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關是對抗蠻人的屏障之一,與寧州的鎮蠻關一同形成對抗蠻人的防線。
鎮南關高五十丈,綿延十餘里,兩側都是崇山峻嶺,通體以巨石砌成,從天空遠遠看去,如同一頭匍匐在地的巨獸,靜靜的散發着欲擇人而噬的煞氣。
李珏一行人來到鎮南關下,仰首望着這巍峨的雄關,實在是讓人感覺到震撼。
“什麼人?”
從鎮南關上傳來一聲厲喝。
李珏一行人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因此雖然只有八百多人,但足以讓守關的將士緊張起來,早在發現李珏等人之時,就派人去通知關內的將領。
“在下白羽,奉旨意前來協助鎮南將軍守衛鎮南關,還望通報。”
城樓上,城門官仔細觀察了一番李珏的相貌,鬆了口氣,但沒有放鬆,江湖上易容的手段很多,光憑相貌不足以證明李珏的身份。
於是一個竹籃從城樓上放了下去。
同時傳來了城門官的聲音:“將聖旨放入竹籃,待我查證驗證一番。”
這是應有之義,李珏上前將聖旨放了進去。
軍伍之間最是講究紀律,李珏既然來了這裡,還要與這裡的將士一起守衛鎮南關,就應該遵守這裡的規章制度。
城門官驗證了聖旨的真假,對剛剛到來的副將說道:“樊將軍,確認無誤,是否將這些人放進來?”
樊將軍一身黑色的甲冑,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臉大鬍子,聲音卻很是溫和:“這是自然,不僅要放進來,我還要親自去迎接,這次來的可不是一般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傳播,李珏的名聲已經徹底傳遍了天下,成爲了沒人敢小視的名人。
就算一向對禁衛看不起的樊東樓也知道自己惹不起這位。
城門官對於李珏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見上司的態度,立馬說道:“是,卑職這就去安排。”
關門洞開,兩排兵卒一字排開,列成兩隊,身上隱隱散發着煞氣。
“末將樊東樓,見過白先生。”
此番李珏來到鎮南關,只是加封了一個軍師祭酒的職位,再加上李珏的戰績,所以樊東樓才恭敬的稱其爲先生。
“樊將軍不必客氣,此番本人奉命前來協助各位,還請樊將軍多多指點。”
“指點不敢當,是我等要多多仰仗先生纔是。”
花花轎子人擡人,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對大家都好。
“我來給樊將軍介紹一下。”
李珏伸手一引:“這位是淨土禪宗明滅大師。”
“見過大師。”
“阿彌陀佛,將軍客氣了。”
“這是天圓地瘦兩位義士,這是……”
在李珏說明了這一行人的來意之後,樊東樓明顯熱情了不少。
而衆多武林人士也因爲李珏的介紹,樊東樓的熱情而感覺到了尊重,一個個恨不得現在就跟蠻人打上一場,顯示顯示自己的本事。
隨後樊東樓將一行人安置妥當,臨走時說道:“諸位義士拳拳之心令某家佩服不已,但是軍有軍規,諸位身處軍營之中,還望諸位遵守軍紀,如有不便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樊將軍儘管放心,我等來這裡是爲了護境安民,而不是來搗亂的,必定會遵守軍紀,只是諸位義士都是武林中人,自由慣了,若是有違規之處,樊將軍先提醒一二,我等保證不會再犯。”
李珏率先說道。
其他人也是紛紛跟着應和。
樊東樓捋了捋大鬍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諸位通情達理,乃是百姓之幸,大家暫且休息,稍後將軍將設宴款待諸位。
先生請隨我來。”
最後一句則是對李珏說的。
李珏跟着樊東樓出了門,往鎮南關中間的將軍府走去。
臨進門前,樊東樓忽然道:“先生,將軍爲人比較嚴肅,如果語氣有些問題,還請先生多多擔待。”
李珏表情不變,臉上仍然帶着笑容:“沒事,我這人還是比較隨和的,一般的話我根本不在意。”
隨和?下手狠辣,得罪你的基本上都死光了。
樊東樓自從接到李珏會來協助的消息之後,便收集過李珏的詳細信息,從中歸納總結出李珏的大致性格和行事方式。
“那就好。”
樊東樓嘴角抽了抽,繼續在前面引路。
沒多久便來到了大堂,樊東樓朗聲說道:“將軍,白先生來了。”
李珏靜靜打量着那坐在上首的男子。
一身便服,面容白淨,頜下留着短鬚,手持着書卷,身上帶着一股儒雅之氣,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的那雙眼睛,當他看來之時,一股巨大的壓力也隨之加身。
李珏面容不變,不卑不亢的抱拳說道:“見過將軍。”
李望北展顏一笑,略有些沉悶的氣氛頓時消散一空:“白先生客氣了,此番先生來助,真是雪中送炭,某家在此替天下百姓謝過先生。”
“我也是大炎一員,這是我分內之事,如何當得起將軍的謝意。”
“人們都說天之驕子,但是白先生可是一點都不驕傲,簡直不像是年輕人,沉穩的可怕。”
李望北目光閃爍,緊緊的盯着李珏,似乎想要將他看透。
“經歷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就傲不起來了,說來也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
李珏的目光從來沒有放在什麼年輕一輩上,自從知道即將到來的危機之後,他不敢有半點鬆懈,一直都在努力修行,增長實力。
“年輕人還是要有年輕人的朝氣,像個老頭子一樣想得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滿腦子都是陰謀算計,如何會有樂趣。”
李珏反問道:“若是將軍知道你腦袋上懸着一把刀子,隨時都會落下來,你還能如此悠閒嗎?”
李望北心中一動,明白李珏的擔憂所在,緩緩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啊,我只能不斷的積累,將自己練的不懼那刀子,等哪一天能夠做到了,自然就能送一口氣了。
畢竟現在不努力,以後想努力都沒機會。”
樊東樓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頭霧水,每個字他都聽得懂,連起來他就不怎麼明白了。
這年頭,修爲高深的連說話都這麼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