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稱:寶花之罪(血肉、生死)】
【外觀:無實體,但僅存在於名爲艾瑪·阿爾曼的女性人類身上】
【能力:血肉恆定(有限)、死而復生(有限)】
【代價:無】
【檔案:針對寶花家族的處刑結束後,成爲亡者的艾瑪·阿爾曼踏上“不歸路”時,在前方見到了處刑開始前,自己託付給丈夫雷納德的女兒艾莉·阿爾曼。
發現自己視爲希望的女兒,居然在自己死亡之前就已經被殺死,極度憤怒的艾瑪·阿爾曼,在寶花家族近千名死者的咒罵和唾棄聲中,抱着女兒落入死界的懵懂靈魂,強行在不歸路上轉過了身。
而隨着死界的規則被短暫擾亂,大量出身寶花家族,與艾瑪·阿爾曼血脈同源,且一併死亡的死者,其靈魂之中的不甘與怨憤,被艾瑪·阿爾曼暴走的靈魂大量吸收。
等到抱着女兒的靈魂逃出死界,並從自己的屍體上甦醒後,肉體染滿寶花之血、靈魂中揹負着來自族人的詛咒的艾瑪·阿爾曼,便成爲了近千條生命唯二的繼承者之一……】
【評價:極爲強大的異常物,幾乎沒有任何使用代價的額外生命,並且在被消耗後還會緩慢補完,意味着如果不能連續殺死她的肉體六百六十六次,那麼她就是不死的。
另外,如果懷抱“寶花之殤”艾莉·阿爾曼時,“寶花之罪”的效果將得到強化,額外提供三百三十三次靈魂毀滅後,直接復甦重聚的能力】
【浸染值:0.1】
……
【寶花之罪】與【寶花之殤】……
看完了【寶花之罪】長得驚人的檔案,並和自己拜託伊莎調取的卷宗一一對照過後,看着不遠處那個拉着威廉和玫蘭妮,正興致勃勃地想帶她們去看鳥窩的小女孩兒,里昂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自己在王國的戶籍名冊中,並沒找到名爲艾莉·阿爾曼的六歲女孩兒,她的名字只存在於寶花家族叛亂的記錄當中,死因寫的是意外溺死。
這個膽怯又害羞的孩子,雖然看着和活人似乎沒什麼區別,但她其實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除了那個假得不能再假的意外死亡記錄外,小艾莉沒有就醫的記錄,沒有上學的記錄,也沒有出行或者目擊的記錄。
除了艾瑪前輩不時購買的一些兒童衣物外,她是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甚至因爲沒有原本的肉體,在陽光下還會變得透明。
所以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小艾莉的真面目,是結合原本的“艾莉·阿爾曼”的靈魂,與艾瑪前輩的不甘誕生出來的異常物,甚至只要自己真的伸手觸碰她,就能彈出名爲【寶花之殤】的異常物的說明。
“艾莉雖然能夠像正常的孩子一樣,隨着時間慢慢長大,但我心裡其實很清楚,她並不是真正的艾莉。”
看着在威廉跟玫蘭妮的攛掇下,害怕又激動地試着開始爬樹的女兒,艾瑪眼眸含淚地輕聲道:
“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肉體,不需要吃飯也能長大,不需要睡覺也能得到休息,甚至不需要學習,隨着年齡的增加,就能慢慢掌握同齡孩子該掌握的東西。
雖然艾莉可以按照我的要求,正常的進食和睡眠,但從她明明沒有怎麼離開過屋子,卻突然學會了畫畫開始,我就徹底明白了。
她雖然有着艾莉的靈魂,但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其實都是我對女兒的期盼的投射,真正的艾莉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她只是從我的願望中誕生的異常物。”
揭開了自己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後,不止掌心在流血,心裡彷彿也在流血的艾瑪顫聲道:
“里昂,我曾經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但最後又放棄了,你還記得麼?”
“記得……”
里昂聞言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複雜地道:
“你希望我能用黑山羊的靈魂視野,幫你找到一個人的位置……是那個雷納德嗎?”
“是!”
聽到了這個折磨了自己整整六年的名字後,艾瑪的手掌猛然攥緊,咬着牙道:
“里昂,我問你,當年的卷宗上,關於阿爾曼家族叛亂的記錄是怎麼寫的?”
“卷宗的話……”
里昂聞言回憶了一下,輕聲回答道:
“寶花家族與冰原之國艾希託過從甚密,妄圖藉助戰爭顛覆王室,藉助掌控通往北境的主要商道的便利,出賣了萊恩郡、梅里諾郡、威爾士郡三個郡的邊防情報,導致了六年前的衛國戰爭爆發。
而被寶花家族扶持起來的,當時還是伯爵的金鵑侯爵雷納德深明大……嗯……發現了寶花家族的異動,主動向王室舉報,逼得寶花家族倉促發動政變,最後……嗯……”
“假的!”
等到安娜和三個孩子進了花園後,艾瑪蒼白的面孔上猛然浮現出一抹血色,溫柔的眼眸彷彿要燃燒起來一樣,嚼着難以言喻的憤恨怒聲道:
“全都是假的!當時我們確實不滿王室的作風,但還遠沒有到必須政變的程度!即便確實和艾希託王國聯繫密切,也幾乎都止步於商業上的往來。
而且當時負責北境的主要商路的人就是雷納德!他發現艾希託王國有異動,很可能會南下入侵之後,直接瞞住了家裡上報給了王室!
如果這樣也就算了,他居然以阿爾曼家和艾希託王國往來頻繁爲由,建議王室調兵防備阿爾曼家,並且最好提前出手進行控制!”
說到這裡時,艾瑪微微喘了口氣,隨即咬牙切齒地道:
“當時因爲對黑森王國禁售的事情,我們阿爾曼家和王室已經鬧得很僵了,甚至發展到了和國王當廷對罵的程度,發現守備軍異常調動後,自然不可能沒有反應。
我的父親判斷,王室不太可能因爲這些矛盾,就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應,於是想要讓人打探一下王室的動靜,而表姑出身王室,又是我丈夫的雷納德,自然就成了首選!”
“……”
“後來的事就和卷宗差不多了。”
血色一直泛到眉梢的艾瑪,緊攥着拳頭恨聲道:
“聽完雷納德打聽回來的所謂‘消息’後,父親再也壓制不住被守備軍搞得人心惶惶的族人,只能被裹挾着倉促行動。
而雷納德也在政變開始之前,直接向王室告密,帶人控制了我父親和家族的其它要員,然後……然後……”
眼眸中彷彿再次倒映出了那天的血色,說不下去的艾瑪用力咬了咬嘴脣,隨即望着沉默不語的里昂,滿眼通紅地詢問道:
“里昂,我問你,如果現在把我換成伱,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