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的話讓我的心頭一驚,我不能拿我整個鳳族冒險。所以,我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趕緊回到丹穴山,打消扶搖對我的疑慮。不過,我很好奇,她會採用什麼的方式來確認自己的心裡的想法呢?
我回望了一下冥夜,此時的冥夜已經重新尋來了一頂斗笠,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只剩下下巴的輪廓。
我對冥夜說:“我得先回丹穴山了,尋找七絃和蔓蘿的事就先託付給你了。容我先想想辦法,很快我就會回來的。你一定要小心!”一想到剛纔的驚險一幕,我不禁爲冥夜擔起了心來。
冥夜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用擔心,我會小心應對。你的火鳳匕一定已經將扶搖的注意力引了過去,該小心是你。”
與冥夜告別之後,我化身爲一隻綵鳳,往丹穴山趕去。
我剛一落腳,木蓮就迫不及待地迎了過來,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公主,您到哪裡去了?這幾天王上和往後問了我好幾次你的去向,我都快圓不了謊了。你趕緊到王上和王后跟前報個到吧。”
我突然記起臨行前我交代木蓮說過,如果父君和母親問起我到哪裡去了,就說我到禱過山去歷練去了。這一去就好多天了,差點就瞞不過去了。
“好!我這就去。”說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一切有我,她不需要擔心。
我徑直往父母的住處趕去,心裡琢磨着怎麼向他們解釋我這今天的行蹤。
我還沒有踏進房門,就聽到父君和母親正在說着話。
母親大聲地斥責父親:“你怎麼能夠答應他們?雖然我丹穴山民風淳樸,從不爭強鬥狠,並不代表我們就任由他九重天欺負。”
“噓!姑奶奶,你小聲點。我們雖然不必懼怕九重天,但是事情沒有鬧到那種魚死網破的地步,我們何必自找麻煩呢?”父君小聲地勸慰着母親。
“哼!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怎麼可能任由他們這樣欺負。我絕對不會答應的。”父親的伏低做小讓母親的怒氣更盛。
我聽到這裡,腳步一頓。這是什麼情況,他們說的事好像跟我還有莫大的關係。
“公主!“院子裡的婢子見我遲遲站在門口也不進門,疑惑地喚了我一聲。
父君和母親好像察覺到了門外的聲音,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我踏進了房門,望着表情異常的我的父母,說道:“你們剛纔說了些什麼事,我在門外也沒怎麼聽真切。“
“還能有什麼事,天帝一家真是異想天開,想起一出是一出。當初,沒有經過我們的同意就把婚約給退了,狠狠地打了我們的臉,現在卻又來說要邀請我們上九重天去赴宴。哪有這麼輕鬆的事,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把我們丹穴山當什麼了?“母親一連串氣憤填胸的話, 說得激憤難當。
“母親這話怎麼說?“我也是一頭霧水。
“今天早上,九重天來了一個傳訊的說,要邀請我們上九重天去赴什麼家宴。“我的父君無奈地解釋道。
“那就去唄!“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爽快地答應,讓我的父君和母親都爲之一怔。
見他們以不可思議的表情望着我,我笑了笑湊到母親的身邊,拉着她坐下來,然後安慰她說:“母親,我的好母親,我就知道最疼我的還是您。我知道您怕我受委屈,可是我們待在家裡生悶氣有什麼用呢?我們先得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才能想對策啊!”
母親詫異得望着我,難以置信地對我說:“你真是我的鳳兒?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冷靜的呢?”
要是往日,有人打了我的臉還要給我一個甜棗,算是安慰的話。我不僅不會接受,反而會怒火中燒,比母親現在表現出來的還要激烈。這也難怪我的父君和母親會感到詫異。
“母親,”我在母親的身邊蹭了蹭,撒了一個嬌,說,“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嘛。您和父君不在家的這段時日裡,我可是變得沉穩多了。難道看到女兒懂事了,你們不高興嗎?”
在母親的心目中,我應該依然是那個任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可是我想對她說,當一個人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成長便是她最大的收穫。
很多事,讓我不敢再衝動了。這些是七絃用整整一千年告訴我的道理,我也答應過七絃,凡是不能再衝動了。可是這一切我暫時都不能告訴她 。
母親端詳我良久才說話,她說:“當然不是,我巴不得我的鳳兒變得冷靜持重起來,可是你這變化讓我一時還適應不了。”
我抱住母親的肩膀,很是親暱。母親拍了拍我的手。
父君見我輕而易舉就平息了母親的怒氣,很是喜悅,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對我說:“我家鳳兒真的長大了,知道認真考慮事情了。這四海八荒之中,九重天的太子可是一頂一的人才。若是……”
我父親這話的意思我瞭解,他無非也是爲了我好,希望我和重華的婚約還能有個轉機。可是父親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打斷了他的話,對父君說道:“父君,這些事我們容後再說。九重天是個好地方,但是鳳兒無拘無束慣了,在那裡生活不一定快樂;重華也是個好人,但是,我只能將他當作我的朋友。”
我父君的心情我是很清楚,可是在我看來,什麼事情都可以勉強,感情的事情卻不能。
我現在滿心裝着的都是七絃,完全沒有任何的心思去顧及其他的人。對於重華,雖然幾次接觸下來,這個人還算不錯。正因爲如此,我纔不願意耽誤別人。
但是這些話,我現在還不能告訴我的父君和母親,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刨根問底一通,現在七絃的殘魂還沒有找到,我不想節外生枝。
父君和母親一頭霧水的望着我,我遞給他們一個安慰的眼神,微笑着對他們說:“別擔心,我的事情,我會知道怎麼做的。現在的我今非昔比了。”
說完,堅定地望着他們。他們見我心中主意已定,便點了點了,不再追問。
次日,我們一家三口準備到九重天赴約去了。我特意交代木蓮爲我畫了一個特別妖豔的妝容。第一是爲了給天帝和天后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這樣他們便不會再主動提起婚約的事;第二是用厚厚的脂粉和裝束改變我的形象,讓扶搖即使見到我,也不能立刻認出來。
到了九重天的南天門,重華早早地就候在那裡了,見我們到了,趕緊迎了過來。見到我的那一刻,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小鳳,你們終於來了。我以爲……你能來我真高興。”
看到重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知道我今天的裝束確實起到作用了。
母親見了重華,沒好氣地對他說道:“九重天盛情邀請我們怎麼能不來呢?”意思是說,我們怎麼能不給天帝的面子麼。
重華彷彿聽出了母親話中的意思,尷尬地笑了笑,恭謹地向我的父君和母親行了一個禮,說:“天界重華,見過鳳王和王后。”
父君見重華以禮相待,趕緊扶了扶他的手臂,說道:“不必見外。”
可是,母親的怒氣還沒有消,冷哼一聲不再理睬他。重華又是尷尬一笑,隨即閃到一邊,讓出道來讓我的父君和母親先走。
他則退到了我的身邊,與我並肩而行。
“你父君找我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啊?“我不解地問重華。
重華對我笑了笑,說:“這次是我母親說要見見你們。“
他這話一出口,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天后扶搖讓我們一家三口來九重天做客,用意不會那麼簡單,我可得小心應付了。
於是,我故意放慢腳步,與我的父君和母親刻意拉開了距離,試探性地問了問他:“你沒有把前幾天發生的事告訴你的父君和母親吧?“
他衝我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因爲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他這樣一說,我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不少,扶搖對我,知道得越少越好。隨即我又滿含期待地對重華說道:“我希望這是我們兩個秘密,我經歷過的那些事情,我現在還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包括你我的父君和母親。你能答應我嗎?“
重華鄭重其事地注視着我的眼睛,堅定地對我說:“我當然答應你。“
聽了重華的一番話,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雖然我與重華接觸不算多,但是我知道他答應的事情就會做到,對於這一點我一點兒都不擔心。
既然說到了這裡,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懇切地對重華說:“太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別再叫我太子,聽起來太生分了,你直接叫我重華吧。你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只要是我能夠做的,我絕不推辭。”
“上次你不是陪着我到了青丘了嗎,也知道我的朋友七絃的事。他現在很需要鎮妖塔來重塑肉身,我就想向你打聽一下,鎮妖塔塔頂的鎮妖石,我怎麼才能說服天帝將它給我呢?”
重華聽了我的話臉色一冷,對我說道:“在你的心裡,七絃是不是最重要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