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來總會死，韓強也不例外。
韓明亮的母親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她定會早早料到現如今這樣的情況，或者是類似這樣的情況發生，到時候韓家兄弟鬩牆，他們要如何自處？
以此反推，也能洞悉一二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姜顏在旁邊沉默無聲良久，喝了一杯的咖啡，把兩個人的話都聽到心裡去，她一個女人，和秦以恆的想法多多少少會因爲站在不同的角度而不一樣，所以纔有此一問。
“當然。”韓明亮一副“我們本來就是爲着合作，你有什麼話不好直接問”的樣子。
“在我們沒出現之前，你和你母親是怎樣打算的？”
話閉，秦以恆對姜顏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不過轉瞬即逝，對面的韓明亮似乎因爲這個問題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所以並沒有注意到。
“不是什麼好的打算，不說也罷。”
結果等了半天，韓明亮就得出這麼一個，根本不算答案的答案。
姜顏顯然是非常不滿意的，依舊盯着韓明亮。
這個包廂的採光很好，如今正是太陽高懸，能從窗子投射進來，把屋子照的暖洋洋的時候。
韓明亮整個人暴露在陽光之下，一頭銀髮外面好像鍍了一層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但是並沒有把他襯托的多麼聖潔，反而有種長期生活在黑暗當中的人，突然被陽光照到的違和感……
“看來，我今天要是不說的話，二位是不會放過我了。”韓明亮又過了好一陣才繼續苦笑，看起來確實是非常爲難。
今天，別的不說，他可是把爲難的滋味各種都嚐了個遍。
“你剛纔也說過，你過來見我們，肯定就會被韓明志知道，到時候，你的情況想必不會好過，如果我的問題，你回答了，或許我會滿意，然後考慮你所說的合作。”
姜顏也知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出的話是非常有誘惑力的。
“你也是一個奇怪的人。”
韓明亮突然給了姜顏這麼一個評語，言下之意就是在說，難怪你才能夠配得上秦以恆了。
人嘛！有聰明的，就有傻的，但是聰明人和傻人，永遠也不可能達到頻率的一致。
智者身邊長隨智者，莫過於此了……
好吧，反正都已經說了那麼多，也不差這一點了。
於是韓明亮說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辦法讓韓家的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啊，最好能把韓明遠弄回來，那也是一個狠角色，到時候，很有好戲看的。”
“而且你們知道吧？韓強還有另一個外室，生下一對雙胞胎，一個男的是哥哥，叫韓明明，一個女的是妹妹，叫韓明媚，他們兩個……嘖！比我還不是省油的燈呢，而且做的很多事情都能看得出來。”
他嘖嘖有聲，對於這兄妹倆的看法，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完的。
說他們聰明，也難免做傻事，說他們傻，他們有時候還真是出人意料。
和韓明亮自身的扮豬吃老虎不同，這兩人，更像是披着貓皮的老虎，偶爾亮出一點真模樣來，但是等你仔細去看，又成了乖順的小貓。
“韓強喜歡他們倆，尤其韓明媚，唯一的女兒嘛，肯定不會虧待他們，但是韓明志能讓？所以韓家真到了那一天，他們誰，都要比我還着急。”
韓明亮本身就是一個早早置身事外的人，他這樣的人，有一個好處。
就算被波及，那也是最後。
餘浪，還能有多大？
“這還僅僅是韓家本家，旁系呢？其他家族呢？”
頓了頓，韓明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豎起一根手指：“啊，對了，如果那樣的話，韓明瑞可能還沒死，那就更熱鬧了。”
“現在不過就是因爲韓明瑞死了，所以韓明志沒有了絕對的威脅，纔會把目光投向我們這些私生子女當中，但如果韓明瑞還活着，他們本家就絕對夠爭鬥的了。”
說起來，韓明瑞的死，對於活着的人來說，也是造成的影響各不相同。
但是不管怎麼說，韓家今後的路，都擺在那裡了。
韓明亮似乎都能想象得出來那種精彩，神情帶着點眉飛色舞，因爲足夠亂，所以不管是誰在裡面添柴加火澆油，都很難查的清……
他說的簡單，正常來講，這麼簡單的事情，他是不需要在剛纔爲難那麼久的，但是這裡面信息量確實很大。
只是一句話——“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就包含了太多。
而且，既然韓明亮敢這麼說，那他肯定是已經想好了方式方法，這其中，包含着多少陰暗面，姜顏和秦以恆想也想得到了。
聽到了韓明亮的答案，姜顏和秦以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東西，那是韓明亮看不懂的肯定。
但是三人談話的氛圍卻沉了下來，越來越沉默。
韓明亮其實特別緊張，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過這倆人恐怕不好對付，一番談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但是他沒想到，他們這麼沉得住氣，就能任由氣氛尷尬凝固下去，誰也不說話。
所以，他們到底是同沒同意？
他下了這麼大的決心過來和兩人坦白這些事情，如果沒能達到目的的話，不管他們兩個有沒有甩手就把這些消息告訴韓家的人，對他來講都是一種很大的損失。
他也是在賭啊！
“你們看吧，我都已經說過了，確實沒什麼意思。”韓明亮還是努力想着話題，來緩和氣憤。
“還真是。”姜顏附和了一聲，旁邊，秦以恆也點了點頭。
韓明亮這下子是確實有些慌了。
他們爲什麼要說“確實是”？這是不想要合作的意思了？還是表面意思，然後合作還能詳談？
應該是後者吧，據他了解，秦以恆和姜顏不是那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啊！
“所以你們……”韓明亮試探着開口，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信息，反正也是早晚的事了。
姜顏接過話頭，看向秦以恆，特意賣了一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