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女孩素衣素面,無冠冕加持。
但她坐在這裡,那就是君臨天下的王。
周夫人縱然是周家主母,也算是高位者。
可就算是江城大小家族加起來,無論在氣勢上還是謀略上,又怎麼可能比的上曾經位同副君的永寧公主?
周夫人駭然失色,身體也不禁哆嗦了起來,她瞪大眼睛看着眉眼沉着的夜挽瀾,心跳聲幾乎爆表。
她聽到了什麼?
讓周賀遠醒過來?
可她和周家主奔赴多個地方,星曼聯邦帝國、環球中心、北陸……哪怕是南明公國他們也都走了一趟,卻還是一無所獲。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斷定周賀遠無法靠着外力條件醒過來,除非哪一天他自己能醒。
但到底有沒有這一天,誰也不知道。
周夫人不得不承認,夜挽瀾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她的心坎上。
即便秦煜已經入獄,可他對周賀遠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
這是陽謀,不加任何掩飾。
周夫人心知肚明,可她卻不得不入這個圈套。
她在周賀遠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周賀遠也十分爭氣,天姿卓約。
但夜挽瀾說她能治,周夫人卻完全無法相信。
縱然夜挽瀾現在的身份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她畢竟還不到二十歲,能擁有比世界頂級醫者還高的醫術?
“夜小姐,你拿孩子對一個母親開這種玩笑,我不能接受。”周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了,賀遠不會對賀塵和你造成任何威脅。”
“周夫人,我沒工夫和你開玩笑。”夜挽瀾站了起來,淡淡地看着她,“我能說,那就一定能做到,所以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周夫人的心一顫。
“對了,周夫人如果是在擔心,有醫生說您的大兒子就算醒來,腦部也會出現不可逆性損傷,導致智力、注意力和集中力全部下降——”夜挽瀾輕描淡寫道,“這一點,我也可以解決。”
周夫人的心顫得更厲害了。
她什麼都沒有說,夜挽瀾卻能夠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在秦煜入獄之後,秦夫人卻只想着求夜挽瀾了。
周夫人動了動脣:“我……我考慮考慮。”
“我給你三天時間。”夜挽瀾轉過身,“三天之後,不管你選擇什麼,都沒有用。”
大廳裡,周夫人仍坐在沙發上,背脊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勉強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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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給嘉賓們準備了精緻地道的特色南疆美食,有烤肉、火鍋、鐵板燒等等。
星月和蓬萊觀主雖然是修道之人,但師徒兩人都十分愛吃,導演專門找人訂了一隻烤全羊送了過來。
“徒兒啊,這羊烤的真不錯。”蓬萊觀主吃完一隻羊腿,滿足地拍了拍肚子,“你學一學,等回到觀中給爲師做烤全羊。”
星月根本不說話,只是加快了吃羊的速度。
眼見着兩隻羊腿都消失了,蓬萊觀主大驚:“你吃慢點,給爲師留一點!”
容祈嘆氣,他並不喜歡油膩的食物,只是捧着一碗熱菌湯在喝。
晏聽風坐在篝火旁,偏頭問:“小挽,怎麼還想着救周家人?”
“因爲周賀遠醒來,重新接管周家,會是周賀塵最害怕的事情。”夜挽瀾微微一笑,“打蛇打七寸,我當然要周賀遠醒來。”
晏聽風若有所思地笑:“的確不錯,怕什麼,就要讓他看到什麼。”
這樣不僅省力,而且還能夠達到利益最大化。
“不過你給我的有關周賀遠的資料,包括周小姐講述的一些事情,證明周賀遠的確是一個善人,也適合當一個集團的領導者。”夜挽瀾淡淡一笑,“那麼有他在,我可以酌情考慮放過周氏集團。”
周夫人如果不接受和她的交易,那麼周氏集團只能從江城消失了。
篝火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滅。
她神色仍然清淡,可她的野心卻更盛。
晏聽風眼睫垂下。
那麼她想做什麼,他都會助她一臂之力。
“大家都吃完了嗎?”導演拿着大喇叭,“現在七點鐘,我們要啓程去鳳元寶塔進行新一期的錄製,請演藝組的兩位老師換上戲服,星月道長說她也要參演,還望兩位老師多多照顧。”
但由於星月身高只有一米五,導演不得不找來一件兒童服飾。
這一天,導演都膽戰心驚,生怕再發生什麼意外事故。
直到十一點鐘,今晚的拍攝順利結束,導演才鬆了一口氣。 鳳元寶塔可有寧太祖的龍氣護持,一定能夠保護他們。
在和節目組回到酒店之後,凌晨一點,夜挽瀾又進入了鳳元寶塔內。
園區已經徹底清掃完畢,但不少地方還亮着燈。
鳳元寶塔的大門也落了鎖,但這對夜挽瀾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她足尖一點,直接從三樓的窗戶翻了進去。
夜挽瀾拿出手電筒,照亮前行的路。
這一次,她登上了現在還未對外開放的後三層。
之所以不對外開放,是因爲樓梯處有破損,官方人員害怕遊客們受傷。
夜挽瀾從七層一直走到九層,又從九層的窗戶翻上了塔頂。
皓皓神州,一望無際。
這是她的故里,也是她從小立誓要保護的家園。
“小師妹。”一個聲音從她頭上響起,“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來,真是讓我好找啊。”
“唰”的一下,有第二雙腳落在了塔尖上。
“大師兄?”夜挽瀾擡起頭,稍稍一怔,“你不是去了鳳元?”
“我是去了鳳元,看到網上的消息後,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謝臨淵按着眉心,“我現在是真的不敢離開你半步,每次我一離開,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南令海有古怪這件事,他的父親謝樂遊也給他說過。
只是他曾御劍繞着南令海轉了一圈,卻並未發現什麼。
但這一次夜挽瀾出事,讓他也想起了謝樂遊的警告。
“突發事件,和大師兄你又有什麼關係。”夜挽瀾微微搖頭,“我半夜來此處,是爲了看這個。”
她擡起手,撫摸那顆和手掌一樣大的寶珠。
謝臨淵注意到了她的動作:“這是……”
“寧太祖求來的寶物。”夜挽瀾微微頷首,“不過史書上沒有記載,現在的人們也不知道。”
“原來如此。”謝臨淵點點頭,忽然開玩笑道:“你說這寶珠乃是寧太祖三跪九叩親自求來的,萬一就像劍聖之劍召喚我一樣,你把寧太祖也召喚出來了呢?”
夜挽瀾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直接召喚三皇五帝?”
“三皇五帝是否存在,如今還是個謎。”謝臨淵聳了聳肩,“但寧太祖可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你又是他的後代,萬一呢?”
但他也只是這麼隨口一說。
畢竟寧太祖和他們不一樣,寧太祖活了八十八歲,在位五十三年,是壽終正寢。
寧太祖以布衣之身爭了這天下,立國大寧,建元天啓,功德無數。
又怎麼會像他一樣,眼下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他死不瞑目,有遺憾,也有不甘,或許這是讓他能夠重新見一見現今神州的原因。
他眼見着如今神州發展越來越好,星曼聯邦帝國、環球中心亦不敢輕舉妄動,心底的遺憾總歸散了不少。
“大師兄。”夜挽瀾輕聲叫他,“會好的,一切會變的更好的。”
謝臨淵笑了笑:“是,會好的。”
“我想看看寶珠爲什麼會暗淡至此。”夜挽瀾咬破指尖,將血滴落在上面,“父皇曾經說,這顆寶珠可以用項氏皇族的血液滋養,不知道是否可行。”
謝臨淵凝神屏息,看着這滴血從夜挽瀾的指尖滑落,滴入在寶珠上。
奇蹟的一幕竟然發生了,血珠竟然融進了寶珠裡,但寶珠的光芒卻依然暗淡。
夜挽瀾神色不變,她直接劃破了手腕,繼續給寶珠喂血。
“小師妹!”謝臨淵神色一變,正要出手阻止,卻見到隨着血液被吞噬,這枚寶珠的光竟然真的越來越亮。
他驚在原地,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的神奇。
但這還不算,謝臨淵看不見,可夜挽瀾能夠看見。
一個虛幻的影子逐漸顯現。
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的模樣也逐漸清晰。
這是一位老人,身高卻偉岸,面容蒼老,可雙眸卻銳利,自成一股威嚴。
他朝着她微微地頷首,笑了笑,聲音溫和道:“等你很久了,小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