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啊，咋不中。”想到可以藉機打探一下王老頭家裡的情況，李如歌忙道：“那書記，我還想問問，趕車的王大爺家裡啥情況，他們家有閨女嗎？”
這時候借宿可不就這樣，男的去有兒子家裡，女的去有閨女家裡。
不然咋整，這裡可沒有賓館招待所給他們住。
“他們家可不行。”那書記一聽李如歌問王老頭家，忙搖頭和幾個人解釋：“他們家還真不是有沒有閨女的問題，按理他們家現在就老兩口兩個人，也住的開。不過……”
那書記一說不過，李如歌趕緊示意馮元恩別打岔，她還真想聽聽這個不過後面是啥理由。
要知道草原上可是很少有客人來，偶爾有個人來，住去誰家，不但要給錢給糧票，是不是還得給一些東西。
反正對於牧民來說，家裡能有客人住進來，絕對是大好事。
沒看馮元恩之前來，一直都是住在那書記家，別人家想請都請不去。
緊接着就聽那書記說道：“他們家那個婆娘，因爲身體太差，平時連我們看見時候都少，更不可能讓你們兩個外人住進去。”
哦，原來是家裡婆娘不能見外人，那就算了吧，這個理由倒是也說得過去。
怕那書記多想，李如歌呵呵笑了下，解釋道：“我是覺得王大爺說話，我們比較容易聽得懂，怕去了別人家，連話都聽不明白。”
“明白明白。”那書記很能理解兩個小姑娘，初來乍到，不像小馮同志，都來好幾趟了，語言上也沒啥障礙了。
眼角掃到馮元恩給自家拿來的一堆東西上，尤其草原上比較常用，還比較缺的火柴和鹽巴。
那書記想想又道：“要不然這樣，等下我領你們兩個去王老頭家裡看看，如果人家答應，那就更好了，不答應，我再領你們去別人家看看。”
“好的，好的，那麻煩那書記了。”哎呦好繞口的姓氏，李如歌呵呵笑着，趕緊答應。
馮元恩和李如意都看出來二姐很想去王老頭家裡看看，兩個人也都沒說啥，跟着走就是了。
草原上的房屋，有一點和村子裡不太一樣，就是這鄰里之間想串個門，估摸近的，也得走上幾分鐘。
王老頭家裡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外來戶受欺負，住的那就更遠了。
在前面帶路的那書記別看五十幾歲了，走起路來，他們幾個年輕人都得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等前面的兩個人走遠一些了，落在後面的李如意忙拉了拉二姐，小聲問道：“二姐，你是不是懷疑王老頭有啥問題？”
“不是有問題。”
小如意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在李家大院挖出來那兩個箱子的事？
李如歌也不確定她娘和如意說沒說過這事，即使說了，估摸也只是含糊帶過，不會說的太過詳細。
不知該如何和妹妹解釋，李如歌就道：“我真是覺得和王大爺說話，好歹他還能聽得懂咱們說啥，咱們也能聽得懂他說啥，這樣也好溝通一些。”
小如意用一副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話就怪了的表情瞪了二姐一眼，不過也沒再往下追問。
李如歌也不是不想告訴小如意實話，最起碼那兩個箱子的事，遲早都是要說的。
只不過怎麼挖出來的，這件事肯定是不能說。
但說也不能現在說啊，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就想先糊弄糊弄這丫頭。
從那書記家裡走到王老頭家裡，李如歌出來時還刻意看了一下時間，足足走了二十分鐘。
和所有村民家房子一樣，王老頭家裡也沒啥不同，就是很普通的兩間小茅草房，還有個不大的小籬笆院。
王老頭應該早回來了，見煙筒已經開始冒煙了，那書記停下來，回頭和幾個人說道：“王大娘這人愛乾淨，吃飯也很講究，他們家冬夏都是一天必須吃三頓飯，還得到點就吃。”
北方的冬天，尤其鄉下，一般不幹活的時候，真都是吃兩頓飯。
不然那書記也不會覺得王老頭家裡吃三頓飯，是一件多講究的事。
“王寶根，回來了吧？”那書記站在大門口，扯着雄厚的男高音，大聲喊了起來。
正在屋裡說話的兩個人一聽那書記來了，趕緊迎了出來，只是當瞧見跟在那書記身後的幾個人後，又都停下了腳步。
“咋了這是，小馮幾個不是你剛剛拉回來的，咋，又不認識了？”可能覺得夫妻倆不夠熱情，那書記氣吼吼的衝着王寶根喊道。
“認認，認得。”王大爺忙上前幾步，然後又有些舉足無措的回頭看了王大娘一眼，纔對幾個人發出邀請，“我沒想到你們會來我們家，那書記，小，小馮，你們大家快請進。”
裹着一身寒氣的幾個人一進屋，就被屋裡飄出來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只見大炕上放着一個小炕桌，炕桌上的碗筷都已經擺好了，兩個碗，兩雙筷子，都規規矩矩的擺在那，然後中間還放了一小碟韭菜花，一小碟鹹菜條。
那書記指着那盤韭菜花和鹹菜絲，笑着調侃道：“這玩意在我們這家家都有，但像老王頭家裡整這麼像樣的，還真是沒有，一戶都沒有。”
馮元恩這時也笑着補了一句：“是，我前幾次來，去誰家裡吃飯，都是鹹菜疙瘩一拿，還真沒有切這麼細的。”
一路過來，圍脖上又都是霜，李如歌一邊往下解圍脖，一邊打量着這個家。
李如意那邊也是，在外面捂的嚴嚴實實，一進來，感受到屋裡熱乎乎的，趕緊把圍脖帽子摘下來。
跟在後面進屋的王老太太這會兒纔看清楚姐妹倆的長相，吃驚之餘，就很激動的要過來和兩個人說話。
王寶根一直注視着這邊，見老太太往前跨了一步，他忙用自己的身子把人給攔下了。
“那書記，小馮，你們還沒吃吧？那啥，舒蘭，你去看看，再加個啥菜。”
王老太太這會兒好像也冷靜下來了，嗯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出走，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