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鮮血順着褲腿,緩緩流淌,張維臉色慘白,微笑着看着我,就要向後倒去,就在這時,王木木拖着傷腿,上前一步,扶住了張維。
“你他媽有病!!這是何苦!!”木木眼睛紅紅的,捂着張維的傷口吼道。
“你知道旭哥爲什麼資金總是拮据麼??”張維摟着木木的脖子,強行穩住身體,緩緩問道。
王木木看着他,沒說話。
“他把錢都給我了……半年時間……三百多萬啊!!三百多萬!!這錢不能白花啊!小飛的子彈也不能白挨!……所以我必須得回去……我已經有點眉目了!”張維咬着牙說道。
“……你哥,看重的是你的命,錢是其次!”李猛淡淡的說了一句。
“呵呵,我知道,心裡有數!”張維點頭說道。
“這個人,沒看見你動手,他也不明白小三是啥意思,你能處理好吧?”李猛用槍指了指,地上那個被張維拍到的青年,挑着眉毛說道。
“小事兒……我身上的傷口,還有那個光碟,在加上一個‘人證’,應該可以滿足洪濤的胃口了!”張維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恩,既然回去,那你就趕緊走吧!時間太長會起疑的!”李猛考慮了半天,認可了張維的想法,點頭說道。
“對了!範虎和曹明,是洪濤的人,而管軍背後……站着的就是那個人!”張維好像想起了什麼,突兀的對着李猛說道。
“我們年輕的旭老大,早猜到了,範虎殘了……至於曹明……呵呵!”李猛笑着說道。
“還有,今天給我們通風報信的是秦萬天!”張維繼續說道。
“……這個秦萬天,太他媽的狡猾了!”李猛咬着牙罵了一句。
“呵呵,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做,一張模糊不清的光碟,遠沒有讓咱們跟洪濤掐起來,來的有價值……!”張維也笑了。
“他快死了!那個人回來,三家聯手吃了秦萬天!”李猛惡狠狠的說道。
“但願吧!”張維搖了搖頭,似乎不太相信李猛的話。
“走吧!這是旭子讓我給你的!”李猛緩緩走到張維身前,將一張銀行卡塞進了張維的手裡。
“多少?”張維捂着流血的傷口,嬉皮笑臉的說道。
“100個!你旭哥真捨得給你花錢,操!”李猛挺不樂意的罵了一句。
“哈哈!旭爺敞亮!”張維毫不猶豫的把卡,揣進了自己的兜裡。
“恩,趕緊走吧,阿力,給那個傻B擡車裡去!”李猛指着地上的那個青年說道。
隨後劉力和李猛兩人將,那個被張維,一拍磚,拍在後腦中樞神經短暫休克的青年,擡上了寶馬X5。
而木木則是扶着張維,緩緩走到了我的身邊,張維哆哆嗦嗦的,伸出滿是鮮血的雙手,在木木兜裡掏出一盒煙,隨後放在我嘴裡,給我點上。
我抽了兩個以後,張維搶了回去,又了兩口,給了木木,我們彼此看着對方,都沒說話,靜靜的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
漆黑的夜裡,微微散發出些許光亮的香菸,慢慢燃燒着,張維,木木坐在地上,把煙用手掌擋住,讓它燃的不是特別快……
抽到一半,我們都不捨再抽,……抽完這根菸,我們又要分開,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不知何時還能在一起喝酒,談天論地。
“小飛,木木,保重!!等着我回去!”張維眼睛淚水在打轉,咬着嘴脣,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維維,你要是有事……我就開車撞死洪濤,然後天天去他家祖墳上拉屎……!”王木木用另類的方式,表達着內心的情感。
“別扯,洪濤的祖墳是黑哥……黑哥……是洪馨的爸爸……也就是小飛的老丈人……你往小飛老丈人腦袋上拉屎……!”雞腸子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插嘴說道。
張維沒搭理傻BB的雞腸子,費力的伏在我的耳朵上說道:“飛……男人要懂得取捨……如果你現在離開……理由是最充分……最好的時機……你現在離開……沒人會怪你……你懂我的意思麼?”
“我懂!但是我不能那麼做……!”我無奈的笑了一下。
“哎,我也知道你是這個答案!”張維廢了的按着,王木木的腦瓜子,站了起來。
“那你還說!”我翻了白眼,緩緩說道。
“我說不說是我的事,你怎麼做是你的事!!真的,你好好想想!”張維認真的看着我。
“你們在哪裡,我就在那裡!”我堅決的說道。
“犟驢!!你們……保重,我要……走了!”張維看了我們一眼。
“……不去了行麼?”王木木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再次問了一句。
“呵呵!”張維沒說話,拍了拍木木的肩膀,隨後一瘸一拐,頭也不回的走寶馬X5。
我認真的張維的背景,想要在腦海中,深深的烙印下來。
“轟!!”
張維走上汽車,緩緩啓動,隨後慢慢的向後倒去。
“維維!!保重!!”木木站了起來,大聲喊了一句。
“哥幾個!等我回來!!”
空曠的田地裡,迴盪着張維的喊聲,隨後寶馬X5慢慢走出了我們的視線,張維再次……上路了……
“他會回來的!!這小子,鍛鍊兩年,就是第二個秦萬天!!”李猛看着消失的張維,認真的評價着。
“我不想讓他,變成秦萬天!!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回來!”木木忍着淚水,呢喃的說道。
“……”李猛看着木木,沒說話。
滿是玉米杆的田地裡,一片狼藉,三條鮮活的生命,徹底結束在了這裡,上萬毫升的鮮血,染紅了這片黑土地……
這個黑夜充滿了暴力,充滿了罪惡,正值青春年華的我們,天天都在開槍殺人,或者被人槍殺,捅死。
我此時感覺到無比疲憊,身體累,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