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雖然是個主持人,但是也頗有正氣,他此刻看向楊過的眼神也變了變。畢竟陳安可是賭上了自己的一生清名和他老師的名譽,這很驚人。
但是作爲主持人,他必須問得真切,卻聽他道:“陳老,既然您說楊過選手抄襲,不知有沒有證據呢?而且,楊過同學確實做出了《聲聲慢》和《荷花》這樣的名篇,可以說是讓人驚爲天人也不爲過。”
這時陳安也坐了下來,又咳嗽了幾聲,慢慢地說道:“我不得不稱讚《荷花》是一首絕好的詩詞,但是《聲聲慢·尋尋覓覓》這一首詞我卻頗有微詞。我的老師賈嘗先生大家或許都曾聽聞一二,他老人家喜好遊山玩水,曾走過華夏多處山川大地,廣結四海好友。而當時,老師曾在遊歷中有這樣一段戀情,據說是邂逅了一位才女。兩人對對方各有好感,可老師心野,志在走遍這天下,而那女子,當時寫了一首詞給老師......”
“這首詞就是《聲聲慢》。”
李永問了出來,顯然如果是這種情節描述的話,《聲聲慢》的創作原因也就解釋得通了,畢竟這種女子閨怨的詩詞,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男生能寫得出來的。
所有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卻見陳安拿出了一個古舊的書籍出來,他翻開紙頁道:“大家請看,這是數十年前老師留給我的遺物《嘗聞先生集》,若有人來查驗,自然知道年代。”
說着陳安看向楊過,同情地說道:“楊過選手本來是有詩才的,可是寫詩作詞還得要看心聲。不論是《沁園春·雪》,還是《聲聲慢》,其中飽含的深意和灼熱的情感,以你的小小年紀,又如何寫得出來?”
現場只聽聞陳安那略顯蒼老,但又無比肯定的聲音,就連其他的評委老師和大衆評審都說不出話來。
陳安道:“《沁園春·雪》中你與古來千秋人物比拼,但是你有何功績可與之相比?《聲聲慢》中情景之處必然是一女子閨房內外,庭院花草樣樣不缺,而你那時候應該還在學校唸書吧?你怎麼會道出這樣的情景?”
經過陳安這麼一說,在場衆人和電視機前的觀衆越發覺得不論是《沁園春·雪》還是《聲聲慢》,都不可能是眼前這位年輕人能寫得出來的。
又聽陳安道:“當年老師先得意,天下方纔大勝,華夏方纔解放。老師那時正是年輕,又歷經此間大事,所以才能寫出那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詞句。”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臺上的其他參賽選手看向楊過的眼神都不對了,臺下本來很多力挺楊過的觀衆都泄了氣,有人舉着寫有“楊過”二字的熒光牌也不禁放了下來。這時候她要是再敢亮出來,那豈不是找打?
楊過老媽的同學討論羣平靜了,沒人再發言,但有同學在私下討論,討論着楊過老媽以後還怎麼在學校混下去。
張靈兒坐在沙發前,薯片都忘了吃,她和楊過接觸的不多,但楊過的才華她卻看得真切,難道楊過真的是抄襲?不對,就算他詩詞能抄襲,但是他歌曲也能抄襲不成?她很迷惑。
“壞老頭,哥哥是最厲害的,哥哥能畫《貓和老鼠》,是全世界最厲害的......”
就算是渺渺都豎起了小拳頭,恨恨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張右樓正在深思,如果真如陳安所說的話,那麼楊過的男主角身份是想都不要想了,到時候哪怕楊過來演個男十八,他都得被噴得體無完膚。
要說最氣的,還數楊過老媽,她差點被陳安給氣暈了過去。
楊過老爸道:“別急別急,看過兒怎麼說。不能夠啊!過兒在家跟我說,這絕對是他自己寫的啊!”
“廢話,這當然是過兒寫的,我兒子我知道,如果這些詩詞已經存在數十年了,那陳安老頭怎麼早不拿出來?”
便在此時,電視機上,節目現場,忽然安靜的場面裡響起了一陣掌聲!
一直以來,陳安都在陳述,在解釋緣由,而楊過一直靜靜地站在臺上,面帶笑意。
此刻,楊過緩緩放下手掌,心中着實佩服,如果不是自己有足夠的底氣,恐怕這一輪直接就輸掉了,根本沒有翻身的餘地。這老頭確實很厲害,竟然把《沁園春·雪》和《聲聲慢》的創作環境和創作條件給編的天衣無縫,真真配得上是“一代大家”的稱號。
不過楊過當然知道對方完全是構陷,那本所謂的《嘗聞先生集》恐怕也是早就做過手腳,如果正常去反駁,那是根本不可能贏的。
楊過臉上多了一絲張狂,他大笑道:“陳先生今日竟然連自己和令師的臉面都不要了,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讓陳老先生不顧清名來詆譭我。”
場下和電視機前的觀衆看向此刻的楊過,覺得他太過張狂和瘋癲了,以爲這是被揭穿後不堪折辱。眼看着楊過說話已經開始不雅,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楊過手指陳安道:“好好好......你今日能拿出一本《嘗聞先生集》,那我看看你明日能拿得出什麼?我說過,詩詞乃小道。可今天竟然有人在我臉上潑髒水,這事已經不能忍了。”
“楊過,你發什麼瘋?”
大衆評審中的姚靜也對楊過失望了,此刻呵斥道。
楊過卻滿臉不屑,擡頭對所有人一抱拳,又指着攝像機道:“觀衆朋友們,請大家聽好了。論德高望重,論年紀我確實不如陳安。但是論寫詩作詞,一百個陳安都不如我。”
陳安搖頭道:“我只是想你心有悔悟而已,可你竟不識好歹。”
楊過笑道:“你說我抄襲,你也能自己做出假證來,我很佩服。但是詩詞的抄襲之名,並非想構陷就能構陷得了的。難道我僅憑一首《荷花》不能成名?”
陳安臉上掛着淡淡笑意道:“說不定你這首也是抄的呢?”
“抄的誰的?既然《嘗聞先生集》數十年前就已經有了,爲何沒有公之於天下?莫不是你陳安覺得自己在詩詞界德高望重,便能指定我抄襲?我沒寫之時,沒有公之於衆。我寫出來後,你就跑過來說我抄襲。”
陳安手指扣着桌邊,淡淡道:“之前你在節目上也曾多次說過,詩詞乃心聲。你並沒有什麼過往,又怎麼能寫出來這種流傳千古的詩篇?”
楊過笑了,他猛然擡頭道:“我是說過詩詞乃心聲。但首先詩詞乃文之道,寫詩作詞這種事情,總是講究天分的。沒經歷過的事情,我便做不得詩來?”
陳安笑了搖頭,顯然不想跟楊過爭論。他隨意道:“沒經歷過,怎麼可能做出與自己條件全然不符合的詩詞來?”
這是陳安的底氣。在他看來,就算是古代絕品詩才,如果沒有人生歷練,也寫不出那種傳承千年的篇章來。
楊過也不解釋,只看着所有人說道:“既然有人不信,那我就當場做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