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當看到黑色骨劍周圍凝聚的血霧,直接消散三分之一的時候,披頭散髮身影頓時暴怒。
這黑色骨劍,就是他千辛萬苦,不惜滅掉青雲劍閣,也要搶奪到手的寶物。
當日他憑藉着提前留下的氣息印記,花費了一些時間,尋到了那幾名逃跑的劍閣弟子。
然後果然從其中一名弟子身上,尋到了那件寶物。
讓他驚喜的是,原本他以爲那件祖師寶物,只是一件殺性極重,近乎入魔的劍道法寶。
結果卻發現,這柄黑色骨劍,竟是由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上古天魔骨骼煉製而成的。
只不過,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天魔的原始魔性,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這纔會被青雲劍閣的開派祖師掌握,並且沒有墜入魔道。
但哪怕沒有墜入魔道,青雲劍閣的開派祖師,當年也並不是好與的人物。
殺性極重,最後憑藉手中的骨劍,和自身強大的劍道修爲,橫掃一時。
最終創下青雲劍閣這個強大的劍道宗派。
只不過,因爲那柄骨劍太過魔性了,沒有強大的意志,無法鎮壓當中的魔氣入侵,很容易心神受損,墜入魔道。
所以在開派祖師坐化之後,青雲劍閣在連續幾任骨劍執掌者,都心神受損,瘋瘋癲癲之後。
最終決定將其徹底封印,除了掌門之外,誰也不知道它的所在。
披頭散髮身影,在當年本源意志尚未甦醒的時候,聽師父說過那件寶物,卻並未得見過骨劍的真面目。
等將其取到手後,才知道,原本他以爲只是一件普通魔道法寶的東西,竟然大有來頭,乃是上古天魔的骨骼所制。
發現這點後,披頭散髮身影當即大喜。
上古天魔是什麼,乃是一個世界演化之時,魔道本源之氣演化出來的魔神。
其魔道跟腳本源,比之他這位轉世覺醒的大魔還要純正。
所以在得到黑色骨劍的第一時間,披頭散髮身影就決定了,一定要將這骨劍吞噬掉。
屆時不但他一直心心念唸的魔軀根基,可以練成,還能更上一層樓。
更重要的是,吞噬掉骨劍,得到其內的魔道本源後。
他就可以避免再被此界的天地意志盯着。
因爲道有陰陽,上古天魔本來就是此界本源孕育而出的,自然不會再被排斥。
不過上古天魔殞落的時間太久了,骨劍之內蘊含的魔之本源,只剩下一絲沒有被磨滅。
需要將其重新培育壯大,纔有吞噬的價值。
因此得到骨劍之後,披頭散髮身影當即就決定,要以血煉之法,培育壯大骨劍中的魔之本源。
正好他追尋那幾名劍閣弟子的時候,來到了滄州,且距離州府不遠,
所以他沒殺那幾名弟子,而是施展魔功,迷惑轉化了他們的心智,爲自己所用。
耗費數月的時間,在州府城佈下陣法節點,啓動大陣。
要以整個州府城的城民血肉精魂,培育壯大骨劍中的魔之本源,供自己吞噬。
本來一切都十分順利,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出現岔子。
居然有人能夠看穿自己佈下的大陣玄奧,輕易毀掉其中數個節點。
“這滄州不過是個偏遠小州罷了,按道理來說,能有十來名先天境就頂天了。
爲何會出現能夠破解我陣法的高手,難不成,又是那天道意志在搗鬼?”
披頭散髮身影臉色鐵青。
他故意挑選滄州府城進行血祭,就是看準了這個偏遠小州,高手不多。
最強者也不過是先天小成而已,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而且因爲地處偏遠,就算求援,也起碼得很長時間才能來到。
卻不曾想,陣法纔開啓沒多久,就有人前來阻擾,並且短短時間內,就連破數個陣法節點。
這讓披頭散髮身影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那可惡的天道意志,又在搞他。
“狗屁天道,給本尊等着,等本尊將這天魔之骨吞噬,凝成魔軀,成就根基後。
總有一天,我要連你也一起吞掉!”
陣法節點被毀,血霧凝聚的速度,慢了足足三分之一,這讓披頭散髮身影十分惱怒。
本來最多一日,他就能將這一城的生靈給血祭掉,現在卻要慢上三倍,多上許多變數,讓他怎能不怒。
要不是他現在還要維持大陣,暫時無法走開,他真想直接衝出城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壞他好事!
好在,在感應到自己那幾名奴僕出城後,陣法節點沒再被毀,讓披頭散髮身影鬆了口氣。
但他也知道,既然已經有人出手,接下來恐怕還會有變數。
當即不再保留,心神涌動,臉上原本蒼白的臉色,忽然變得漲紅。
下一刻,籠罩在州府城之上的黑色陣法光幕,陡然運轉起來。
凝結出諸多黑氣之蛇,向着下方撲去。
“不好,那些詭異怪蛇又來了!”
城中,一直關注着天上黑色陣法光幕的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
先前就是這般,頭頂那不知怎麼出現的黑色光幕,凝結出許多黑氣之蛇。
任何人被它們碰到了,不管是氣血強大的武者,還是身體殘弱的婦孺老人。
無一例外的,都會被掠奪走一身的精血靈魂,變作一具乾屍。
如今看到它們再次下來,又如何能夠不驚駭。
頓時,整個州府城,都陷入一片惶恐之中。
不知多少人在驚慌失措,惶恐哀嚎。
“誰能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城主府中,數道先天境氣息聚集在一起,震驚地看着從天而降的黑氣之蛇。
那位城主大人,揮劍斬掉一道落在城主府中的黑氣,艱難地以先天真氣將其磨滅之後,驚怒問道。
“城主,我能也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實在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名鬚髮皆白的儒雅老者苦笑道。
如果陸青在此的話,就能認出,此人正是與他交過手的林家老祖。
其他幾位先天境,同樣一臉茫然,完全認不住這黑氣的來歷。
“諸位,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既然面前,讓州府城主等人大吃一驚。
因爲來人的速度太快,他們竟然沒能提前察覺到徵兆。
“什麼人!”
頓時有護衛想要上前,擒下來人。
然而來人僅是散發出一股氣息,就讓幾名護衛節節後退,面露駭然。
先天境!
來人竟是和他們城主大人同級別的強者。
“閣下是何人?”
城主等人在吃驚過後,發現魏星河的境界修爲,並不比他們強之後,微微放下心來,隨即問道。
“我是蒼縣魏家家主,魏星河,見過城主大人和諸位。”
魏星河拱手行了一禮。
“原來是魏家主,沒想到魏家主已經突破先天,可喜可賀。”
州府城主有些意外,其他幾名先天境,同樣面露驚訝。
對於魏家,他們自然是知曉的。
畢竟魏家雖然僅是紮根於蒼縣的世家,但其家族老祖宗魏山海,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先天境。
所以魏家在整個滄州,都算得上是有名氣的。
只是大家沒想到,就連魏家的家主,都已經踏入先天境。
魏家一門雙先天,往後在滄州的地位,怕是要大大提升。
不過衆人也知道,此時並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城主問道:“魏家主方纔說,知道天上的黑色光幕的來歷,此話當真?”
“不錯。”魏星河點頭,“我們頭頂的黑色光幕,那是一名強大的邪修,暗中佈下的邪惡陣法凝成的。
那邪修佈下這等邪陣,是要想將整個州府城的城民血祭,修煉魔功。”
“血祭整個州府城的城民,修煉魔功?!”
聽到魏星河的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雖然能感受到頭頂上那黑色光幕的危險,但是卻沒想到,那竟是如此可怕的東西。
“那魏家主,此陣可有辦法破解?”
州府城主連忙問道。
其他人也同樣緊盯着魏星河。
先前他們不是沒有想辦法破開那黑色光幕。
可是那光幕所在的位置頗高,他們根本無法觸碰到。
就算以劍氣刀氣斬之,也是如泥牛入海。
那光幕非凡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將他們所有的攻擊都吞噬掉,連顫動一下都沒有。
“城主大人高看魏某了,在下這點粗淺功夫,可沒有辦法破解這等大陣。”
魏星河搖頭,說出了一個讓大家失望的答案。
但很快,他的下一句話,又讓衆人提起精神來。
“不過,有一位高人,如今正在城外,想辦法破解陣法。
有他在,相信用不了多久,這邪惡大陣就會被破掉。
所以城主大人和諸位,不必太過擔心。”
“你說有高人正在城外破陣?”
衆人精神一陣,驚喜地望着魏星河。
“不錯,方纔那幾聲巨響,想必諸位也聽到了,正是那位高人在破陣。”
衆人想到方纔的確聽到了幾聲動靜,只不過他們當時的注意力,都在頭頂的黑色光幕之上,並沒有太過留意。
“魏家主,那位高人真有把握破開陣法?”
這時一位先天境忍不住道。
“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但我敢說的是,如果連他都無法破陣的話,那這天底下,怕是再也沒人救得了我們了。
我們就在此認命吧,不必掙扎了。”
雖然魏星河的口氣很大,但也正是這樣,衆人反而安心了一些。
“既然如此,魏家主,我們能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州府城主問道。
“破陣之事,交給那位高人即可,但城主大人,那位高人向來心善,見不得生靈塗炭之事。
此時他冒險前來破陣,也是爲了這滿城的百姓。
如今這黑氣之蛇肆虐,正在吞噬城中諸多百姓的性命。
恐怕需要我們出手阻攔才得。
否則等到那位大人破陣進來,看到我等對滿城百姓的性命置之不理,怕是會不喜。”
“這個自然,我身爲一城之主,保護城民自然義不容辭。”州府城主當即道。
其他幾名先天境相互看了一下,最終也點頭道。
“此乃道義之舉,我等自然也要出手。”
“那事不宜遲,我們就出去吧。”
魏星河面露喜色,立即道。
本來按照陸青的建議,他是想要找個地方躲着,等待陸青成功破陣的。
當時方纔過來之時,看到一路上那些乾癟的百姓屍首,以及再度肆虐的黑氣之蛇。
魏星河卻並不想這樣躲藏下去了。
如果連他們這些先天境都只顧着自己的安危,全部躲起來。
那麼這滿城百姓,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就算陸青最後破陣成功,以外邊黑氣之蛇的肆虐程度,到時怕都不知道死傷多少。
因此他纔會在感應到城主等人的氣息後,立即趕了過來。
目的就是想要勸說他們與自己一起,阻止黑氣之蛇的肆虐。
就在魏星河和州府城主等人阻攔黑氣之蛇的肆虐時。
城外,陸青也迎來了襲擊。
正從乾坤一氣袋中,再度抽出三支法箭,準備繼續摧毀陣法節點的時候。
忽然間,看到數道身影,從城中鑽出,快速地往他這邊過來。
“四名先天境?不對,他們身上沒有先天意蘊。”
看到那幾道身影,陸青露出一絲驚訝。
來人的速度,絲毫不下於先天境強者,但他卻並沒從其身上感應到,先天境強者那獨有的先天意蘊。
反而是從他們身上,感應到了一股令他頗爲厭惡的氣息。
四道身影的身法極快,只用了數息時間,就來到了陸青面前。
等看到他手上的弓箭,頓時面露殺意。
“就是此人,殺!”
說罷也不給陸青任何說話的機會,身上黑色符文涌動,各自使出兵刃,向陸青衝殺過去。
“傀儡?不對。”
陸青看到幾人臉上和手臂浮現的符文,先是一驚。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因爲幾人的攻擊,已經來到他身前了。
“有點意思。”
陸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等到幾人的兵刃,即將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忽然間,目光一凝,身上有黃光閃動。
下一刻,四道身影瞬間就由極動到極靜,被硬生生地定在離陸青三尺不到的地方,動彈不得。
強大的衝擊力,完全被自己承受,各自噴出一口鮮血,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所有身影頓時目露駭然。
但沒等他們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卻見陸青已經捏拳,一拳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