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董杭啊,能讓他都比較尷尬的,真的就是蔡琰獨一個!
問題主要是倒追,你倒追就倒追吧,但是你就當着你夫君的面,你說,咱也得尊重尊重古代的禮義廉恥不是,要不要這麼開放啊!
“我明白了,真的是一代新人勝舊人!”蔡琰進入亭中。
“我是覺得這樣不好。”董杭說道。
“公子是想多了吧。”蔡琰說道。
“哦,咱倆是來交流藝術的。”董杭一拍額頭,自己這口誤啊。
“你是不是覺得我如今很輕薄,這嫁給了別人,還和你不清不楚的。”
“你別說了,今生無緣,下輩子咱倆再談!”董杭說道,先穩住蔡琰,度過這個尷尬的下午。
“我可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在遵循着我內心的聲音!”
“你別開玩笑了!”
“誰和你開玩笑,我和曹昂大婚到現在,一直是分着房睡的。”蔡琰說道。
“你……”董杭驚訝,你倆在家裡,是你做主啊,這還能理直氣壯的嗎?
“驚訝吧,對外呢,我們當然是很幸福了,而對內,曹昂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我,只需要一間我自己的空間,足矣!”蔡琰看着這院中的池塘說道。
“厲害,那曹昂喜歡的是誰?”
“應該也是一位歌女吧!”
“也?”
“那是自然,你沒有發現曹昂和你還挺像的嗎?我聞聽公子的正妻不也是女婢出身嗎?只是曹昂並沒有公子的魄力!這也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你快算了吧,這和自己的老爹較着勁,算是有魄力?”董杭苦笑道,這娶女婢的魄力,那都是被老爹慣的無法無天,有恃無恐的那一種!
就比如自己,父相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最後父相還不是妥協。
“最起碼公子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敢去爭取!”蔡琰笑道。
“停,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
“好啊,那就說說我吧,我知道我是公子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聯姻的棋子,但是你又怎麼知道這枚棋子不是心甘情願的!”
“你想多了,我是覺得,這老師的一家應該會和你有共同的愛好,我就是一個粗人,我哪懂得什麼詩詞歌賦!你說咱倆也並沒有什麼共同愛好……”
“公子就不要騙我了,我們倆心知肚明,但是哪怕做棋子,我也認了,你又怎知這枚棋子不是幸福的。”蔡琰說道。
“好吧,我說不過你!”
“要不,你看看我的心?”
“算了吧,這大白天的,影響多不好啊!”董杭一瞪,這周圍這麼多人。
“公子是不敢了嗎?”
“又來這一套!”董杭撇撇嘴。
“我這明天就要走了。”蔡琰睜大了眼看向董杭。
“再說吧!我說不定還有什麼事,再說了,這府中人這麼多,萬一被誰給碰到了!”董杭一邊說着一邊還離開了他的位置,這距離太不安全了。
“行,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但是你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哪?”
“靈筠河,我未出嫁前,經常到靈筠河畫畫,你陪我去,讓我滿足一下心願總可以吧。我保證,我就在車駕上,不敗壞你的名聲。”
董杭長嘆口氣,說道:“行吧!”
他現在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個渣男……
“可兒!”董杭叫了一聲。
“是,公子,你到外面讓宋憲宋將軍準備車駕!另外……”董杭附在可兒的耳邊說了幾句。
“是,公子!”
在可兒走後,董杭一頓,自己還真是個渣男!
屋中,曹昂和曹靜根本就沒有出來,董杭想着這曹昂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而能夠做到這一點,這說明啊,在曹昂的心中,或許那個歌女的位置比蔡琰重太多了。
“那個歌女叫什麼名子?”
“你要做什麼?”
“給人家名份啊,你這不是把曹昂和那個歌女都給耽誤了嗎!”董杭撇撇嘴,董杭啊,最願意成全有情人了!
可兒匆匆回來,董杭和蔡琰出門,車駕就在二進的偏門口,反正這裡也沒啥人,這偷偷約會,還要讓可兒給自己打掩護!
車駕緩緩起行,從長安西門而行,又經過近兩刻鐘,到達靈筠河……
宋憲他們退後,其實董杭和蔡琰壓根也沒下去!
……
董杭和蔡琰是在晚飯過後纔回來的,回來坐了一會,曹昂和蔡琰便去休息了,董杭還專門問了可兒,這一對夫妻還真是分房睡的。
“平兒,別玩了,去睡吧!”董杭看到董平還在玩,這府裡來了一個陪他玩的小姐姐,這玩的就停不下來了。
“平兒,走吧!”可兒直接把董平抱起,和那名新來的宮女哄董平睡去了。
“夫君,我給父親母親準備了點禮物!由兄長帶回去。”
“這是應該的,另外,西涼羌部貢獻了兩隻名貴的雪參,我這就讓人去拿!一併帶回去,也是我們的心意。”
“夫君!”曹靜有些哽咽!
“哭什麼,我們去睡吧,這等我們都空閒了下來,我們也去兗州轉轉啊!”董杭邊走邊說道,主要是安慰呢,這個時代的女人,一旦遠嫁他鄉,連家都回不去了!
“對了,我和你說件事。”
“夫君請說。”
“這本來別人的家事,我也管不着,但是蔡琰和我說,你兄長曹昂喜歡一個歌女?”董杭問道。
“是,在我未出嫁之前,就聽母親說過這件事。”
“這是我把蔡琰送過去,把你曹昂兄長給耽誤了!”董杭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想想辦法吧。”
“謝夫君!”
“又說這種話,好了,睡吧,明天早朝還一大堆事呢。”董杭說了一聲以後又提醒了一句,讓曹靜明日要拖到自己下早朝。
這一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沒睡,就像董杭身邊的曹靜,就像獨處一室的蔡琰,明天就要回兗州了!
這再見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年月了!
而這一夜似乎是很漫長,又似乎是很短,依稀能聽到女婢走動的聲音!
“公子,該上朝了!”
“知道了,我已經起來了!”
董杭的聲音就在這極寂靜的凌晨響起,蔡琰的眼角滿是淚珠!
“這是誰定的早朝時間呢,還沒睡呢就要起。”董杭出門,這不在軍營,董杭的作息時間又調整了一遍,尤其是早朝,去的挺早,要等一個多時辰呢。
宮門口,董杭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天策府的人卡點數,卡的都是這個點,反正董杭他們每天都能在宮門口碰面!
而今日的早朝,對成宜張橫來說,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敢想象的,翻身之日,遙不可及啊,可今天,真是大大塊餡餅砸在他們的頭上。
這百官入朝的場面,他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是心裡發慌,再看董杭他們,董杭的手裡還不知道拿着什麼吃的。
“大將軍!”
“諸位,諸位昨天不上朝,我在長安轉了一圈,也沒碰到個熟人,你們不會是都在家睡覺吧!”
百官撇撇嘴,你倒是每天在長安逛的挺熟。
“大將軍今日的心情……”
“多好啊!”董杭高傲的指着自己。而今日朝堂的正事,就是看看這大逆的劉範劉誕該斬了吧。
而他們一旦處斬,這連環效應之下,就等益州生變,到時候,或許就不用打,就可把益州收入囊中。
“百官早朝!”
董杭正思索間,有宦官在玉階上高喝,百官進殿!
小皇帝看起來這是有些恐慌的,尤其是在看到董卓和董杭父子,董杭能想到,他父相那夜在後宮,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把小皇帝給嚇到了!
就比如種劭馬宇之女的杖斃,殺雞儆猴,敲山震虎!
既是給小皇帝看的,又是給後宮的其他妃子看的,小皇帝,他能保護了誰,他自己都是自身難保的!
但是董卓只處置兩個,其實已經算是開了大恩了,這要是擱以前,小皇帝都不敢想象那種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啓稟陛下,經臣查實,劉範、劉誕、種劭、馬宇,凡四人密謀,於天子大婚之日,欲行反叛,證據確鑿!”
“宣旨!”
小皇帝說了一句,不處置能行嗎?他早從王允的眼中讀出要忍耐的含義,棄車保帥。
而爲了維護皇權,沒有什麼人是不能捨棄的。
“陛下有旨,劉範四人謀逆,罪不可赦,七日後問斬!夷三族!”
“陛下聖明!”董杭帶頭,你這做傀儡,就要有做傀儡的覺悟,反抗那都是沒用的。
“兩位相國,你們看由誰監斬爲好?”
“就由大理寺會同剛升任的左中郎成宜、張橫共同監斬。”董卓說道。
“臣等領命!”鍾繇、成宜、張橫三人出列拜道。
這就是今天早朝的事,處斬的日子定下來,就看益州的情況了。
長安東門,退朝以後,董杭送曹昂和蔡琰,這就是所說的相見時難別亦難嗎?而曹昂也不知道隨着自己的到來,他會不會活的長一點。
董杭是目送着他們離開,回到長安城,天子大婚的那勢頭,依然在長安城中蔓延,就像人們總能忘記以前的痛苦,而更享受現在的幸福!
長安的現在,百業興盛,這纔像是一國之都。董杭轉了一圈,便回了郿塢!
七日而過,今日是處斬劉範四人的日子,他和劉範,只是成王敗寇,一場權利鬥爭的博奕!
但是敗了,就要面對千夫所指,萬古罵名,董杭不止一次的想過,若他們董家有一天也落到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田地,在處決之時,會不會依然像歷史上的那樣……
或者說,真到了那個地步,你所有的功績都會被抹去,殺頭嘛,總是要抓住你的錯誤,並且無限放大。
這古話說觀人如照鏡,這看別人的人生和結局,就像看到自己一樣,就如此時此刻,董杭看到的,遊街示衆!
而輿論的導向,正是掌握在勝利者的手裡,董杭突然心生感慨,還政於天子,那麼董家只有死路一條,絕無活路。
那是成堆的人圍觀,董杭就站在高處,俯瞰死囚車內的劉範、劉誕、種劭、馬宇、馬騰!
這是主犯,所謂滅門,那都是要斬草除根!權利的鬥爭,根本就容不得心慈手軟!
董杭還能看到馬騰的朝天之恨,一世英雄,竟落的如此下場!還有劉範,董杭和劉範四目相對,董杭舉起酒盞,一飲而盡!尊重你的敵人,纔是對自己最大的尊重。
“殺了他們!”
……
全城百姓的祈願啊,遊街一圈,他們便被押出了城,五輛囚車之後,那是幾百囚犯被押着,亂世之中,沒有無辜,哪怕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斬草不除根,這以後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刑場在一個山頭,在董杭屠了整個村子以後,就把這裡定爲了刑場,馬休馬鐵就埋在這裡,董旻董璜一家也埋在這裡,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的敵人,甚至董杭想過,他若是有一天死了,也要埋在這裡,就和這些死敵們遙遙相望,迴歸自己的初心。
觀刑之人很多,而刑臺之上,那是幾百人跪在木樁之後,喊冤聲遍地,只是,這根本動容不了董杭的心,監斬臺上,是成宜和張橫!
大理寺只管審,可不管殺!也只有帶兵之人監斬,這心才能堅如磐石,而鍾繇,董杭並沒有讓鍾繇來。
不然,這就等於說徹底把鍾繇推向了帝黨的對立面,連緩的機會都沒有,這不符合董杭的利益,更不能把鍾繇架上火上烤不是。
所以,這吸引仇恨,還是讓成宜和張橫來!
“你在想什麼呢,是在感慨,還是在想着自己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結局?”
董杭和這無塵庵的師太就在觀刑的人羣中……
“兩者都有,所以啊,我可不能倒下,這一旦敗了,可就再無翻身的可能!”董杭說道。
“那你可要當心了。”
“沒事,這等我老了,我就在你那無塵庵旁蓋一屋,青燈古佛,回望此生。”董杭笑道。
“是要懺悔嗎?”
“不是啊,是要找到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