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志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除去對涉黑團伙深深痛恨的性格以外,他跟普通人無異,他也有七情六慾,自己媳婦讓人睡了,他遠遠看一眼,可以裝不知道,但當未婚妻舔着臉,把這事兒挑明,並以此懇求的時候,他滾滾燃燒的怒火,也需要一個發泄口。
“咚咚咚!”
提審室的鐵門顫抖,落下灰塵,敲門聲響起。
張維全身痙攣,坐在鐵椅子上渾身抽搐,汗水噼裡啪啦的順着臉頰滑落,扭頭吐了口唾沫,竟全是血絲。
甄志擦了一把臉,冷冷的看着張維,轉身走到門口拽開了鐵門。
門口的看守所所長,掃了一眼裡面的張維,皺了皺眉,趴在甄志耳邊小聲說道:“甄局,這案子不是你一個人往上瞟,別整的叮噹的,弄出點事兒,我不好交代!”
“我有分寸!”甄志繼續低頭擦着汗水,隨口說道。
“相互理解!”所長點頭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甄志站在門口,扭頭看向了室內的張維,擡起手臂指着他說道:“有我在,你想全抗了,那是做夢!!”
“呵呵……我兄弟只要沒死絕,我保證,你這綠帽子可以一天換一個,一輩子不帶重樣兒的!”張維攤在鐵椅子上,舔着嘴脣,說完哈哈大笑。
甄志緊緊攥着拳頭,牙齒咬的嘎嘣直響,轉身走了出去。
……
冬天寒冷刺骨,雪花紛飛,年關越來越近。
案子已經快到檢察院了,這天是洪濤和旭哥,我,張維等所有主犯的最後一次提審,甄志準備的很充分。
“洪濤!你是否承認殺害了郭遠東(彌勒)?”甄志問道。
“承認!”洪濤低着頭,沒有任何思索的回答。
“打了幾槍?”甄志再問。
“記不清楚了!”
“槍械是誰提供的?”甄志的思路已經很清晰了,由於很多第二骨幹,都是在逃,或者已經死了,如果翻以前的案子,很多線索接不上,所以他現在準備拿養老院當天的火拼說事兒。
“我!”
“在哪兒買的?”
“記不清楚了!”洪濤神色坦然,沒有任何否認。
……
另一頭,張旭的審訊室裡。
“張旭,當日養老院內,你是否用刮刀,傷害過李元?”
“我想捅死他!”旭哥笑着回了一句。
“憑你這一句話,我能判你殺人未遂,你信麼?”審訊的警察,冷冷的看着旭哥。
“你可嚇死我了!中國人有多少人喊着滅了小日本,那按照你的思路,是不是這事兒算是屠國未遂?哈哈?”旭哥笑着反問。
審訊的警察,皺了皺眉頭,沒在糾結這個話題,繼續問道:“當日,張小舞死後,你是否說過,讓張維,孟飛,打死代永發!!”
旭哥聽到這話,頓時知道這是個坑,案子的關鍵點,很可能就在這兒。
“你是否說過?”
“記不清楚了!”旭哥搖頭回了一句,這話如果承認了,完全可以打上指使他人殺人。
“你必須想清楚!”
“我說我記不清楚了!”
……
“孟飛,張旭是否對你說過,讓你打死代永發?”
“沒有!”我乾脆的回答。
“那你爲什麼拿着手槍搶把,重擊代永發的頭部?”
“他開槍打我!我肯定揍他啊!”我理所當然的回答。
……
“張維,張旭是否對你說過,給我乾死小代?”
“他是個Jb,在東海龍宮他能指揮我麼?小代是我捅死的!”張維乾脆利索的回答着。
“那你爲什麼要殺害代永發?”
“因爲他長的太磕磣!”
“……!”警察咬牙一陣無語,隨後問道:“孟飛,動沒動手幫你?”
“他動手不是幫我,是小代先開槍打的他,他自衛反擊來着!”維維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到。
……
畫面切回洪濤那一邊。
“洪濤,你當時有沒有聽見,張旭說了一句,維維,小飛,給我乾死小代??”甄志仿若隨意的問道。
聽到這話,一直精神萎靡的洪濤,眼睛中閃過一絲神采,隨後沉默不語。
“洪濤,都這時候了!你還唱《一萬個捨不得》啊?呵呵?”甄志看着洪濤,舔着嘴脣問道。
“唰!”
洪濤擡起頭,回想黑哥跑出去的畫面,回想起張維瘋狂拿刀捅死小代的畫面,沉默好久說到:“我聽見了!!”
“你聽見什麼了?”甄志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再次快速問道。
“我聽見張旭說出,讓張維和孟飛,殺了代永發的話!”洪濤面無表情的說到。
“爛尾樓槍戰的時候,子剛怎麼死的?”甄志掃了一眼電腦裡洪濤的畫像。
洪濤對着鏡頭,腦中蹦出洪馨走在雨中,孤獨,無助,彷徨的樣子,緊緊的攥着拳頭說到:“孟飛殺的,我親眼看的!!”
“好,說說細節!”甄志滿意點頭。
……
一整天的審訊過後,提審組幾十號人,離開了個個看守所,隨後匯合在HH市的公安局內,開了一次會。
“案子已經接近尾聲,口供也基本捋清楚,現在就是證據這一塊,大家都知道張旭極其狡猾,近幾年東海龍宮的事兒,他都交給張維處理,自己呆的很老實,他除了砍豬老三等幾個傷害案以外,我們並沒有他參與其他犯罪的直接證據,所以代用發的死,是能不能判死張旭的關鍵,洪濤的口供現在已經打破了僵局,我需要快速組織證據,比如三棱刮刀上的指紋,代用發跟張旭廝打時候的傷痕等等!另外,還有孟飛殺害子剛的案子……!!”甄志滔滔不絕的衝着衆人,播放着演示稿,過程非常詳盡。
會議結束,甄志邁着大步走了出去,撥通了楊部的電話。
“喂,揚部,我這兒的活幹完了!一會我準備把材料移交檢察院!”甄志快速說到。
“案子時間有點長了,大家都憋一口氣看結果呢,你快速處理,快速結案!”揚部沉默一下,緩緩說到。
“我明白!”
“就這樣!”
說完,二人掛斷了電話,當天下午,案子進了檢察院,口供清晰,證據充足,所以檢察院起的作用,就是走個流程,幾乎不會有任何變化,等待我們的就是,法院的直接判決。
而我,旭哥,張維,洪濤死人,都將以故意殺人爲第一訴訟,組織黑社會團伙,組織賣淫,組織賭博,故意傷害等一系列,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的罪行,進行起訴。
這些案子加一起,法院會給什麼判決??
死刑,沒有緩兒,妥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