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一定要冷靜……”方清雅不斷地深呼吸,“韻憶說的沒有錯,兩個O型血也能生出AB型,能的……”
鑑定結果前幾頁有不少專業術語,方清雅完全看不懂。
她從小學習就不好,也討厭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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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勉強考上,後來被方家送出了國,靠捐錢進了國外一所大學。
越翻,方清雅的手越抖。
直到最後一頁,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五、鑑定結論】:
經過鑑定中心鑑定,A和B並非母女關係。
方清雅呼吸急促,又緊忙翻開第二份鑑定書。
【五、鑑定結論】:
經過鑑定中心鑑定,A和C並非父女關係。
方清雅偷偷做鑑定,當然不敢用真實名字。
此刻她看着兩份鑑定結果,徹底慌了。
她竟然真的不是方家主和方夫人的孩子?!
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
長到二十三歲,她怎麼可能不是方家的千金?!
那誰是?
她佔了誰的位置?
一時間,方清雅的思緒混亂萬分,直到腳步聲將她驚醒,她才瘋了一樣地將鑑定證書撕碎之後,跑回了方家。
“小雅,你又跑到哪兒去了?”見到她,方夫人深吸一口氣,“我說了多少次,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家門。”
“媽,我知道錯了。”方清雅痛哭流涕,“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方夫人不由一驚:“小雅,你不會受什麼刺激了吧?”
方清雅一向高傲,從來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發生了什麼?
“媽,我今天跑出家門摔傷了,我以爲我要死了。”方清雅抽抽噎噎,“我會好好聽話,你不要趕我走。”
“我看你是摔傻了。”方夫人皺眉,“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會趕你走,趕緊洗洗手吃飯。”
方清雅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她心裡有鬼,這句話在她聽來就完全變了個意思——
倘若她不是方家人,那不是就會被趕走了?
不行……絕對不行!
只要她死守住這個秘密,沒有人會知道的。
方清雅的眼裡劃過了一絲陰狠,她必須要先找方家真正的女兒,然後立刻除掉!
如此,她才能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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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城七中,心理諮詢室。
夜挽瀾推開門了。
陽光正好,從窗外飄進,散落在男人銀白色的長髮上,熠熠生輝,燦然不可方物。
“夜小姐坐。”晏聽風微微地咳嗽了兩聲,容色和平日裡相比,有些許的蒼白,“身體不好,見笑了。”
夜挽瀾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晏聽風默然半秒,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冰河十分的驚奇。
他伸手撞了撞鐵馬的胳膊,壓低聲音道:“鐵鐵,我從未見過少主有如此聽話的時候,夜小姐真乃神人也,令我心生敬佩。”
鐵馬面無表情:“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了。”
冰河納悶道:“爲什麼?我這是實話實說啊。”
鐵馬依然沒有表情:“因爲我會告狀。”
冰河:“……”
原來真小人竟然在他身邊!
“氣息紊亂,內力波動不正常。”夜挽瀾的另一隻手按住了晏聽風的胸口處,語氣淡冷,“吐出來,不許忍。”
這句話剛一落,晏聽風便吐出了一口血。
“先生!”冰河和鐵馬都大吃了一驚。
“無礙。”晏聽風擡手止住,“是淤血,沒事。”
“知道是淤血還忍,不知道難受和疼嗎?”夜挽瀾又拿出紙巾,將他脣邊的鮮血擦拭乾淨,“做什麼去了?”
晏聽風搖頭,輕輕笑着嘆氣:“是病,每年都會有兩三次,其實不疼的。”
人的身體素質再強,也終究是由細胞組成的生物。
即便武學和術法可以提升壽命,可也不可能提升到三百年。
他是二十一世紀初醒來的,能夠再次睜開眼,是因爲沉睡後身體被瞬間冰封,又有北溟術法的護持。可最近,晏聽風越覺得他快要到極限了。
只是使命沒有完成,遺憾太多,他總是要繼續撐下去的。
“這麼多血,還不疼。”夜挽瀾擰眉,“雪青今天剛好給了我一份藥,我去煮藥,你先把這幾杯茶喝了。”
晏聽風很溫順地應了下來,沒有任何的抗拒。
冰河很想繼續吐槽,可他怕鐵馬拿他去換獎金,於是只能將話都嚥進肚子裡。
“喲,我不過就是出去了一會兒,怎麼屋子裡一股血腥味?”容域走進來,有些詫異,“你們在屋子裡毀屍滅跡了?”
晏聽風微微擡眼,淡淡道:“可以試試。”
“嗨嗨,我開玩笑的。”容域說,“我剛纔碰見夜同學了,她是給你看病的吧?能遇見夜同學你就知足吧,我看你能長命百歲呢。”
晏聽風手撐着頭,聞言淡笑了一聲:“那就借你吉言了。”
“話說,這都三個月過去了,你還沒找到那個女人?”容域問,“你看她手段那麼利落,我估計肯定是黑客榜上的常客,人肯定在環球中心,難怪江城找不到呢。”
晏聽風眸色幽深,右手手指扣成環,輕敲着左手掌心,一言不發。
“連你都沒有找到,723局也幫着找了吧?也沒有。”容域突然說,“不如讓夜同學幫忙找一找?她恢復監控的手段很是了得啊!”
“找什麼?”夜挽瀾推門進來,端着一碗藥。
“找——”容域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站起來的晏聽風按住了肩膀。
他只感覺有殺氣將他包裹了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會有一把刀出鞘,斬斷他的喉嚨。
“找一個人,上次一個乞丐服偷偷進入神州境內,結果突然又跑了。”晏聽風微微笑答,“我懷疑有人幫他,但是找不到任何痕跡,又不好向你開口。”
夜挽瀾揚了揚眉:“嗯,我會幫你找一找。”
雖然聞潮生這位打鬼哥不太着調,但他也不是什麼壞人,她會幫着遮掩遮掩。
“藥喝了。”夜挽瀾將藥碗放在晏聽風面前,“臨時熬的,有點苦,喝完給你吃顆糖。”
晏聽風拿起這碗藥,似乎又是輕嘆了一聲:“夜小姐哄小孩子的手法很熟練。”
“我向來先禮後兵。”夜挽瀾等他喝完,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你要是不主動喝的話,我會強灌。”
聞言,晏聽風輕輕地眨了下眼,不緊不慢道:“倒是沒試過這樣的喝藥方法”
下次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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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雲京文物局考古中心。
大門口,薛教授看着幾乎差點跪下來抱他大腿的中年人,無奈道:“你跟着我幹什麼?別跟着了。”
“老薛啊,她真不賣啊?”中年人依依不捨,“這可是燕王親手所制的匕首,我實在是捨不得啊。”
“去去去,有永寧公主的同心佩和靖安公主的金步搖還不夠?”薛教授一瞪眼,“你們可別太貪了,日後考古的項目我還指望我們挽瀾呢。”
“唉,讓我再摸一下,就一下。”中年人伸出手,卻被薛教授一把拿過,放進了盒子裡。
“別摸了,我還要趕飛機呢。”
“好吧好吧,你先去江城,我會去看他的。”中年人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去。
薛教授緊緊地抱住盒子,擦了擦汗:“這羣老東西,真難纏。”
但這種級別的文物,也不怪他們根本不想放手,他得趕快給夜挽瀾送回去。
薛教授正準備上車,一個略帶囂張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等等,讓你走了嗎?我還沒讓你走呢。”
身邊有人恭敬地開口:“項四少爺。”
項家人?
薛教授轉身,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少年。
“聽家裡人說這邊來了一把燕王所制的匕首。”少年聳了聳肩,“我就過來看看,在盒子裡是吧?”
薛教授還沒反應過來,少年上前,伸手將盒子打開,眼睛一亮:“果然是燕王所制!”
他直接命身旁的護衛將薛教授控制住,自己將裝有匕首的盒子拿起。
薛教授瞪大了眼睛:“你幹什麼?這不是你的東西!”
“怎麼不是?”少年轉頭,“聽好了,老東西,我姓項。”
薛教授怒聲:“你姓項怎麼了?”
他是項家人,項氏皇族的後代,文物也本該是他家的,現在雲京博物館館長都是他叔叔,他拿一把匕首有什麼問題?
沒有。
“反正這匕首你們也沒有要送進博物館的意思啊,給我怎麼了?”少年拿着匕首拍着薛教授的臉,“你告訴這把匕首的原主人,有本事,就來項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