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怪樓兩間主臥,六間客房還帶個書房,徐陽沒搞明白,爲啥非得把李文佳跟自己弄在一個房間,就捨不得讓她住一個客房呢?
“阿姨會不會太開放了點啊?”李文佳在窗邊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嘴上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心裡也甜滋滋的。
“你就差沒叫媽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徐陽洗了澡,躺在牀上怎麼睡怎麼不舒服,總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裡。
李文佳也看出了這一點,幾次都想問,但始終都沒開口。這時,她躺進了徐陽的懷裡,輕輕地問道:“你跟你媽媽好像都刻在迴避一個人啊,能跟我說說嗎?”
“爸爸?”徐陽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個簡單的爲了自己的前途拋妻棄子的人渣的故事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李文佳就聽出了徐陽心中的怨氣,輕輕撫慰道:“人這一生當中充滿了無奈,你總說不要活得太累,但是自己卻執着在過去,豈不是更累?”
徐陽這麼多年的怨氣,根本不是李文佳三言兩語就能開解的。
徐陽的老家在一個小山村,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的出現,王秀靈很可能會接過父親的教鞭成爲一名山村教師。而那一年,村鎮上調來了一個鎮長,其實大家都明白,鍍層金之後,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平步青雲的前奏而已。
然而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平步青雲,整出來一個兒子。
王秀靈一朵村花,村裡的癡漢打着主意的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
即便是那個負心漢調走了,一個人帶着孩子受盡人言的王秀靈也沒有將就自己,而是在徐陽在學前找了個市裡的工人把自己給嫁了。
徐陽有了城裡的戶口,就能讀城裡的學校,那個男人很不幸地在幾年後去世,再次把王秀靈推上了風口浪尖,剋夫!這名聲可是初的家屬大院傳得沸沸揚揚。
就算是這樣,王秀靈也憑着自己的堅毅把徐陽養大成材,自己也有了很多的朋友,說是黑轉粉也不爲過啊。
然而在徐陽上高中的時候,那個負心漢回來了,雖然得到了王秀靈的原諒,想過徐陽這一關,基本沒可能了。
整個童年都揹着野種的名聲一直到中學的時候,才用拳頭讓那羣傻哈閉上臭嘴的徐陽,是絕對不會原諒那個讓他從小缺少父愛的男人的!
徐陽只要看到自己的親媽過得好,他也就滿足了,至於他認不認這個爹,其實並不重要。
聽了這個不算複雜,但是很狗血的故事,李文佳突然心中一軟,把徐陽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說道:“沒關係,你以後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徐陽點頭的時候,又聽李文佳再問道:“這只是一個你不願意回家的理由,還有一個回不來的理由呢?”
一說到這事,徐陽滿頭冒綠光,狠狠道:“人家初戀都是美好的,老子的初戀卻是綠色的!”
聽了這話之後,李文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還笑,我讓笑!”徐陽手手伸進李文佳的衣服裡一陣亂撓,癢得李文佳拼命地往徐陽懷裡鑽,不經意地又捏在了手裡,管他呢,先搓腫再說。
被窩裡的兩人頓時呼吸變得無比粗重,暖暖的氣息讓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得火熱起來。
不時,從房裡傳來那曖昧的叫聲。
門外的王秀靈捂着嘴,笑道:“弄,使勁兒弄,老孃正好想抱孫子了!”
大清早,李文佳紅着臉從徐陽的房間裡出來,去幫王秀靈做事。
王秀靈在廚房裡含笑看了李文佳一眼,“那麼晚才睡,怎麼不多睡會兒啊?”
聽了這話的李文佳的臉更紅了,拉着王秀靈的手撒嬌道:“阿姨,你在說什麼啊,人家怎麼聽不懂啊?”
李文佳羞死了,沒想到徐陽的媽媽也是老司機,太害臊了。
王秀靈笑了笑,說道:“別怪阿姨粗俗,一個人帶大徐陽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太軟弱,就容易被欺負,所以阿姨才從一個弱質芊芊的女流變成了現在這潑婦樣,你就當個笑話看就行了!”
李文佳聽得心裡一酸,她都想象得到曾經王秀靈吃了多少苦,輕輕拉住王秀靈的手,說道:“阿姨,這不是個笑話,我看到的就是一個偉大善良的母親,能見到你真好!”
“傻孩子!”王秀靈溫柔地撫着李文佳的頭,說道:“今後都是一家人了,能經常在一起的!”
聽到“一家人”,李文佳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心裡那叫一個甜啊。
“我去叫徐陽起牀吃早飯!”王秀靈說着就上了樓。
當李文佳把早餐端上桌之後,就聽見樓上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叫聲。
“媽,別潑水了,冷!”
對於這種起牀方式,是徐陽原來上學時每天必須經歷的,涼水潑,一下子就清醒了,整天人都是精神的。
徐陽中學六年楞是在打過一天的瞌睡,這也是他能考上海城大學的重要原因啊。
上了桌,徐陽才發現大清早的就有煲好的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鬼。
“媽,這什麼東西,味道好怪啊!”徐陽嚐了嚐,問了一句。
“裡面加了中藥,還有一味虎鞭,吃喝點!”
噗!
徐陽當場就噴了,差點沒把腸子給吐出來,一想到給老虎……呃,好想吐啊。
李文佳在一旁已經快笑抽過去了,被徐陽瞪了一眼,李文佳柔聲道:“來,乖,再多喝一點,咱媽想抱孫子了!”
徐陽頓時就無語了,不知道她們兩人到底單獨說過些什麼。
早飯剛纔沒多久,王秀靈邀請的客人就來了。
王秀靈在門外的院子裡親切地迎接着着她多年的姐妹們。這些三姑四婆可都認識徐陽,那時候就可勁兒地捏徐陽的臉,臉都被掐腫了。
“陸姐,你來了!”
“哎喲,秀靈啊,這麼久都幹嘛不聯繫啊,有時間回來打打牌也好啊!”
“四姐,你也來了,快快裡面坐!”
“徐陽那兔嵬子呢,快讓四姨看下,小東西考上了大學就不回來,找打!”
徐陽連忙把臉湊過去,給四姨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哎喲道:“四姨身還好嗎?是不是還是早上要吃一大碗肥腸,喝一大碗醋湯,再加兩碗乾飯?”
四姨一聽就樂了,笑罵道:“你這個瓜娃子,四姨都老了,哪兒還有那麼好的味口……喲……這個妹娃子是哪個?還乖也!”
被這麼一誇,李文佳也紅着臉叫了一聲,“四姨!”
那聲音酥軟,聽得四姨笑得都合不攏嘴,直誇這妹娃子嘴甜!
“媽,媽,媽,快看,那個是瑪莎拉蒂,那個車好貴哦,咋個停在王阿姨的門外頭呢?不會是王阿姨家的哦?”
隨着這一聲咋乎,衆人順眼看去,原來是個黑臉的婦女帶着個二十多歲的妹子走進了院子。
不知道爲什麼,她一來,整個院子裡的氣氛都壓抑到不行了。
“林芳來了,快裡面坐吧!”王秀靈見了這中年女人,熱情地招呼着。
“哎,我本來約了人做頭髮的,你非要叫我過來,好大個事嘛?兒子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個叫林芳的女人一邊說一邊翻着白眼,還人不停地擺弄着自己的頭髮。
就在這時,王秀靈一把拉住她那隻翹着蘭花指的手,黑着臉道:“再給老孃裝瘋迷竅的,老孃就喊保安把你龜兒丟出去!”
這話一說出口,一院子的熟人都笑了。
“徐陽,好多年沒見了,怎麼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啊!”
看着那個大大方方的妹子,徐陽也是微微一笑,道:“楊洋,好久不見了!”
這句問候,怎麼聽都多了層意思。
不等李文佳問起,徐陽就介紹道:“這是我初高中的同學楊洋,從小一起長大的!”
從小一起?李文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不是青梅竹馬嗎?
“這位是?”楊洋看着李文佳,精心打扮的自己在她面前怎麼就跟個柴火妞一樣啊,要知道楊洋也是大城市讀完大學回來的,她老爹是國企的領導,最後還是把她弄進了這家單位,現在可是她們單位出了名的小美人啊。
不過也是,楊洋皮膚很白,發育得也很好,標準的九頭身美女,而且十分外相,特別招男孩子喜歡。
徐陽還記得中學那會兒,楊洋洋被同學取了一個外號,“楊乃乃”,因爲她的一對寶貝實在太大,太挺了,最要命的是,她不穿文胸,整天就在徐陽面前晃,徐陽的眼睛裡永遠都只有那兩小點。
看到徐陽那銀蕩的笑容,楊洋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越來越紅。
李文佳在這時候握住了楊洋的手道:“妹妹好,我叫李文佳,是徐陽的……女朋友!”
楊洋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猛地把手縮了回來,想在徐陽的臉上尋找些答案,而徐陽只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楊洋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當她聽到徐陽回來的時候,她可是興奮得一整夜都沒睡,想起了那個夏天被徐陽反摟在懷裡時的羞澀,還有當他那雙不老實的手搓揉時的膨脹。
爲自己長了一雙太大的寶貝而煩惱了整整五年的楊洋,在那一刻才知道原來徐陽很喜歡,從那一天起,她不再駝背,而是將背挺得筆直,越發的自信了。
後來在高考的時候,他們一個去天南,一個去了地北,從此杳無音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