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時奮不顧身伸出的手

上路的那天凌凡沒有向任何人告別,只是象徵性的在父親一個月都可能不去一趟的書房裡放了一張紙條,而上面也就是簡單的三個字‘我走了’。

只是那天在他不曾發現的某個位置,一箇中年的身影卻彷彿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爲父知道你有自己的路,所以爲父不會阻攔你,但是……終究希望你能夠平安回來。”他的手裡同樣有一個盒子,只是裡面紙條的內容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在回來,這一去不知是否還能再回來。”

凌凡自己何嘗不知這樣做很傻,盲目的相信那人,最終代價可能是自己的生命。不過這卻也是他活到現在所堅定的事情,那是類似信仰的一件事情。

“信仰嗎?”

那人曾經問他是否還有信仰,年幼的凌凡搖了搖頭,對於那時的他而言那些真的沒有意義。如果說之前對這些東西還抱有一絲絲的敬畏,那場事故之後這絲僅存的敬畏也變成了不屑。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那人笑了笑“信仰不僅僅是對那些所謂的神佛。人不應該沒有信仰,也不可以沒有信仰。它可以是一個人、一件事、一份堅持、一則信念、甚至……一句承諾!但那必然是我們可以爲之付出一切的東西,而這便是信仰!”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他的錯覺,那人說出承諾兩字的時候眼神之中卻有悲意一閃而逝。

“如果你還沒有找到那值得你爲之付出的東西,那麼就順着我的指引,那裡必然有你想要的一切!”那人說的話彷彿魔咒一般會在他腦海盤旋,明明只是說過一次的事情卻總是讓他無法忘卻,也讓他不自覺的去相信着。或者說只是給自己一個正真生存下去的理由!

亞特蘭蒂斯(Atlantis)是一個傳說中的高文明城市,在很久之前突然沉入深海消失。到現在仍末有人證明或否定它的存在。這就是亞特蘭蒂斯之謎。

在地中海西方遙遠的大洋,有一個以驚異文明自誇的巨大大陸。大陸上出產無數的黃金與白銀,所有宮殿都由黃金牆根及白銀牆壁的圍牆所圍繞。宮內牆壁也鑲滿黃金,金碧輝煌。在那裡,文明的發展程度令人難以想象。這便是關於亞特蘭蒂斯的傳說!

毫無疑問那人所給的信息實在過於模糊,如果不是凌凡對他絕對的相信,經過幾天漫無目的的找尋,正常人應該早就放棄了。

漆黑的深海里只有潛艇的眼睛照射的兩道微觀,以及雷達掃描時發出的滴滴聲。偶爾會有奇形怪狀的深海魚出現在視野裡,不過這麼多天過去他也早已見怪不怪。

就在他對着顯示屏心灰意冷的時候,雷達顯示在前面有一深海大峽谷。於是他決定去看看,這個地段之前他沒來過。

潛艇緩慢的來到峽谷上方,凌凡向下張望。峽谷旁的石壁上滿是青苔,不過石壁卻很光滑整齊,應該是常年被激流沖刷。而峽谷下方卻是完全的漆黑給他的感覺則是異常陰冷,光線彷彿都被吞噬看不到半個生物影子。

這一刻凌凡終究是有點猶豫,直覺告訴他下去之後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要說他這年紀真的視死如歸那根本就是扯蛋,畢竟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他臉色陰晴不定了一陣,“也許就在下面了。”他試着內心中安慰自己。也不得不說這樣還是很有效果的,他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看後方,眼裡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峽谷很深無比的陰冷,雖然在潛艇裡不過還是感到一種毛骨悚然,那是被一隻絕世兇獸盯住的感覺。

……

向下變得越來越寬敞,那種陰冷感卻越加濃郁,不知在這如地獄般幽深的峽谷裡潛了多久。凌凡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下潛也不知道幾千米卻完全沒有到底的意思,且兩邊的石壁也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單單靠潛艇的燈光早已無法看見。

凌凡看到前方遠處有兩點亮光在一閃一閃,因爲黑暗的緣故所以兩點光亮變的明顯,也因爲黑暗的緣故使凌凡看不清除那兩點以外的其他事物。於是他朝那光點緩緩移動過去。

時間過了十數分鐘,那光點還是光點雖然變大了一點點,可距離並沒有顯著的縮短。時間、速度、海水散光等因素結合經過數秒的默算之後,凌凡的心中已經對兩個光點有了大致的判斷。

“難道是目的地?可是爲什麼會有兩個?”

這樣的深度出現亮光應該是很不合理的,不過聯繫到那人之後一切的不合理也就變得合理了。

就在凌凡專心思考這問題的時候,光點不再飄忽,卻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急劇變大。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在他前面不遠處停着一隻長相酷似鱷魚的東西,正用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玩具’。

剛剛看到的光點自然是這酷似鱷魚東西的眼睛,不過他現在對着顯示屏驚的擠不出一句話來。如果之前被他判定爲出口的光亮是這東西的眼睛,那麼它的體型自然不是一個受過正常教育的人類所能接受的。

“這不科學!”着屏幕裡的生物凌凡很生氣,但跟多的卻是無奈、無力。

不科學自然是說對方的體型,但是除了這之外,以對方體型計算之後,它以那樣的速度靠近潛艇卻不曾讓裡面的凌凡感到絲毫的搖晃,這本身也是不合道理的。

不過眼前的生物似乎也沒有想讓凌凡多思考的意思,又或者是對眼前的東西感到了無聊。於是張開它那血盆大口直接咬向潛艇。

臨死前的剎那凌凡想到,如果是那個男人對上這樣的怪物有勝算嗎?他的心突然安靜了一點,因爲他相信那個男人的話應該可以的。期待奇蹟的出現嗎?期待着那人會出現拯救自己?呵呵……!

“也許就這樣靜靜的死掉也是個不錯的事情吧,本來應該七年前就跟着母親一起結束的人生。”

轟……炸響迴盪在幽深的水底,然後被漆黑的海水淹沒,不久之後便什麼都不曾留下,又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奇蹟沒有出現,劇情也沒有狗血到這種情況下還有人來救他。那鱷魚也沒放過他的意思,對它而言凌凡和潛艇也不過是飯後的甜點,生活的調味劑。

爆炸蔓延到他面前的一刻,凌凡想起了唯一的朋友熊貓球球。自己不在之後他會不會傷心,不是自己親手做的吃食,那個嘴饞的小傢伙是否還能習慣,然後會不會真的變瘦。之後父親的身影一閃而過凌凡看到了那依舊年輕的母親對着自己微笑着張開了雙手,如同兒時一般將他緊緊的擁入懷中。眼眶微微的模糊,如果可能真的很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有她存在的日子裡。

閉上了眼睛,卻不及淚水打溼臉頰,當時奮不顧身伸出的雙手卻發現什麼都不曾抓不住。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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