪馨扭頭看向窗外,俏臉微紅的說了一句。
“……!”小舞默然無語。
“他還好麼?”洪馨淡淡的問了一句。
“……還好吧!”小舞實在不知道該衝這個,今天才想起來照鏡子的女人說什麼。
“他爸媽身體不好,凡凡在他們身邊鬧,也不知道,老人能不能受的了!”洪馨輕皺黛眉,語氣有些擔憂。
小舞徹底無語,不再搭話。
……
另一頭,我出了小區,走到柳迪家樓下,點了根菸,站在小區門口,看見了那臺半截子拉菜車。
略微停頓了一下,擡起手,指了指街道。
“嗡!”
高東啓動汽車,晃了一下大燈,調了個頭,直接走了,而我走到馬路牙子上,舔了舔嘴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去哪兒?”司機扣下表出言問道。
“龍域酒窖附近!”
“好叻!”
司機答應了一聲,掛上檔位,一流煙沒影了。車剛走沒有兩分鐘,柳迪開着RRV4,從小區內駛了出來,跟在了我的後面。
……
遠處,一直在蹲坑的暴暴,看見我從小區內走出來,衝着菜車擺手,扭頭衝着鄭坤問道:“跟哪臺??”
“……別跟那臺菜車,遠點跟在孟飛後面!”鄭坤面無表情的說完,伸手推開了車門,隨口說了一句:“切記,一定要看見換人,再動手!”
“什麼意思?”暴暴皺眉問道。
“……我還要跟洪濤那邊扯皮,你辦完,咱倆約個地方會合!”鄭坤扭頭看向暴暴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幹?”暴暴擡頭問道。
“……暴暴!在這件事兒裡,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你不能讓一個用腦的人,去跟你殺誰,明白麼?”鄭坤皺着眉頭回了一句。
“呵呵!”暴暴舔着嘴脣笑了。
鄭坤看着他,沒吱聲。
“坤哥,你真當我傻呢??!”暴暴盯着鄭坤問道。
“……你什麼意思?”
“咱倆在這分開!關於再見面,是不是得唱個,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後》?”
“你想多了!”鄭坤說着,就要推開車門。
“蓬!”
暴暴回手抓住了鄭坤的胳膊,直白的說道:“坤哥,你不去,我肯定也不去!”
“你非得拉着我幹什麼??不是你說的,你要乾死孟飛,給你媳婦報仇麼?”鄭坤有點煩躁。
“給我媳婦報仇沒錯!但他媽的你不能拿着,我給我媳婦報仇的機會掙錢!完了掙完錢,還想甩了我跑!!”暴暴瞪着眼珠子,回了一句。
鄭坤看着暴暴,眨了眨眼睛,心裡有點訝異,也有點煩了。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句話,教會個徒弟,餓死個師傅。
“啪!”
暴暴突然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頂在了鄭坤腰間,隨後目視前方,有些癲狂的說道:“哥,要不咱倆,投案自首去吧!!我身上沒啥事兒,判不了死刑!”
“……你槍從哪兒來的?”鄭坤再次愕然。
“操,你忘了,那天你給福鑫手指頭剁了,出停車場之前,你把他的槍,扔垃圾桶裡了??還是那句話,雖然你聰明,但不能拿誰都是二五子。你整了把,不知道從哪兒陶騰來的假冒僞劣噴子,就想讓我整死孟飛??呵呵,操,你咋不給我根長矛,讓我扎死他呢?”暴暴皺眉問道。
“咣噹!”鄭坤沉默半天,粗暴的拽上車門,叉着手,咬牙說道:“走吧!”
“呵呵,坤哥,我也是迫不得已!”暴暴頓時笑了。
“操你媽,你別說話!”鄭坤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說着,暴暴開車跟在了柳迪車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