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亭,董杭站立亭中,記得當初他送蔡琰到此,嫁於曹操之子曹昂。
當初,洛陽城依然殘破,西涼馬騰猶在,可是如今,洛陽城雖不及當年,可其恢宏程度,猶如舊時繁華。
馬騰已敗,就連曹昂都不在了。
回首往昔,董杭都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吳憂就在他的身邊,和他一樣,都在望着那洛陽城的一角。
“你在想什麼呢?”吳憂問道。
“我在想這界亭之意,界字到底阻隔的是什麼?是時間?還是人心。”董杭並沒有看向吳憂,好像每次站在這裡,都有不同的感受。
“那你覺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董杭長嘆口氣,他不知道這開闊之地,爲什麼會有一種壓抑之感。
“對了,那位老丈到底和你說了什麼?”吳憂突然問道。
“他說他給我算了命。”董杭突然就笑了,不知道這是自嘲,還是什麼。
“是什麼?”吳憂猛的一怔之後轉頭看向董杭
“界亭。”董杭緩緩的說出這兩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吳憂可沒有笑,有時候,她其實是分不清,她到底是擔心多一點,還是……
“我要知道,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你不覺得只有我們兩個人很浪漫嗎?”董杭在吳憂沒防備過來的時候拉了下吳憂。
可是,吳憂練過武,反應可比他快的多,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有病。”吳憂罵了一句以後,直接轉身走出界亭。
“吳憂,我是說真的呢。”董杭看了一眼界亭,然後追了出去,都老夫老妻了,你都開不起玩笑。
吳憂根本就不搭理他,上馬,然後縱馬而去,對,等都不等他了。
董杭站在馬上,瞬間傻眼,因爲吳憂騎的同樣是寶馬啊。
“吳憂,別跑那麼快。”董杭趕緊上馬,追了過去。
現在他纔有一種自己作死的感覺,因爲直到追到洛陽城下,他才追上了吳憂。
現在駐守洛陽城的是樊稠的嫡系,孫副將。
這些跟着董卓打天下的人,哪怕是副將,都是有大功在身,在樊稠帶兵進入豫州之時,由他鎮守洛陽最適合不過。
隨着董杭吳憂宋憲他們回來,孫副將直接打開城門,而城門一開,吳憂壓根就不理董杭,縱馬在洛陽城中飛奔而去。
董杭撇撇嘴,多大點事啊,剛纔的事你記到現在,你可真行。
不過,只要進了這洛陽城,除了去丁夫人那邊看平兒,她也沒地方去了。
“少公子。”孫副將抱拳拜了一下,董杭下馬。
“孫副將,辛苦了,守城之責,責任重大。”董杭笑道,董杭後面宋憲他們和這孫副將也都是熟人了。
他們同樣下馬,有守城軍士已把大家的馬牽走。
“我沒事,這裡與前線相比,已經是享福了,對了,公子,前線戰況如何?”孫副將問道。
“大勝,而且現在也就是耗時間了,兗豫二州,已在我們的手中。”董杭笑道。
“公子智勇……”
董杭直接擺擺手,笑道:“孫副將,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這一套了,這可不像你啊。”
孫副將一愣,公子以前不是就喜歡聽人誇嗎?
雖然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轉了性,從一個紈絝子弟,一舉成爲所有西涼軍心中的希望。
其實有許多人都是吃了一驚!
“孫副將,我還是喜歡我們西涼男兒的豪氣。”董杭笑道。
“好。那公子、宋將軍,我晚上在府中擺下酒宴,慶祝我們的大勝。”孫副將說道。
“行!”董杭拍了拍孫副將的肩膀。
“孫副將,那我們可不客氣了。”宋憲笑着走近。
“回到洛陽,我們也用不着客氣啊,晚上,大家可都來。今晚,全體軍士,吃好喝好,不醉不歸。”孫副將大笑。
“好!”
那是洛陽守城軍士的高聲吶喊,他們可都聽到了,兗豫二州,是大勝啊。
“對了,孫副將,清河崔琰可到了洛陽?”董杭問道。
“到了,我已按照公子的吩咐將崔公一家安置好了。”孫副將答道。
董杭點了點頭,不過看這天色,是有些晚了,現在去的話,豈不是冒昧打擾,還是明早再去吧。
拜訪,總有個拜訪的姿態,趁早不趁晚嘛。
“孫副將,我們先喝一杯?我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縱情大醉了,真懷念那時候的時光啊。”宋憲說道,他知道董杭要先去丁夫人那裡。
“好啊。”孫副將當年那金戈鐵馬的豪情也被調動了起來。
“那我先去處理點事,晚些時候我就過來了。”董杭說了一句,然後往曹操家眷這邊走去。
嗯,也就是他的各位岳母!
因爲來過洛陽好多次,也是輕車熟路的,而剛纔那洛陽守城軍士的吶喊,已經驚動了這洛陽城中的人。
就比如崔琰那邊,就比如曹府,他們當然知道這是大勝的消息。
曹府中,因爲吳憂回來,那麼自然董杭也回來了,董杭到曹府門口,正碰到吳憂領着董平出門,和她一起去玩的,還有曹丕幾人。
“平兒。”董杭叫了一聲,他還說抱抱兒子呢,只是吳憂是直接無視了他。
“平兒,我們別理他。”
“吳憂,你別挑撥我們父子的關係啊。”董杭在後面喊了一句,董平看到自己都是那種興奮,不過吳憂就是把他給抱走了。
“什麼人啊。”董杭嘆了口氣,想着還是先拜會岳母吧。所以他走了進去。
“姑爺。”
有女婢行禮,董杭微微點頭,然後繼續往裡面走。
這裡的女婢啊,他還真不熟,不像在家裡,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而在這裡,要樹立威信!
這就是出門在外和在家裡的不同,有女婢領着他去了丁夫人那裡。
丁夫人在喪子之痛以後,這照顧着董平,她根本就已經來不及悲痛了。
她怕影響了董平以後的性格,所以董杭遠遠看去,丁夫人的氣色倒是好了太多了。
“岳母,小婿拜見岳母大人。”董杭一拜。
“杭兒,你們回來了,怎麼樣,沒傷着吧,靜兒呢,回來沒有。”