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對莫迪來說，並不陌生。
準確地說，整個環球中心，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三歲小孩，也都知道項瀾是誰。
大寧王朝唯一一位以女子之身入主東宮的儲君。
寧昭宗傾一朝文武百官，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大寧帝師寒雲聲和女相沈明舒一手教導的未來帝王。
四方王爵之首燕王鶴迦的胞妹……
永寧公主啊！
可永寧公主不是早早夭折，甚至都沒有等到萬軍之戰的到來，就已經死了嗎？
莫迪也忍不住失聲：“塔主，您的意思是，救走袁一鳴的神州人是、是……”
因爲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他竟然半天都沒能將那個名諱說出來。
“曳影劍的傷口，我見過，錯不了。”通天塔主眸色沉沉，“這兩道傷口看似只是一般的利器所傷，但實際上細看，傷口的尾處會出現一個細小的十字。”
莫迪一看，發現果不其然。
“因爲曳影劍本是雙劍，即便是分開來的一把單劍，也會帶有雙劍的特製。”通天塔主接着道，“看似是一道傷痕，實際上是兩道。”
“這樣的兵器，的確神奇。”莫迪驚歎一聲，“神州果然地大物博，神兵無數。”
通天塔主沒有否認這一點：“而那項瀾，是曳影劍的主人，除了她，還有誰能動用這雙劍呢？”
彼時江湖浩蕩，曳影雙劍的傳聞可不少。
只是見過永寧公主出劍的人太少太少了，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她是曳影劍劍主。
莫迪很想問“那您怎麼知道呢”，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吐出。
他頓了頓，委宛道：“塔主，雖說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可也絕不可能出現永寧公主死而復生這樣的事情。”
通天塔主緊鎖着眉頭，他死死地盯着兩具屍體脖頸間的傷口，竟是有一滴冷汗流了下來。
極道組織在環球中心日益壯大，人人都說極道道主能與他比肩，實際上通天塔主並不以爲意。
因爲神州的氣運，如今遠遠不如環球中心，還在被環球中心所吞噬。
而環球中心所吞噬掉的氣運，都會歸通天塔所有。
他，纔是衆心所向。
什麼極道道主，什麼四大家族……通天塔主根本都沒有放在眼裡過。
但永寧公主項瀾不一樣，她……
“塔主，就算永寧公主真的轉世復生了，以她螢火之力，又豈能照亮整個天下？”莫迪恭敬道，“她如若真的跟我們爲敵，那我們就殺了她！”
“你懂什麼？”通天塔主冷冷道，“她承載的是整個寧朝的氣運！若不是她死了，萬軍之戰根本不可能爆發，那羣人也絕對不可能踏入神州半步！”
“！”
聽到這句話，莫迪心頭駭然。
運氣是某人在某個時間內遇到的好運或者壞運，是短暫的，也會體現在具體的事情上。
而氣運是一個更宏大的概念，也是長期的，它指的是一個人、一個家族乃至一個朝代的整體運勢。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都知道，氣運這個聽起來虛無縹緲的東西，實際上的的確確是真實存在的。
並且，世間氣運守恆。
有人氣運好，那麼就有人氣運差。
一個朝代的氣運，那得多麼龐大？
豈是一個人能承載得了的？
“哼！”通天塔主冷笑一聲，“項瀾一死，寧朝的氣運也到了盡頭，最多不過再維持六年的光景，就算不是天外來敵，也會因爲其他事情而覆滅。”
不是人禍，也會是無窮無盡的天災。
其實在永寧公主死後，環球中心就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建立計劃。
因爲她一死，這部分氣運必然要轉移到其他地方。
寧朝覆滅之日，便是環球中心完整建立之時。
莫迪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內幕，他神色一變：“所以若永寧公主真的活了，那麼那部分氣運……”
“不錯。”通天塔主深吸一口氣，“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莫迪細細思索了片刻，道：“塔主，屬下還是認爲，永寧公主絕對沒有死而復生。”
通天塔主擡頭看他。
“如果她真的活了，雲京五大世家豈能坐得住？”莫迪低聲說，“總該會有一點跡象的。”
“你說的不錯。”通天塔主的眼眸眯了下，“但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讓訶息去神州一趟吧。”
訶息，神話傳說中神左手邊的第二位天使，掌管“智慧”。
通天塔主將這個名字賜下，也是因爲被賜名者有着極高的智力，能夠看穿一切。
莫迪的心頭又是一震：“是，塔主。”
“但有一點你說對了，如果真是永寧公主，那就必須要……”通天塔主喃喃，眼裡爆發出了強烈的殺意，“殺了她！”
永寧公主，只能死。
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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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神州大學，階梯教室。
“挽瀾，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女生擔憂，“我們從檢查中心出來的時候，聽見國際戰略研究所戒嚴了，你沒事吧？”
“沒事，和我們無關。”夜挽瀾笑容淡淡，“只是我消耗太大，多休息了一段時日，讓你們擔心了。”
“你應該再休息休息的。”女生心有餘悸，“我們這次能夠從N區中死裡逃生，多虧了挽瀾你，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革命尚未成功，我們的命當然會好好的。”夜挽瀾挑眉，“我這幾日沒來，今天上什麼課？”
“我看看，今天——”女生一拍腦門，“上神學課，我期待好久了。”
夜挽瀾神情一頓。
該不會是……
“聽說神州大學神學院的院長，是一個天才。”女生眉飛色舞道，“而且啊，還是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
夜挽瀾擡起手，捏了捏眉心。
論樣貌，凌雲湛這個瘋子的確有一副好皮囊。
但如果被他這副皮囊騙了，那麼可是會萬劫不復的。
“我也想看看咱們今天的老師長什麼樣。”旁邊的男生說，“院長來上課，可是件稀罕事！”
夜挽瀾嘆氣：“其實你們已經見過……”
“叮鈴鈴！”
上課鈴聲打響。
凌雲湛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