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縣,某派出所戶籍室裡,上面特派的打黑專家,代理局長甄志,揹着雙手,手裡拎着一個牛皮檔案袋,有節奏的拍着後面的大腿,不緊不慢的推門走了進來。
“甄局!”負責審訊的刑警隊長和記錄員,站起來跟甄志打了個招呼。
“啪!”甄志伸手拍在了刑警隊長肩膀上,看着王大友,對刑警說道:“坐!咋樣了,還沒撂呢??”
“油鹽不進個貨,雜說就是聽不懂!”刑警隊長有點無語。
“呵呵!”甄志笑了笑,擡頭看向了,考在鐵椅子上的王大友,隨意的坐在對面凳子上,敲着二郎腿問道:“困的直打哈欠,你這幾天沒睡覺了!?”
“我知道你們,我他媽一輩子,啥也沒幹,就跟你們這幫人扯皮了,不就24小時拖延戰,不讓我睡覺麼?!行,那我就挺着,最好睏死在這兒,大家都省心了!!”王大友一副我就是流氓,你愛咋咋地的表情,不停的跟眼睛做着鬥爭,聲音挺大的說道。
“呵呵,你挺流氓唄?!”甄志敲着二郎腿,從上衣兜裡掏出一盒軟蘇煙,抽出一根放在桌子上。刑警隊長愣了一下,拿起走過去,塞在了王大友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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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王大友狠裹了一口,隨後吐出一口煙,神色精神了幾分,吊兒郎當的抖着大腿,擡頭看着甄志說道:“流氓算不上,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進來的多了,啥事兒看不明白!!”
“你看明白了麼?”甄志抽了口煙,眼睛同樣泛着紅血絲,笑着問道。
“看沒看明白,我不知道,反正飯店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也是受害人,呵呵!”王大友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知道飯店的事兒,跟你沒關係!”
“那你抓我幹啥?”王大友皺眉問道。
“唉,你懂法麼?”甄志往前竄了竄,好奇的問道。
“關於刑法,我還是略有研究的!”王大友矜持的說道。
“入室盜竊未遂,與被害人發生衝突,用刀將他人紮成重傷!你說這案子,該怎麼定性?”甄志虛心的問道。
王大友一愣,皺起了眉頭。
“你不知道???”甄志快速追問。
“……我JB也沒盜竊過,我哪兒知道!”王大友有點燥的說了一句。
“你沒有麼?”
“……沒……有!”王大友咬牙說道。
“呵呵!”甄志笑了笑,後背靠在了鐵椅子上,伸手摸了摸牛皮檔案袋,隨口說道:“入室盜竊未遂,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盜竊價值,超過一萬,三年起,每多五千塊錢,多加一年,最高可獲得死緩!!盜竊過程中,與被害人發生交流或衝突,性質可定性爲搶劫,搶劫罪,三年起,根據性質量刑爲3——10年,如有傷害情節,加故意傷害罪處理,最高可判死刑!!04年9月1日,H市棉紡廠,被害人王某,從銀行取出十萬零三千六的服裝貨款,和兒子一個學期的學雜費,不料……夜間不慎進來竊賊……!”甄志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王大友,手指在牛皮檔案袋上,來回畫着圓圈,語速很慢,一字一頓的說道。
“……呵呵,你不用詐我!!”王大友咬牙回了一句。
“我他媽用得着詐你麼?!明告訴你,是不是你乾的,都能判你,你信麼??”甄志突兀的指着王大友喊道。
“你爸大官啊?!吹牛逼不上稅啊??!你憑啥判我?”王大友哽着脖子說道。
“就憑H市政法委書記,是我姐夫,行麼!能判你麼??”甄志毫不猶豫的問道。
王大友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朋友,你歲數也不小了,別告訴我,什麼兄弟情義金山不換,行麼?現實點唄,都到這時候了,誰是誰小弟,誰又是誰影子??雙城死了十來個人,政府能讓這些人白死麼?案子不是你一個人參與的,還想着咬死了不撂,誰也沒招!!那是傻B知道麼?!國家真想辦案,是你大板牙緊就好使的麼??要不,咱就繼續耗着,回頭,我閒着沒事兒給你上點機器,你看看那是啥效果,呵呵!”甄志指着王大友,笑呵呵的說道。
“……!”王大友滿頭是汗,咬着牙關,一聲不吭。
“真他媽不知好賴,行,你繼續挺着!!?”甄志突然站了起來,轉身衝着刑警隊長說道:“不用審了,給他押二看,二科時間給他耗到底,看守所扔他兩年,再說!!”
“知道了!”刑警隊長趕緊點頭。
“等等!!”王大友擡頭喊道。
“咋滴?”甄志不耐煩的皺着眉頭。
“我說……!”
甄志看着王大友,停頓了一下,再次緩緩坐下,搓了搓手掌,笑呵呵的衝記錄員說道:“出去,給他訂點飯菜,這傢伙,都餓瘦了!”
……一個小時以後,甄志開始問話。
“跟誰來的瀋陽這邊?”
“老古!!”王大友咬牙回了一句。
“說說這個老古!”甄志沉默了一下,再次問道。
“我對他不算太瞭解,以前我在H市一個歌廳裡上班,通過別人介紹,認識了老古,但平時很少接觸,對我們約束力也不那麼強。他就有事兒的時候叫上我們,而且挺有錢的,只要張嘴,三四萬直接就去拿,所以我還挺願意跟他在一起的!!”王大友滿嘴油漬,低頭抽菸,緩緩說道。
“你們平時直接和老古聯繫,還是中間還有人??老古身邊還有誰?”
“嗯,我們直接和老古聯繫,他身邊很少有人,只有鄭坤跟他走的挺近!每回見面,鄭坤都跟他在一起!!”王大友思索了一下,認真回答。
“刷,刷!”
甄志在本上記下了鄭坤的名字,思考了一下,繼續問道:“以前的事兒,咱先放放,你先說你們來瀋陽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