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的深夜,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斜斜細雨。
晚上十二點,當徐臻正準備連夜趕回家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人民醫院的電話。當他聽說媽媽被摩托車撞了之後,整個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媽!”
他狂哭一聲,迎着寒冬的細雨,瘋狂地向人民醫院奔去。甚至,他將那株在燕雲山上取來的無根水仙也一起帶去了醫院。當他第一時間衝到了人民醫院三樓ICU搶救室,媽媽正躺在病牀上接手外科手術,她戴着氧氣罩,臉色煞白,身上那件藍色的環衛工服上全都是血。
“媽,媽………”
徐臻一邊流着淚,一邊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望着重傷的媽媽。他忍不住揪着自己的頭髮,如困獸一般,完全接受不了眼前的畫面。
此刻,一個身材高大的主治醫師闊步走過來,他皺着眉頭,神情嚴肅:“你是病人的兒子?”
徐臻擦掉眼淚:“對!”
主治醫師:“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媽媽,無論花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主治醫師定睛看了看徐臻:“小夥子,我們現在正在給病人輸氧,然後做好一切前期血檢和創口檢查後,恐怕要對病人做手術。請問,你爸爸呢?我們做手術需要病人家屬簽字。”
“別說了,我爸已經死了,我是病人唯一的親屬,我來簽字!”
“………”
主治醫師頓了頓,然後點頭接着道:“現在需要驗血輸血,你可以嗎?”
徐臻立刻擼起了袖子:“趕緊來吧,要多少抽多少!”
主治醫師點了點頭,安排徐臻輸血。
很快,護士就從徐臻身上抽了兩大袋血漿。
主治醫師又問:“徐臻,我們醫院最近來了兩位首都軍醫大的外科專家,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幫你叫上,只是………”
“只是什麼?”
“收費方面,恐怕………”
話沒說完,徐臻立刻點頭:“醫生你就放心吧,手術費用再多我都能承受,你把那兩個首都軍醫大的專家趕緊請來吧,除去他們應有的報酬之外,我再給他們每人五萬塊的加班費。而且,今天在場所有參加我媽手術的醫務人員,我都會給相應的加班費,每人一萬。再一次謝謝你們了!”
說完,徐臻衝着病房裡所有的醫生和護士,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所有的醫護人員:“………”
臥槽,這小子看起來臉上無毛,該不會是個忽悠大王吧?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在這裡裝逼?每個專家給五萬塊錢的加班費?每個醫務人員格外再給一萬的加班費?他家是開地下銀行的嘛?他說的五萬和一萬,該不會是清明節通用的那種錢吧?
緊急時刻,大家的內心戲,雖然都沒說出來,但擁有甲級讀脣術的徐臻卻早就看出來了。於是,他二話不說,來到對面的醫院收費窗口,直接給負責收費的人員刷卡了一百萬。
“不好意思,這一百萬,你們先用着!”
所有人的醫護人員一看,全都驚呆了。
臥槽,本來以爲這小子就是個忽悠版的青銅,沒想到是個土豪王者啊!他輕輕鬆鬆就刷卡一百萬,像他這種大手筆………醫生們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識過了。
主治醫師意識到徐臻的來歷不俗,立刻對着那些發愣的醫護人員吼了一聲:“喂,你們還愣着幹嘛啊?趕緊加班啊!”
所有醫護人員立刻各司其職,以百分比的精神狀態投入到搶救工作當中。
同時,那兩位來自首都醫科大的專家,也在睡夢之中被叫到了醫院。
經過五六名院內外的專家集體緊急會診,大家的意見是,必須即刻動手術,因爲病人被撞倒在地後,顱內已經出現大量淤血,如果不及時動手術的話,極有可能就會………成爲植物人。
一聽到“植物人”三個字,徐臻渾身都開始冒虛汗,甚至腿都快發軟了。
突然,一個名叫李智的首都醫科大的專家,卻搖了搖頭表示反對:“我的意見是,不能給病人做手術!這樣危險係數實在太高了!”
所有人都看着李智醫生,不敢再說話。
李智是北大的醫學博士,是國內著名的外科專家,是他們所有人當中資歷最強、說話分量也最重的人。
徐臻也十分焦急,剛纔他開啓了黑鐵級貶值天眼,發現媽媽身上所有物件的貶值率,正在瘋狂地飆升,甚至都已經飆升到92%了。如果再耽擱下去的話,老媽真的就………
因爲焦急,也因爲擔憂,徐臻甚至衝那名李智醫生大聲吼了起來:“爲什麼不能動手術?不動手術的話,我媽就成植物人了,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嘛?我媽要是有個什麼意外,老子跟你沒完!”
“………”
李智醫生被大聲吼了一句,並沒有還擊,他只是皺着眉頭,眼睛一直繼續盯着對面的心電監護儀。
數息之後,徐臻覺得自己態度有點兒過激,開始向李智醫生道歉:“對不起,醫生,我剛纔太沖動了,不該衝你吼的。”
李智點了點頭:“沒關係,小夥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也要相信我的判斷!”
“嗯,李醫生,我在這個世上,就只有媽媽一個親人了,她若是不在了,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李智醫生點了點頭,眼睛依舊沒有離開心電監護儀:“徐臻,你是個好孩子,可是我站在科學的角度上,真的不得不告訴你,現在開刀動手術,並不是一個最佳時期。”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開刀?”
李智指着心電監護儀屏幕上的心跳圖,然後說道:“你媽媽現在的體質特別虛弱,我們只能通過輸血和供氧,以及做一些其他部位的清理淤血和縫合手術,暫時不能做腦顱手術。我的話,希望你能理解!”
“那,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呢?萬一,我媽就這樣永遠不會甦醒呢?”
“………”
李智醫生並沒有說話,因爲,他自己也真的沒有答案。
突然,徐臻想到了一件東西。
那件東西,此刻就藏在他的揹包裡。
於是,他將李智醫生輕輕地拉到一邊,小聲地問:“如果我媽媽的體質,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呢?是不是就可以做手術?”
李智上下打量了徐臻一下,有些納悶:“徐臻,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徐臻:“我的意思是說,我有辦法讓我媽媽的體質,在很短的時間內,提高到一個很好的水平,最起碼可以承擔手術帶來的重創!”
“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
李智醫生靜靜地看着徐臻,他懷疑此刻的徐臻,腦袋是不是有些不大清醒了。
“醫生,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行的!”
“徐臻,我想問問,你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你媽媽的體質,恢復到可以做手術的水平呢?”
徐臻咬了咬牙:“我相信,我的話就能讓我媽媽重新振作起來。因爲,母子連心!”
“………”
李智醫生聽見“母子連心”後,不再說話。只是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道:“徐臻,你進去吧!進去看看你的媽媽!”
“嗯,謝謝你,醫生!”
徐臻點了點頭,推開病房門。
走進去之後,他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裡面,有一株鮮豔嫩綠的水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