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位看起來將近有70歲的白髮英國佬會討厭自己,但是李小樂還是隻能硬着頭皮表達自己的善意,儘量擠出一絲笑容:
“久仰弗雷德先生您的大名,很榮幸今天能見到你。”
“是嗎?”弗雷德那如枯木一般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可能在電視上或舞臺上見過我,我業餘時間也會在倫敦登臺,你去過倫敦的劇院嗎?李小樂先生?”
“抱歉……我沒還去過倫敦,平時很少去看舞臺劇……”李小樂不敢不懂裝懂,連忙澄清道,他以前的時候就喜歡看小品,魔術,對於舞臺劇這種高雅藝術實在是不感冒……他也看出來了,這位英國理事會長,是個真正戲劇狂人,舉手投足間,完全一副演出莎翁劇的範兒。
“那你真該去看看,這對你的戲劇品味提高會有好處,光知道打打殺殺,抄襲一點點莎士比亞情節的電影,可不會每次運氣都這麼好。”弗雷德老臉一沉,尷尬地整理了一下額頭上捲曲而稀少的白髮,望着李小樂問道:
“恕我冒犯,請問你這樣一位年輕的紳士找這個老傢伙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弗雷德先生,我們黑珍珠公司希望在英國與貴組織合作,我想詢問一下,是否我能有這個榮幸呢?”李小樂儘量配合這位戲劇感極強的老人語調,也很文藝地問道。
“啊~~~”弗雷德驚喜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單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故作興奮地道:“沒有什麼比對英國戲劇充滿好奇氣的年輕大腦更讓我興奮的了~~”說着靠近過來,帶着淡淡的興致問道:
“李小樂先生,如果你想引進我們莎士比亞劇到中國演出,我們戲劇理事會一定會全力配合,我知道中國的觀衆已經已經迫不及待想領略莎士比亞的魅力了吧。”
“不……不~~~老先生,你誤會了。”李小樂連忙皺眉道:“我是想和貴組織拍攝合拍片……主要是電影。”
“什……什麼?”弗雷德微微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李小樂,再再度確認他說的之後,突然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一下李小樂,用高亢的沙啞音調道:
“李小樂先生,我要提醒你,你們黑珍珠公司有權來申請與我們戲劇理事會的合拍片項目,但是我們有自己的審覈機構,我們有我們的標準,我們可能不會能滿足你那些美國式的電影的願望,我們戲劇理事會的大門是爲了那些真正熱愛戲劇,熱愛電影的人敞開的~~~”
“我明白。”李小樂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他當然熱愛電影了,而且他準備好的劇本也絕對符合喜劇理事會的口味。
弗雷德試圖鬆開那張打結的老臉,擠出一絲和藹的笑容,但世紀上卻和《辛德勒名單》集中營里納粹軍官陰冷的笑容一模一樣,用漸漸平靜的語氣道:
“我年輕的先生,作爲一個剛剛功成名就的年輕導演,我相當敬佩你的自信,但是我想你在說這句話之前,我親愛的先生~~你應該捫心自問自己是否學習過歷史上最偉大的作家,思想家,詩人,威廉姆·莎士比亞的所有作品~~~~我想任何一個沒有做到這一點的年輕人,他到不該地對戲劇理事會提出這樣的無禮要求……”
李小樂聽完這一長串音調高低起伏,繞口而文藝的話,只感覺頭髮更加發麻了,突然意識到了……這個高傲的莎士比亞狂人,根本就沒把他當作一個導演看待,只是把他當作一個不指導天高地厚的文藝小青年……簡單地說,這位深受藝術化薰陶的英國老先生壓根就看不上他……
難怪人家皇家電影協會的人在那邊與六大打得火熱,這位老先生在這邊喝悶酒連一個製片人都沒來搭理,這所謂的英國戲劇理事會根本就是不是能合作的對象嘛……
“好吧……”面對這樣一位說話直接,古板的英國戲劇理事會老理事長,李小樂也知道不能跟他繞彎了,乾脆直接問道:
“弗雷德先生,我想請問你,除了我研究完莎士比亞的所有作品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我們能有合作的空間?”
“當然~~我們戲劇理事會的規章向來極爲多元的,除了我們這些理事會審覈通過之外,還有幾個硬性的條款可以促成合作。”弗雷德饒有興致地望着李小樂道:
“比如申請公司或者公司如果獲得勞倫斯·奧利弗戲劇獎,詹姆士帝國電影獎,倫敦獨立電影獎,英國電影學院獎的提名……或者曾經有電視劇作品在bbc上播出,那麼我們組織都將優先與其合作,並且如果項目劇本足夠優秀我們還會提供100-200萬英鎊的贊助費用……”
弗雷德說完高昂着頭,等待着李小樂這個無知小子被自己羞辱嚇壞的樣子,這些榮譽都是英國國內影視戲劇最高領域的佼佼者才能獲得的,根本不是國外商業導演之類能涉及的。
可是事實卻讓他很意外,李小樂不單單是沒有露出沮喪絕望的樣子,反而似乎露出一種興奮,欣喜的表情,竟然上前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笑道:
“謝謝你弗雷德先生,我明白了,我馬上給貴理事會提交合作項目協議書~~謝謝~”他本來就打算拍攝一部英劇開拓一下黑珍珠公司的歐洲業務,這不就是順手的事情嗎。
看着李小樂歡欣鼓舞地離開,老弗雷德也是一頭霧水,剛纔這中國小子到底是不是誤會了他的意思,自己明明是在羞辱他,怎麼感覺他覺得自己是幫助他呢?難道他真的以爲他拿到那些什麼提名之類的?這個年輕人也太狂妄了吧?弗雷德不禁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奧斯卡頒獎落幕的第二天,各大紙業媒體都把李小樂照片印在的封面上。
“第79屆奧斯卡落幕,《鋼鐵俠》《無間道風雲》平分大獎!”——《洛杉磯時報》;“李小樂打破記錄,成爲作品首次入圍就獲得四項獎項的導演。”——《紐約時報》;
“史泰龍稱李小樂爲未來的導演之王,中國導演掀起狂潮,英國電影人恥辱性落敗,最佳女主角成唯一獎項。”——英國《衛報》;
“中國內地導演李小樂,楊威奧斯卡勇奪四項奧斯卡大獎,中國電影人步入世界電影主流舞臺。”——中國《人民日報》
噠噠噠噠!一疊疊新印刷的報紙被擺上了貨架,大報娛樂版、娛樂八卦報紙等封面各有不同,卻幾乎都是穿着黑色西裝、漂亮晚禮服的人,他們一臉興奮笑容地高高舉着金球獎盃,其中一個消瘦俊美的黑髮青年佔了幾近一半,遠遠比獲得最佳導演的馬丁·西克塞斯照片更加顯眼。
這當然不是單單獲得四項大獎,更是因爲他24歲的年齡,已經狂傲不羈的行事風格,在加上史泰龍稱呼他爲“未來的導演之王”,反戰組織精神領袖等等這些光環,李小樂成爲輿論的焦點絲毫不讓人覺得意外。
不過美國主流的影評人,對他這位行事張揚的中國導演,很是不爽,冒出了不少反對的聲音。
“我絕對支持李小樂拿獎,在技術上《鋼鐵俠》確實有不小突破,但是說他什麼未來的導演之王,就讓人啼笑皆非了,他離頂尖導演還有不小的差距,這絕不是用那些大場面與巨星捧場能彌補的!”cbs的影評人霍華德·休斯在節目裡評論道。
在各個娛樂網站,自然也有着很多反對聲音,主要是馬丁·西克塞斯,以及克里斯托弗·諾蘭的影迷,頭像是個青年男人的維爾特評論道:
“《鋼鐵俠》只是仗着超高的人氣纔得到獎而已,奧斯卡評委受到了大衆輿論的壓力,如果鋼鐵俠不得獎,那麼反戰組織恐怕會更加鬧騰,這只是組委會顧全大局的做法。”
影迷邁克·赫斯着評論道:“都是獲得四項大獎,爲什麼所有報導都把李小樂的名字排在馬丁·西科賽斯的前面。”約翰生寫道:“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幫記者把李小樂打造成了一個所謂的年輕人榜樣,我就從來都不看他的電影。”
納斯里喊道:“中國小子,去死吧——!”
大衆似乎不是愛李小樂就是恨李小樂,雅虎的投票“你怎麼看《鋼鐵俠》得到4項奧斯卡獎?”顯示,有51%的人選擇了“贊同,沒有問題”;選擇“反對,這是一個錯誤”的有47%,餘下2%的人點擊了“不關我的事”。
無論民意是怎麼樣,李小樂成爲了這屆奧斯卡結果揭曉後,最受人關注、最具有話題的人,全世界的影迷粉絲都在認識李小樂,當然金球獎並不是李小樂的個人秀,真正的幕前明星人氣高超,像史泰龍獲得演員獎後的狂言、以及海倫·米倫封后的消息都成爲了大家熱門話題。
真正讓正準備動身去英國的李小樂,感覺奧斯卡後的巨大變化不僅僅是如此,還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
“小樂啊~好消息,組織上已經決定,由你接替張一謀,擔任北京奧運會的總導演,張一謀那邊的工作已經做好了,由他以後配合你。”韓三品的一個電話讓李小樂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