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黑雨山莊（4300）（感謝顛三倒四111的五千起點幣打賞）
車廂裡，卡修透過半透明的白色紗布望向外面。棕色樹幹向後快速移動，場景變得模糊起來，雨水一絲一絲從樹層天空垂落。
周圍環境沒有變化，就這樣一成不變的過了許久。等到卡修再度望向窗外時，馬車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山林了，而是一片蜿蜒起伏的丘陵。這一面丘陵很奇怪，道路左側是大片大片白色的鮮花，彷彿一塊白地毯。
右側卻是漆黑的地面，就像是被大火焚燒過一樣。毫無生機，不時有灰燼升騰起。
卡修微微眯起眼睛，他明明是坐在馬車裡卻沒有感到絲毫起伏，彷彿車子並沒有高速前進。而是一整個世界朝着他迎面而來。
駛過黑白花海，卡修遙遙能夠望到遠處緩慢轉動的破舊風車。風車越來越近，他似乎能看到一個個人影在風車旁移動。馬車再度接近，卡修終於看清楚了風車邊的情況。
那裡有一口灰白磚塊砌成的水井，裡面不斷有白的像雕像一樣的人爬出來。他們像是木偶一樣排成長隊，圍繞着圓柱狀的風車房屋一步步移動。房屋牆壁上有一個個突起的木柄，木偶人則拿住木柄，呆滯地圍繞房屋旋轉。而頂上的風車是被人力所驅動的。
木偶人們圍繞房屋一圈，重新來到水井邊上。沒有絲毫猶豫的一躍撲通跳了下去。
距離風車不遠，一個磨豆子的磨盤擺在露天地面，瘦骨嶙峋的白羊拉動磨盤轉動。
“……”卡修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眼前場景似乎有些怪誕，像是一場沒有邏輯的夢境。
接下來，他又看到了更多毫無意義詭譎多變的場景。一座純黑的房子側面掛滿了手掌大小的白色十字架。五個穿着黑衣的人整齊排列着，他們緩緩敞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裡面毫無血肉的森白色骨架，內臟在裡面腐爛蠕動着。半顆心臟低垂，撲通撲通跳動。
空白地面上，一個男人戴着牛角一樣的黑色帽子。手中拿着鐵鍬，不斷剷土向下挖掘。大片黑色牛羣圍繞着他逆時針的轉動。
一棵大樹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爭吵。吵着吵着，樹後面突然又有一個和他們長得一樣的人衝了出來。緊接着是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一會兒功夫大樹旁就有了十幾個模樣相同的人。他們不再爭吵，反而手拉着手圍繞大樹跳起了怪誕又扭曲的舞蹈。
而那棵大樹明明被雨淋着，樹冠卻像着火了一樣燃燒，泛起一陣一陣透明的焰火。
死亡，宗教，神秘學，詭秘，魂肉，意識，腐爛，木訥，古老，豔麗，瘋狂。這是卡修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詞，眼前就是一場毫無規律的夢境，各種元素都拼雜在了裡面。
與之而來的是直擊人心的恍惚感。
一時間令人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卡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右上角，一個青銅戒指的標誌懸浮在半空中，旁邊則是極長的一排時間進度。刻度條大概有半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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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這裡就是現實。”
卡修心頭的迷茫感蕩然無存，他瞬間升起了警惕，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轉頭環視一眼車廂，卡修目光漸漸匯聚在薄紗上。難道是這東西的問題？他伸出手頓時掀上去。
一時間，馬車外清晰的場景出現在卡修面前。遠處那顆燃燒的大樹下面，還是和之前一樣有一羣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圍着跳舞。
“不是紗布的原因……”
卡修視角向外掃了一眼，卻發現那羣正在跳舞的人全部停止了動靜。腦袋一寸一寸轉過來，死死盯着自己。隨後，其中一個突然大喊一聲狂奔過來，其他人也相繼跟上。
“什麼情況？”
原本掀開紗布的右手頓時放下。
遠處，發足狂奔的人僵硬在原地，就像定格在了地面上一樣。片刻後，他們又陸陸續續地返回大樹旁邊，重演着剛纔的場景。
“這鬼地方……”
馬車飛速向前，大概半小時之後突然停住。卡修拎着箱子，從上面跨步走了下來。
鞋子踩在站臺表面，他撐着雨傘環視了一眼周圍。前方是一條狹窄道路，越過種植在道路兩側稀疏的林木，能夠看到黑雨山莊灰色的圍牆，圍牆表面還爬滿了碧綠青苔。
擡頭，山莊裡的尖頂建築在雨水中屹立着。瓦片和牆磚一片溼淋淋的，有些陰鬱。
“終於到了。”
卡修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邁開步伐踏上小徑。沿着道路一直向黑雨山莊走過去。
進入大門，一箇中世紀風格的山莊便映入眼簾。圓頂尖頂的建築，陳舊的灰白色街道，古樸厚重的牆面，以及永不停止的雨。
他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一路前進，半路上還遇到不少撐着雨傘的傢伙。估計也是來到這裡接收任務或者提交任務的厄夜怪客們。
走了沒多久，穿過一個灰白色圓拱門。
卡修站在一座建築大門前輕輕敲了敲。
“篤篤篤……”
“誰？”
“黃昏。”
“進來吧。”
隨後大門打開，卡修走了進去。
廳堂裡，牆面上，一盞盞黃銅色的鑄鐵燈架掛着。油燈燃燒着火焰，釋放着明亮。
眼前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大概一米八左右。臉上有雀斑，五官較爲深邃。右手手背上，烙印着一枚淡黑色的盾牌標誌。而在標誌旁邊，還有一個類似於弩弓的花紋。
這兩個標誌繼承黃昏身體的卡修都有。
第一個代表盾牌級厄夜怪客，是黑雨山莊種下的烙印。第二個則是人爲的，代表厄夜怪客中的弩箭流。黑雨山莊是一個會自動運行的程序，那厄夜怪客就是不同的齒輪。
齒輪自然也有大小、類別、用途之分。
根據厄夜怪客們在洗禮教堂選擇的能力技藝不同，分爲大大小小許多個力量流派。
比如說半獸流：通過注射野獸血液，獲得強化版野獸的非人力量。在爆發時能夠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各方面能力大幅提升。
水銀流：把人的頭骨鋸開，往裡面加入不同顏色的神秘水銀從而獲得超凡力量。有點像是念力，類似於超低配縮水版的法師。
暗黑流：把黑暗生物的能力器官接到自己身上，從而直接擁有黑暗生物的超能力。
弩箭流：使用弓箭、機械弩進行遠距離輸出。該流派人員多數身材纖細步伐輕盈。
還有毒藥流、陷阱流、磕藥流等等。
而黃昏之前加入的就是弩箭流，弩箭流的老厄夜怪客們曾經對他進行了簡單培訓。
算是一種增加成員存活率的辦法。
弩箭流的人不算多，在諸多流派中只能算是中小型的。不過內部倒是相當團結，對於新成員能幫助的都會幫助。他們在黑雨山莊中有一個小據點，供應弩箭流的人歇腳。
“黃昏，你任務完成了？”
高高瘦瘦的男人一邊走路一邊問道。
“是。”卡修迴應。
“嗯，看上去這次還挺順利，恭喜。”
男人說着每次遇到歸來的成員都會說的話，也許句式有些差別，但最後都是恭喜。
如果對方是重傷了，那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恭喜。這算是厄夜怪客這個團體之間的一些習俗。畢竟，厄夜怪客每一次去執行任務生死都是一個未知數。也許哪天就真的回不來了，男人也不用和對方喊恭喜了。
能聽到一句恭喜說明至少還是活着的。
只要能活着，那就值得一句恭喜。
兩人一前一後的沿着通道向前走，偶爾會有弩箭流的其他成員迎面走來打招呼。其中女性成員的數量還不少，畢竟弩箭流需要靈活的身形輔助，至於其他男性也是身材相對纖細。基本上沒有一個身材又高又壯的。
黃昏在裡面都算是比較壯的類型了。
卡修一路走去，覺得建築裡的場景和灰印武館差不多。有些空曠的房間被改裝成了室內靶場，一些老厄夜怪客正在教授新成員如何使用弩弓。偶爾有講話聲射擊聲傳來。
建築裡，大廳食堂鍛鍊室都有。雖然環境可能比較老式簡陋，但是功能一應俱全。
“你的房間在這兒，給，鑰匙。”
領路的男人站在一間房門前，隨後把黃銅鑰匙遞給了卡修。卡修擡頭看了眼房門。
上面是一塊貼上去的金屬銘牌：201。
“多謝了，黑刃。”
卡修接過鑰匙感謝道。
“對了，你等會兒應該要去洗禮教堂交接任務了吧？”黑刃轉頭說道：“記住千萬別提升其他，那太浪費了。直接提升咱們弩箭流的《登廷達狂風箭術》，是性價比最高的。”
黑刃語重心長地又叮囑了一句：“尤其記得別提升體魄啊，那是有極限的。到了極限再提升就沒用了，還是比不過黑暗生物。體魄這個東西我們提升《登廷達狂風箭術》也可以變相加強的，所以別浪費任務的獎勵。”
別提升體魄？卡修皺起了眉頭。
五分鐘後，他大概瞭解了相關的情況。
極限、瓶頸。一個卡修根本不陌生的詞彙。這就是人體極限啊，從人類突破到非人的障礙。聽黑刃的意思，厄夜怪客們身體素質頂多只能達到人體極限，而不能夠破境？
黑雨山莊中竟然沒有密武！？
卡修知道，人類想提升生命本質進化到非人層次，密武必不可少！其中類似於象魄秘術裡的呼吸法特殊動作藥水就是破境的敲門磚，而烈火油這樣的藥物則是輔助道具。
如果沒有這些人類確實會被卡在極限。
無法向上再攀登一絲一毫。
這些他都能理解，但是爲什麼厄夜怪客這樣一個不小的羣體，如此多流派，卻沒有人接觸學習到密武呢？卡修稍微的回憶了一下《登廷達狂風箭術》，發現這是種技藝。
如果說密武是堂皇正道，那麼《登廷達狂風箭術》就像是偏門左道。確實有進步的空間，而且殺傷力不弱。但比起卡修所修煉的風象密武卻差了不止一籌，好幾個檔次。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莫名覺得厄夜怪客們掌握的力量，各種流派都有些畸形。也不知道是自然發展成這樣的，還是什麼原因。
“黃昏，晚上的時候咱們弩箭流應該會有一個小聚會，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
黑刃拍了拍卡修肩膀，隨即轉身離開。
卡修則站在原地消化了一會兒信息。
半晌後，他推門走進屋子裡。簡單的把東西放好整理好，隨後拎起了箱子走出門。
推開弩箭流的據點大門，卡修撐起雨傘向洗禮教堂的方向走去。他並沒有刻意的四處走動張望，因爲黑雨山莊並非絕對安全。
白天時還好，厄夜怪客們可以逛逛洗禮教堂、任務大廳、情報大廳、酒吧什麼的。
到了晚上，一般所有人都會待在自己的屋裡。黑雨山莊的街道上會有一些詭異的東西出沒，基本上每月都會有倒黴又不信邪的厄夜怪客慘死，第二天成爲其他人的警鐘。
另外，即使在白天。黑雨山莊也有大量街道不能入內。一部分是進不去，另一部分是最好不要進去。理由和晚上的時候一樣。
卡修一路撐傘走過，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左側有人在看自己。用眼角餘光望去，左側街道第二棟建築陽臺旁。
一個白色的影子正在空洞窗邊望過來。
視野下移，街道路口立着一塊警示牌。
有些陳舊，表面還隱隱有些血跡。可能是哪個倒黴蛋大聰明無視警告死在了這裡。
卡修沒管白影，只是徑直走自己的路。
向前走了沒幾步，前方是一個環形的路口。路口中心是一座雕塑，已經破碎大半。
只剩下半截腿立在了圓柱形上方。
卡修走近一看，發現雕像雙腳下方的立柱上，有幾行模糊的詩句刻在了石頭上面。
癱倒在藍色荊棘，啜泣着紅色熱病。
你棄我們而去……
但我們這些死去的人會把你包裹在金縷衣中，以便來世化作一隻鍍上金箔的蝴蝶。
你是火，你身着火焰。
痛苦的火焰，焚燬生者。
生者的灰，落在死亡額間的情詩。
……
下面還有更多，卻被腐蝕的看不清了。
“這雕像不會是山莊主人的吧？”
卡修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但並沒有停在原地深究。而是快速邁開步伐，走進了右側街道大概兩百米左右的教堂裡。繁麗的圓形聖廳穹頂，斑斕的花窗，宗教式的壁畫。
一路走過尖券壁龕和華麗的藻井，卡修坐在祈禱桌前方座椅上，此刻只有他一人。
右手手背上，盾牌狀的標誌不斷閃爍。
盾牌尖端開始旋轉，似乎爲卡修指引着方向。卡修站起身一路走到一個房門面前。
打開，裡面是一間簡陋的密室。
走進去，身後的門咚一聲自動合上。
卡修正要環視四周，耳畔卻突然傳來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毫無感情，還帶回音。
“印記者，獻上供奉之物。”
“可換取……秘魄之力！”
感謝來自月球危海的一百起點幣打賞。
副本開頭好難寫，瘋狂查各種資料，一連坐了六個小時才擠出來四千字。
(||_)吐了。
最近追讀有所下降，不過也正常，更的有點少了，而且沒進入主線。我儘量快速恢復狀態，碼字速度也恢復過來吧。唉，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